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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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野的校服外套,罩在她們頭上,將她們和外界隔出一個小天地。葉青蔓靠在白野懷中,呼吸間,是讓人安心的薄荷味,本來被風(fēng)吹得有些涼的身軀,迅速被白野捂暖。 下雨了! 葉青蔓聽見白野滿是活力的聲音。 外邊有雨絲落在地上,很快打濕地面。 已經(jīng)是深秋了,秋雨還是說來就來,沒一點兒規(guī)律。忽然間秋風(fēng)變得冷冽起來,雨絲沒有征兆地淅淅瀝瀝往下落。 白野舉著校服外套,和她一起在雨里奔跑。 回到教學(xué)樓時,正好遇到班上其他同學(xué)。 白野放下被淋濕的校服外套,一只手自然而然落在葉青蔓肩上,輕輕攬住,將她往自己懷中帶。 葉青蔓懷中抱著一瓶溫水,她懷里抱著葉青蔓。 幾個同學(xué)見怪不怪地起哄兩聲,又不敢太過,迅速奔回班上,走廊上就只剩下白野和葉青蔓兩人。 唔白野后知后覺地放開攬住葉青蔓的那只手,后退一步。 葉青蔓回頭看白野,她這時才發(fā)現(xiàn),白野右邊肩頭被雨水淋濕了一點兒,幾縷頭發(fā)沾著水,纏到一起,貼在脖頸上。 剛才一路上,白野把她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自己反倒淋了雨,校服外套也被淋濕了。 白野還一無所查地?fù)蠐夏X袋,歪頭對她笑。 傻。葉青蔓忽然感覺心里又暖,又有點兒氣,氣白野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她牽上白野的手,走進(jìn)一旁的備用教室里。 教室門窗都關(guān)上,前后兩臺空調(diào)打開暖風(fēng),很快溫度就升起來。 外套給我。 白野把外套遞給葉青蔓,葉青蔓就把它掛在空調(diào)面前的椅子上,用暖風(fēng)吹干。 平時教室里很少會有人來,但她們每天中午都會在這兒給白沫補課,漸漸的,給教室里添置不少生活、學(xué)習(xí)用品。 葉青蔓拿出儲物箱里的毛巾,給白野擦頭發(fā)。 白野乖乖坐著,感覺到毛巾輕輕擦過發(fā)絲,葉青蔓的動作很溫柔,和她自己擦頭發(fā)時完全不一樣。 白野中途覺得有點癢,想搖頭,剛動一下,腦袋就被葉青蔓打一下。 別亂動。 葉青蔓換個方向,站在她面前。 白野眨眨眼:哦 她抬眸,看見葉青蔓臉上神色溫柔,手臂溫柔地動著,每動一下,她腦袋上就有溫柔觸感。 她們周圍,好像有甜甜的氣息在發(fā)酵。 白野忽然抬頭,對葉青蔓露出一個有點傻的笑:葉青蔓,我們好像 好像,在談戀愛啊。 話說到一半,白野倏地反應(yīng)過來,把后半段吞了進(jìn)去。 不過是,臨時標(biāo)記帶來的錯覺而已。現(xiàn)在標(biāo)記還沒有消散,她們之間只有自己才感覺到的那條將她們連接在一起的細(xì)線,還在輕輕擺動。 她不喜歡,也不能喜歡葉青蔓。葉青蔓更不可能喜歡她。白野很清楚。 好像什么?葉青蔓手指摸摸她的腦袋,輕聲問。 白野明媚笑著搖頭:沒什么。 戀愛一般的學(xué)校日常只維持了一天,周二放學(xué)時,白野就感覺到,她和葉青蔓之間隱隱約約的那層聯(lián)系,忽然間就斷掉了。葉青蔓身上的臨時標(biāo)記,應(yīng)該已經(jīng)消散了。而今天晚上十二點一過,她們就可能 再也不會交換身體了。 或者是,注定一直一直,綁定在一起。 無論最后是哪種結(jié)果,白野都預(yù)先想過很多次,她以為自己鼓足了勇氣面對,可真的要到了這時候,她心里還是止不住地感覺失落,還有害怕。 白野放學(xué)后和葉青蔓說了再見,沒有立刻回家,不想動,趴在桌上睡了一小會兒。醒來時,正好是傍晚,別的班也放學(xué)走得差不多了,學(xué)校里很安靜。 黯淡的夕陽從窗外灑進(jìn)來,整個教室都透著孤寂的味道,空調(diào)早就關(guān)了,深秋的下午,還很冷,白野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空了。 整顆心惴惴不安,空空蕩蕩。 白野揉揉眼睛,輕輕搖頭,拎起書包準(zhǔn)備去騎車,一轉(zhuǎn)身,就看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葉青蔓抱著手臂,倚在門框邊,垂著眸子。聽見白野動作的聲音,她抬眸看過來,淺淺地笑了笑。 原本黯淡的夕陽灑在她身上,仿佛忽然變成暖紅色。 白野空蕩蕩的心臟,好像一下就被填|滿了,她呆呆地愣了一秒,眼睛立馬亮起來,雀躍撲過去:葉青蔓!你怎么還沒走? 等你唄。葉青蔓輕輕挑眉。 白野也察覺到,自己好像問了句廢話,笑著撓撓腦袋,亮晶晶的目光始終鎖定在葉青蔓臉上,像只傻乎乎的大狗勾。 一起去吃個飯嗎?葉青蔓問。 白野立刻點頭:嗯! 白野推著自行車,和葉青蔓一起,停在一家火鍋店門口。 白野在川城時就很喜歡吃火鍋,不過葉青蔓一家都喜歡清淡的,她來海城后,還沒吃過一次火鍋。白野拉上葉青蔓的手,往旁邊的私家菜館看:去那兒吃就好。 她記得,葉青蔓也不怎么吃辣。 就吃火鍋。葉青蔓堅持道。 可是辣白野眨眨眼,畫還沒說完,額頭就被葉青蔓敲了一下,可以點鴛鴦鍋,還有別的一些小吃,傻不傻。 嗷白野捂住額頭,呆呆的。她覺得自己挺聰明的,但為什么就是在葉青蔓面前,總是這么傻乎乎的呢? 一進(jìn)火鍋店,空氣中就飄浮著一層熱辣辣的味道,驅(qū)散一身的寒涼。 白野選了一間小包廂,和葉青蔓面對面坐在桌子兩邊。白野拿著碗去打碟子,葉青蔓點菜。 白野離開包廂后,葉青蔓拿出手機,給葉媽發(fā)了條短信,想了想,又打個電話過去。 媽,我今天晚點回來,可能會很晚 和白野一起在外面吃火鍋,就在家附近的那家火鍋店,很近。 你們到時間了就睡,早點休息,別等我。 放心,我不喝酒。我有分寸的。葉青蔓聲音輕緩。 掛斷電話前,對面葉冬蕓在說:蔓蔓,要是玩得太晚了,你就帶小野到我們家來留宿,免得人家回去不安全。 嗯,我知道的,媽。葉青蔓輕笑。 回來時,白野直接坐到葉青蔓身旁,湊過去看菜單上點了些什么。 毛肚、血旺、墨魚仔、海帶芽葉青蔓已經(jīng)點了一大半,都是白野喜歡的種類。 白野驚嘆道:葉青蔓,你真了解我。 葉青蔓把菜單遞給白野:剩下的你點。 啊白野愣了愣,很快回過神來,點了牛rou和一些素菜,還有小吃,一碗玫瑰冰粉和紅糖糍粑,也都是合葉青蔓胃口的。 看,你也一樣了解我。葉青蔓單手撐著下巴,輕聲說,白野,沒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了。應(yīng)該也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白野用力點點頭,本來該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她卻感覺有些不安。 幾秒后,白野遲疑著,問出聲:葉青蔓你是想趁著今天這頓飯,和我告別嗎? 葉青蔓偏頭,看一眼白野小狗狗般可憐的表情,伸手熟練地揉她腦袋。 傻。白二狗。 白野可憐眨眨眼:唔。 葉青蔓認(rèn)真道:是告別。但不是和你告別,是和過去告別。明天一到,不管結(jié)果是什么樣的,我們都要和過去告別。 白野似懂非懂,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才點頭。 葉青蔓最后拿過菜單,點了兩瓶果酒。是上回白野在KTV喝過的,櫻花薄荷果酒。 白野下意識去攔:葉青蔓,你不能喝酒! 酒量太小了。 我不喝,你喝。葉青蔓轉(zhuǎn)了轉(zhuǎn)筆。 唔好。白野這才點頭,又警覺地問,吃個飯喝酒干嘛啊? 要告別過去,當(dāng)然得有點儀式感。葉青蔓看她,直接問,喝不喝? 雖然是問句,卻滿是不容置疑的意思。 白野不敢不點頭:喝! 葉青蔓笑著起身,把菜單遞給服務(wù)員。 鴛鴦火鍋很快煮開,一邊是菌湯鍋,香味也是暖洋洋的。另一邊是牛油紅鍋,咕噥咕噥冒著幸福的泡泡。 一樣樣菜下鍋,包廂里香味四溢。 葉青蔓吃的清湯那邊,但剛剛白野打碟子時,還是給她打了一份清油碟。白野用筷子夾著毛肚,數(shù)著秒,在毛肚燙熟的那一下,迅速撈起來,毛肚上還冒著熱氣,這時的毛肚最嫩,吃起來最脆。 就像西瓜中間第一勺最好吃一樣,心理作用下,火鍋的第一個毛肚,也是最美味的。 白野將毛肚在清油碟里蘸了蘸,又輕輕吹一吹,笑盈盈地送到葉青蔓唇邊:嘗嘗?不是很辣。 棕黑色的毛肚上,過著一層晶瑩的清油,上邊冒著火鍋的香味。 葉青蔓小心咬了一口,的確不是很辣,毛肚很脆,輕輕一咬,火鍋的鮮香直沖味蕾。她不怎么吃得慣火鍋,都覺得這片毛肚味道十分不錯。 怎么樣?白野期待地問。 好吃。葉青蔓點頭。 白野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她又夾一塊毛肚燙好,往葉青蔓的碟子里夾,被葉青蔓攔住了:你吃你的就是,我自己會照顧自己。 于是這一片毛肚進(jìn)了白野碗里,下一片,白野又往葉青蔓碗里夾。白野涮火鍋的動作熟練,速度很快,葉青蔓還沒往鍋里燙毛肚,一片燙好的毛肚就到她面前。 葉青蔓沒有再推拒,白野忙著燙毛肚時,她就幫白野將酒摻上,再撈一撈鍋里已經(jīng)煮好的牛rou,往她們倆的碗里放。一邊是清湯涮牛rou,一邊是紅湯的麻辣牛rou,色澤正好。 等白野涮完毛肚,碗里已經(jīng)多了一堆麻辣牛rou,她夾了一大片放進(jìn)嘴里,被燙得仰頭張嘴呵出熱氣,不斷拿手扇風(fēng):好燙! 慢點吞,別燙著食道。葉青蔓提醒道。 嗯!白野艱難地點點頭,等了會兒,一吞下牛rou,就抓起旁邊的果酒往嘴里灌,呼好辣,好燙。 白野笑得傻乎乎的,朝葉青蔓看,葉青蔓回她一個無奈的笑,有點說不出的寵溺。 有白野在,只有兩個人的小包廂,也始終鬧鬧騰騰的,她一張小嘴叭叭叭個不停,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一頓火鍋就這么吃完了,白野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推著自行車,和葉青蔓肩并肩,沿著白河河岸散步。 白野一人喝了兩瓶果酒,但她的身體不容易醉,到現(xiàn)在都只是微醺。吹著寒冷的江風(fēng),那點兒微醺的感覺,好像也漸漸散去了,只有臉頰還是紅的。 可能是天氣比較冷的原因,今天在江邊散步的人不多,走在路上,只聽得見江水呼嘯聲,還有她們踩在木地板上,輕緩的腳步聲。 江風(fēng)清冷,江面上映著兩岸璀璨燈光。 白野不知道跟著葉青蔓走了多久,只看見天色越來越黑,漆黑的天幕上,一顆星星也看不見。最后,她們停在江邊,懶散半趴在護(hù)欄上,吹著風(fēng)。 白野看了眼時間,不知不覺就十一點過了,很快,就要十二點。 她緊張了一整天,到最后這么點兒時間,心里反而沒一點兒緊張了。她放松地半趴在欄桿上,瞇著眼睛,長長吐一口氣。 旁邊,葉青蔓看著她的側(cè)顏,眉眼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 白野睜眼,一陣風(fēng)吹來,視線中葉青蔓的發(fā)絲被吹亂。 冷嗎?白野問。 有點兒。葉青蔓輕聲說。 白野朝她伸出一只手,葉青蔓捉住,白野輕輕一拉,將她拉進(jìn)懷中,從后面緊緊抱著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安靜地看江景。 白野,葉青蔓忽然問,你有沒有想過,以后你想要成為什么樣的人?過什么樣的生活? 以后?白野問。 嗯。葉青蔓點頭,長大以后。 白野望著江水水流湍湍,眸中倒映著閃爍彩燈的光,迷茫地閃啊閃。她從來沒有想過,長大以后的自己,會是什么樣的,好像也從來沒有期待過。 從十二歲第一次和葉青蔓通話的那一天起,葉青蔓問她,以后怎么辦?她說她不知道。葉青蔓說,她幫她慢慢想。從那一刻開始,白野好像就習(xí)慣性地開始依賴葉青蔓,聽葉青蔓的話。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沒有葉青蔓存在的未來。 但她一直清楚地知道,她遲早是要和葉青蔓分開的。 白野看著江水,發(fā)呆許久,終于輕聲說:我想要成為一個勇敢的人。 如果今天過后,她和葉青蔓再也不會交換身體,那就一個人認(rèn)認(rèn)真真地想好以后該怎么辦,一個人勇敢地面對生活。如果身體交換沒能停下來,那就像之前說的那樣,再也不要害怕,讓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到能夠保護(hù)好葉青蔓為止。 白野,葉青蔓輕輕地笑一聲,氣音溫柔,你已經(jīng)很勇敢了。 白野睫毛垂下,低聲道:還不夠。 現(xiàn)在的她,只是一個外殼看起來勇敢,實際上內(nèi)心脆弱敏感的膽小鬼而已。 葉青蔓呵氣:那么白野加油啊。 白野點頭:好。 世界安靜下來,只剩下江水滔滔。 白野看著江上燈光發(fā)呆,江風(fēng)是冷的,懷中的少女是暖的,呼吸間兩股淡淡的接近薄荷的氣息交纏在一起,然后被風(fēng)吹散。天上一顆星都沒有,月亮忽然撥開云層,無聲地露出個尖兒。 白野忽然感覺一陣熟悉的眩暈感,江景燈光晃了晃,閉眼,再睜眼,眼前依然是一模一樣的景色,只是,從她抱著葉青蔓,變成了她在葉青蔓懷中。 她們又一次交換身體。 白野只怔了一瞬,隨即反應(yīng)過來,一下子睜大眼,笑著呵出輕緩的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