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美人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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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咽了咽口水,想起剛才大理寺形容王紹的一個詞―― “就名存實亡了?!?/br> . 翌日, 早朝結(jié)束,皇帝叫了幾個臣子與幾位王爺?shù)接鶗孔h事。 顧霖今晨有事,沒來上早朝, 等他趕到御書房事, 其余眾人都已經(jīng)議了許久。 見到顧霖, 坐著的沈亭立即起身拱手, 行了個晚輩禮:“顧叔?!?/br> 顧霖連忙避開, 而后還禮:“王爺客氣?!?/br>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笑道:“民間不是有俗話說女婿是半兒, 他給你行禮你也受得?!?/br> 顧霖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皇上玩笑了?!?/br> 嚴沖也在,他看了眼坐在斜對面的安王,安王也是他的女婿,皇上可從未說過女婿是半兒, 行禮可受的話。 不過安王也從未像寧王對顧國公那樣對過他。 嚴沖并不羨慕, 在他看來,沈亭是皇子是王爺,即便顧國公是他未來岳父, 沈亭也把姿態(tài)放得太低了。 為君者還是得要些威嚴才是,只是皇上不僅不反對寧王的做法,言語間竟然還挺支持的,這讓他有些意外。 看來他父親沒有猜錯,皇上的確很中意寧王,想替寧王拉攏顧國公。 他理解父親的做法,但想要獲得很大的利益自然得要承擔更大的風險。 幾句閑話后,眾人接著之前的問題討論。 這一討論便是一個時辰,好在是有了一個結(jié)果。 皇帝沒急著讓他們離開,命人上了茶水點心。 有機會與皇上閑聊,無論是皇子還是臣子都不愿意錯過,一般喝茶一邊聊了起來。 “嚴沖,”皇帝忽然道:“朕聽聞嚴太師好像病了?” 嚴家一直對外瞞著嚴太師生病一事,但隨著病情加重,不是他們想瞞就能瞞得住的。 安王能知道,皇上自然更能知道。 聽到皇上這話,嚴沖并不慌張,恭敬回道:“是,大夫說家父年紀大了,得靜養(yǎng)。” 皇帝點點頭,吩咐朱丁一會兒送些藥材和補品去嚴府。 嚴沖起身謝恩,正要坐下,顧霖忽然道:“嚴老夫人最近還好嗎?” 眾人一愣,嚴顧兩家素無交道,顧霖怎么突然問候起嚴老夫人? 嚴沖心下一凜,直覺不好,還不等他回答,皇帝道:“莫非嚴老夫人也病了?” “不是,”顧霖淡淡道:“微臣只是擔心嚴老夫人被端陽氣病了。” 沈亭眉心一蹙:“顧叔,郡主沒有做錯?!?/br> 顧霖看沈亭一眼:“我沒說她做錯,但她傷了那人卻是事實?!?/br> 聽著顧霖與沈亭的一唱一和,嚴沖腦袋嗡了一聲。 容不得他過多猶豫,嚴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皇上請罪。 皇帝語氣淡下來:“發(fā)生了何事?” 嚴沖期期艾艾,實在說不出口。 他昨日還有那么一絲絲的慶幸,正因為出了王紹這事,母親才會認同他的決定,此時此刻,他恨不能回到昨天,親自去大理寺將人捅死。 “還是兒臣來說吧?!鄙蛲ぐ咽虑榈慕?jīng)過簡單說了一遍:“爭斗時,郡主的護衛(wèi)一不小心,踢廢了王紹?!?/br> “哪有那么多不小心?!鳖櫫貒缆暤溃骸安还苁钦l,觸犯了律法自有官府來判決,她只需要把人押去官府就行了?!?/br> “那人帶得了好幾名護衛(wèi),且個個身高體壯,若不拿出真本事,想來是沒辦法制住他們?!鄙蛲芈暤溃骸凹葎恿耸郑y免會受傷?!?/br> “就算是受傷也不該是傷在那個地方?!?/br> “常言道刀劍無眼,打起來了總不能要求護衛(wèi)們只打手腳吧?!?/br> 這是眾人第一次聽到寧王和顧國公爭論,為的居然是端陽郡主。 最開始聽到那人被踢廢了,看熱鬧的官員和皇子們都以為是斷腿或者斷腳。 不是他們想得不多,實在是端陽郡主是個姑娘家,不可能廢了人家的命根子吧,直到聽完顧霖的話。 端陽郡主居然真的把一個男人廢了。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連皇上都驚了,看沈亭的目光充滿了擔憂。 雖然沈亭是王爺,端陽不可能對王爺下此毒手,但萬一端陽怒火中燒,失去了理智,一腳過去…… 不經(jīng)意間對上皇上眼神的沈亭:…… “父皇,你不要想太多,郡主是個好姑娘。”沈亭失笑道:“若非那人太可恨,郡主也不會命護衛(wèi)動手。” 皇帝很想說端陽是個好姑娘與她會不會廢了你沒有直接關系。 考慮到顧霖還在,不能當著女兒爹的面說女兒的壞話,萬一顧霖反悔,不把端陽嫁給寧王了怎么辦,皇上把這話咽了回去。 沈亭繼續(xù)道:“父皇,據(jù)大理寺左少卿說此人在永州就無惡不作,犯下過種種罪行,只是有嚴老夫人護著,當?shù)氐墓賳T都拿他無法,只能任其逍遙法外?!?/br> 眾人一聽這話,看嚴沖的目光都憐憫起來。 話說最近嚴家遇到的事有點多,不是與寧王爺有關,就是與端陽郡主有關。 “大理寺左少卿?”皇帝眉頭一皺:“他告訴你的,你又沒管大理寺,他告訴你做什么?” 眾人心頭一跳,皇上這是生氣了? 他們看向沈亭,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有半點慌張。 “昨日嚴家派人探視王紹,可杜大人和左少卿怕給郡主帶來麻煩就沒讓嚴家人探視。后來他們擔心嚴家人會不高興,就派人告知了兒臣?!鄙蛲げ患膊恍斓氐溃骸八麄兿胫鴥撼际强ぶ鞯奈椿榉颍軒椭ぶ髡谘谝欢?。” 顧霖斥道:“胡鬧,這事是能遮掩得過去的嗎?” 沈亭無奈:“他們就是怕顧叔生郡主的氣,才來告訴我而不是告訴顧叔您。” 眾人:…… 寧王口中的大理寺卿杜大人和左少卿,與他們印象中很不一樣,仿佛杜大人和左少卿都是端陽郡主的走狗,所以才會一心替端陽郡主著想。 莫非大理寺也選擇支持寧王了? 不。 大理寺更像是選擇支持端陽郡主。 “嚴大人,”顧霖對跪著的嚴沖道歉:“這事是端陽的錯?!?/br> 嚴大人不敢看皇帝:“顧大人這話就讓在下無地自容了,實在是王紹太過混賬,幸好有郡主,不然只怕又是一條人命。” “話不能這么說,”顧霖道:“王紹是混賬,可端陽也有不對之處。” 嚴沖無言以對,話都讓你們這對翁婿說完了,他還能說什么。 砰砰磕了兩個響頭,嚴沖道:“是微臣沒有約束好家人,請皇上恕罪?!?/br> 安王站了起來:“父皇息怒,王紹祖籍在永州,嚴大人一家常年住在京城,哪能管得到那么遠?!?/br> “二哥,你這話就不妥了,”一直默默看戲的晉王道:“這人是嚴老夫人的親侄子,如此親近的關系,你說嚴家人不知道他犯的那些事,可能嗎?” “嚴家或許有人知情,但嚴大人若知道,不可能不管。”安王道:“任何一個當家人都不會對這樣一個會危害到家族的害蟲視而不見?!?/br> 晉王嗤道:“二哥好口才,照你這么說,天底下就沒有作惡的當家人了,全是其他做的?!?/br> 安王道:“三弟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這就咄咄逼人了,”晉王笑了,意有所指地道:“看來二哥昨夜沒睡好覺,連真正咄咄逼人的人是誰都分不清了。” “夠了,”皇上冷冷地瞪了安王晉王一眼:“嚴沖,你有何話說?!?/br> 嚴沖猶豫了兩息:“皇上明鑒,微臣的確不知情?!?/br> 皇上定定地看了嚴沖片刻,看得嚴沖忐忑不安后才語氣淡漠地道:“既不知情,便起來吧?!?/br> 嚴沖起身,懸著的心沒能落下反而懸得更高了。 當今圣上是明君,不可能會把這事輕易揭過,現(xiàn)在之所以不發(fā)落他不過是因為事情還沒完全調(diào)查清楚罷了。 從御書房出來,溫暖的陽光照在嚴沖身上,嚴沖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這一劫嚴家是逃不掉了,當務之急是要把損失降到最低或者向皇上求情。 他沒這個本事,整個嚴家唯一有這個本事的只有他爹。 …… 這日下晌,京城許多人家收到訃告。 嚴家的嚴太師突發(fā)急癥,已于申時離世。 第39章 秘制豬耳 嚴太師歷經(jīng)兩朝, 生前位居太師之位,他去世,無論嚴家情形如何, 京城大多家族都理當上門吊唁, 顧國公府也不例外。 天氣不太好,有些昏暗, 還有風。 顧明月走下馬車,正要抬頭打量就聽到了田雨的聲音。 “郡主?!碧镉晷〔娇熳叩筋櫭髟旅媲埃骸拔疫€以為不會是你來呢?!?/br> 顧明月才廢了嚴老夫人的侄子且把人送進大理寺,這種情況下,本不該她去,無奈程氏身體不適, 只好由顧明月代表顧家大房出面。 顧明月看了眼掛上白帆的嚴府大門:“你們已經(jīng)祭拜過了嗎?” 田雨搖搖頭:“我和姑母也才剛到?!?/br> 顧明月問:“那你是跟著我還是跟你姑母?” 田雨驚喜:“我可以跟著郡主嗎?” 顧明月點了下頭,田雨立刻歡天喜地地朝齊夫人跑去。跑了兩步意識到她們是來吊唁的,忙斂了喜色, 放慢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