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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硯寧接過帕子,低了頭:“臣知錯了?!?/br> 謝徽禛:“你這人,又迂腐又固執(zhí),十七歲的身子里怕不是住著個七十歲的芯子?!?/br> 偏他還瞧上了。 蕭硯寧不知該怎么接話,沉默不言。 謝徽禛又伸手過去,撥開他搭在額前的一縷濕發(fā),然后便瞧見面前他的小夫君竟慢慢紅了耳根。 嘖。 第6章 是個好人 蕭硯寧的婚假只有三日,之后便回去了國子監(jiān)念書,每日辰時出門,申時才回府。 謝徽禛對他始終不冷不熱,蕭硯寧自覺理虧,并不敢有怨言。 徐氏私下派人來問,他也盡說謝徽禛的好話,不提別的,不叫家中人擔憂。 未時,謝徽禛正倚榻看書,下頭人進來稟報,說蕭王妃派人送了莊子上產(chǎn)的新鮮綠葉菜來,還有一籮筐的肥蟹和幾壇好酒。 謝徽禛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聲,吩咐人:“那便收下吧,跟王妃道謝,記得給送東西來的人下些賞賜?!?/br> 下頭人領(lǐng)命退下,謝徽禛擱了手中書冊,看一眼窗外,問身后內(nèi)侍:“什么時辰了?” 內(nèi)侍道:“回殿下,未時四刻了。” 謝徽禛略一沉吟,起身:“走吧,本宮去接駙馬回府?!?/br> 國子監(jiān)離公主府不遠,謝徽禛換了身衣裳再慢悠悠地乘車出門,到國子監(jiān)外頭時,蕭硯寧還未下學(xué)。 他也沒叫人進去,就讓車停在街對面候著。 一盞茶的工夫后,陸續(xù)有學(xué)生出來,再等了片刻,謝徽禛便看到蕭硯寧同三兩同窗一起走出了國子監(jiān)大門。 謝徽禛的人迎上去。 蕭硯寧聽聞公主殿下來了,先是意外,下意識抬眼朝對街望去,果真看到了謝徽禛的車輦。 身邊好友笑著揶揄了他兩句,各自告辭離開,蕭硯寧走去街對面,在車下問謝徽禛:“公主怎的來了國子監(jiān)?” 謝徽禛淡道 :“路過,你也上來吧?!?/br> 蕭硯寧上車,謝徽禛歪倚在車中,正在用茶點。他今日發(fā)髻又是隨意挽的,略施薄粉的臉上神情有些慵懶,蕭硯寧只看了一眼便垂了眸。 “念了一整日的書,餓嗎?吃些東西吧?!敝x徽禛示意他。 蕭硯寧謝恩,端起茶盞,夾了一筷子點心進嘴里。 謝徽禛看他吃東西也是斯斯文文、無聲無息的,心不在焉地想著這般教養(yǎng)的人,若是被欺負狠了,不知又會是個什么光景。 胡思亂想間,蕭硯寧已拎起熱壺,幫他將茶盞斟滿。 謝徽禛目光落過去,蕭硯寧伸手示意:“公主剛一直在吃點心,喝口熱茶吧。” 謝徽禛一笑,將那些蠢蠢欲動的心思按下,端起茶盞。 回府剛申時二刻,下頭人來問晚膳要不要蒸幾只螃蟹,謝徽禛隨口應(yīng)了,與蕭硯寧道:“王妃倒是時時刻刻惦記著你,隔兩日就要派人來送東西,好似怕你在這公主府里吃不飽穿不暖一樣。” 他本是一句隨口的調(diào)侃,蕭硯寧聽罷卻趕忙拱手請罪:“母親并無此意,她只是習(xí)慣了幫臣cao持這些瑣碎之事而已……” “行了,”謝徽禛皺眉打斷他,“本宮當然知道王妃不是這個意思,說笑而已,你怎么總是這般謹小慎微?” 蕭硯寧低了頭,再次告罪:“是臣想岔了,公主息怒。” 謝徽禛:“你這樣的,叫本宮怎么與你親近得起來?” 不等蕭硯寧說,他又道:“你娶本宮,是娶了尊菩薩回來打算供著嗎?” 也罷,蕭硯寧對他這個樂平公主又敬又怕,總好過動了真心。 蕭硯寧有心解釋,但謝徽禛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擺了擺手:“你先去換身衣裳?!?/br> 他話音剛落,外頭又有人進來稟報,說是兵部送了告身來,請駙馬去前頭迎接。 蕭硯寧不明所以,謝徽禛倒是心中有數(shù),陪著他一起去了。 來送告身的兵部小吏先與他二人見了禮,臉上堆滿笑,將那封任職告身文書遞給蕭硯寧:“恭喜駙馬爺了,這是陛下親自下的敕封,冊您為東宮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明日起便去東宮赴任?!?/br> 蕭硯寧十分意外,將告身接過去,與人道謝。 來的幾個小吏都得了謝徽禛的賞銀,高高興興地走了,蕭硯寧仍在看那封告身文書,確確實實出自兵部,也確確實實給了他從四品的東宮武職。 謝徽禛從他手里抽去文書,快速瀏覽完,彎起唇角:“陛下先前就說給你封官,你不要,如今連敕封都下了,你總不能再推辭,怎么,不高興?” 蕭硯寧道:“……臣不敢?!?/br> 謝徽禛:“是沒想到陛下會讓你去東宮?讓你入朝堂你不肯,進東宮也不愿嗎?莫不是擔心日后成了東宮派系之人,會牽連了蕭家?” 蕭硯寧面色微變,謝徽禛不以為然:“你想太多了,陛下心胸開闊,是難得的明君,他若是真防著東宮,當初大可不必立這么一位太子,陛下還這般年輕,從宗室里選幾個不知事的孩童慢慢教不是更好?他既然立了如今這位太子,便是不在意外頭人顧慮的那些?!?/br> “本宮先前同你講過本宮與太子的關(guān)系,陛下既讓你入東宮,想必也有他的考量,你進了東宮,做好分內(nèi)之事便是,旁的何須多慮?!?/br> 蕭硯寧:“公主說的是,臣知道了。” 謝徽禛笑了笑:“真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