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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小可憐男主(快穿) 第50節(jié)

    “我修不了……”沈暮深再重復(fù)一遍時,聲音已透著啞意。

    自從在他的環(huán)境走一遭,顧朝朝已經(jīng)能輕易聽出,他克制語氣下蘊藏的痛苦,一時間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兩個人僵持許久,最終還是顧朝朝妥協(xié):“……修不修得了,還是得等大能看過再說,我們且不聊這個,等過幾個月春山尊者出關(guān)后,你我去拜會他一遭再做決定。”

    說罷,她輕呼一口氣,笑盈盈地看向眼前人:“時候不早了,你若還不困,就去山下玩一圈,我是得早些睡了?!?/br>
    說完,她便要離開。

    “師尊……”沈暮深下意識去抓她的手腕。

    顧朝朝不動聲色地避開,寬袖如水一般從他的指縫溜走,沈暮深眼神暗了下來。

    “還有什么事嗎?”顧朝朝歪頭看向他。

    沈暮深靜了片刻,笑了:“沒事,就是想問問師尊,明日早上可要跟我一起去小鎮(zhèn)吃早點,你先前不是說想吃西城那家的油條嗎?”

    剛才似乎把人弄不高興了,這會兒該哄哄他才對,可一想到他對自己的心思……顧朝朝無奈:“你怎么不早些說,我今晚準(zhǔn)備閉關(guān)修煉,可能要個三五日才出來。”

    沈暮深臉上的笑意淡了些:“那等三五日之后再吃也一樣?!?/br>
    “嗯?!鳖櫝桓铱此谋砬?,扭頭往屋里去了。

    沈暮深站在原地,安靜地看著她緊閉的房門,臉上最后一點笑意也消失了。

    他的師尊,自從秘境出來就開始冷著他了。

    又或者說,她從突破元嬰之后,便對他疏遠了許多。

    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眉眼間的閃躲、肢體接觸上的抵觸是騙不了人的,更何況她如今還要讓他去修無情道。

    她如今已經(jīng)嫌他是個累贅,不想要他了。

    院中月涼如水,潮氣鉆進骨子里,發(fā)出陣陣酸意。沈暮深靜靜站在院子里,一直到天亮才回寢房。

    而和他只有一門之隔的顧朝朝也是一夜沒睡,直到他從門口離開,她才默默松了口氣。

    難,太難,若是早些知道沈暮深會喜歡自己,她當(dāng)初無論如何都不會收他為徒,如今為了他將來大道飛升,她難受他也難受。

    但是難受也得繼續(xù),他以后是要修無情道的,整天惦記女人算怎么回事。顧朝朝嘆了聲氣,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她說是閉關(guān),其實一連睡了三五日,再從屋里出來時,兩人默契地沒有再提無情道。

    但不提不代表這件事過去了,轉(zhuǎn)眼三個月過去,那位春山修者也要出關(guān)了。

    原文中,這位春山修者也是個厲害人物,明明有飛升的實力,卻始終不肯離開凡世,一生無限追求力量,卻又不甚在乎力量,可以說是個非常矛盾的人物。

    他從很多年前就想收個徒弟,可惜一直沒有遇到資質(zhì)好的,這么多年也就耽擱了,后來遇到沈暮深后驚為天人,當(dāng)即收到門下,后來又將自己畢生所學(xué)都教給了他??梢哉f在這篇文里,他是男主飛升的重要原因之一。

    介于有原文這個金手指,顧朝朝輕易就知道了他閉關(guān)的地點,于是提前一兩日就叫上沈暮深,打算去他閉關(guān)的洞門口等著。

    “師尊,我們?nèi)ゴ荷阶鍪裁??”沈暮深蹙眉問?/br>
    顧朝朝知道早晚都要告訴他,所以也不瞞他:“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春山尊者嗎?他要出關(guān)了,我?guī)闳グ菰L他。”

    沈暮深微微一怔,表情頓時淡了:“師尊,我不是說了,我不想修無情道?!?/br>
    “修無情道不好嗎?”顧朝朝不理解。從他的幻境也能看出,喜歡自己對于他來說是件非常痛苦的事,若能修無情道,即便他的愛意再深,也會逐漸被心法淡化到消失,無愛無痛,豈不是世上最好的事?

    “不好?!鄙蚰荷罱o出他的答案。

    顧朝朝深吸一口氣:“暮深,聽話?!蹦悴粚W(xué)就飛升不了,飛升不了任務(wù)可就失敗了!

    沈暮深頓時沒了聲音,許久才啞聲問:“師尊,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顧朝朝頓了頓,再看向他時,發(fā)現(xiàn)他的眼角隱隱發(fā)紅,她頓時有些心軟:“沒有的事,無論何時,師尊都不會拋下你?!?/br>
    “那為何一定要我修無情道?”沈暮深對于這個問題十分執(zhí)拗。

    “我都說了,你有這個天賦。”顧朝朝感覺自己好像一直在說車轱轆話。

    沈暮深眼底閃過一絲嘲諷:“是我有這個天賦,還是因為只有我修了無情道,才能不繼續(xù)纏著你,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擺脫我?”

    “沈暮深,”顧朝朝板起臉,“你怎么能這么想?”

    沈暮深喉結(jié)動了動:“因為師尊就是這么做的?!?/br>
    顧朝朝:“……”

    她也沒想到他能如此敏感,自己不經(jīng)意的避讓,都能被他發(fā)現(xiàn)。

    一陣無言之后,她嘆了聲氣:“若我說你誤會了呢?”

    沈暮深板著臉不說話。

    “走吧,去見春山尊者,你信不過我,總信得過這位大能吧?”顧朝朝揚眉,“要是他證明我的話是真的,你確實在無情道上有天分,你是不是就聽話了?”

    沈暮深眼眸微動,對上她的視線后頓了頓:“若他說沒有呢?”他聽說過這位尊者,收徒收了百十年了,其間不是沒有天靈根去拜師,無一例外地被拒絕了。

    “那我就帶你回來修合歡術(shù)?!鳖櫝浩鹣掳汀?/br>
    沈暮深盯著她看了片刻,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在往圈套里鉆,可一對上她的視線,便忍不住點頭答應(yīng)了。

    顧朝朝默默松一口氣,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便帶著他出發(fā)了。

    他們到春山尊者閉關(guān)的地方時,距離他出關(guān)還有三個時辰,顧朝朝和沈暮深到地方后,便耐心在洞口等著。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顧朝朝也越來越激動,等到最后一刻鐘時,更是有些坐不住了,原地踱步好幾圈后,將沈暮深叫到跟前:“春山尊者性子古怪,但也好相處,你待會兒一定要懂禮貌講文明,一定要讓他喜歡你知道嗎?”

    “為何要讓他喜歡我?”沈暮深不解。

    顧朝朝頓了一下,正要開口解釋,洞門就突然開了,隨之傳出一道如洪鐘般響亮的聲音:“來者何人?”

    顧朝朝眼睛一亮,急忙恭敬答道:“在下合歡宗宗主顧朝朝,攜徒兒前來拜見尊者!”

    話音未落,洞中便飛出一道身影,顧朝朝急忙拉著沈暮深跪下。

    “年紀(jì)輕輕,便修到了金丹,天賦還算不錯,可惜學(xué)錯了心法,不會有大出息?!眮砣艘活^白發(fā),周身透著無盡威嚴,只略微掃了沈暮深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本質(zhì)。

    顧朝朝頂著他的威壓恭敬道:“在下這次前來,便是想請尊者幫忙看看,我這徒兒可有修無情道的天賦?!?/br>
    尊者冷淡地掃了她一眼,正要拒絕,顧朝朝就頂著壓力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壇陳年佳釀。

    尊者:“……”

    “尊者,在下聽聞你好酒,所以特意找了一壇百年佳釀,想請尊者品鑒一番?!鳖櫝懞谩_@人之所以對飛升不感興趣,原因之一就是喜好凡間佳釀,一旦飛升就極難喝到了。

    她這次帶的酒不算最好,可春山尊者已經(jīng)閉關(guān)十幾年,作為一個十幾年沒喝到酒的酒鬼,這樣一壇不算最好的酒,也足夠勾起他的饞蟲了。

    果然,春山尊者沒有拒絕。

    沈暮深眼眸微動,視線在二人之間掃了一圈后,最后落在了酒壇子上,心里逐漸開始不安。

    師尊怎么從未跟他說過,還特意為春山尊者備了酒?她這樣有備而來,當(dāng)真只是為了叫春山尊者看看他的根骨?

    正思索時,一股強勁的靈力突然直鉆天靈蓋,沈暮深臉上瞬間沒了血色,靠著強大的意志力才沒有痛哼出聲。

    痛苦只是一瞬間的事,一瞬間之后,巨大的痛苦消散無影,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只有發(fā)軟的四肢和后背的冷汗提醒他經(jīng)歷過什么。

    尊者的靈力在他識海走了一圈,出來時臉上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怔愣。他從這一刻開始,才正視沈暮深的臉:“你……”

    說到一半,突然閉嘴。

    顧朝朝雖然明知道結(jié)果,可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是緊張起來:“他如何?可以修無情道嗎?”

    “……他若不能修,這世上就無人可修了。”尊者眼神復(fù)雜,注意力已經(jīng)全部從好酒轉(zhuǎn)移到了沈暮深身上。

    顧朝朝一看他的樣子就穩(wěn)了,笑了一聲不急不慢地開口:“尊者給出這樣高的評價,看來我這小徒弟還是有點東西的……若我想請尊者收他為徒,日后帶他修無情道,尊者可會答應(yīng)?”

    “師尊!”

    “你舍得嗎?”

    沈暮深和尊者的聲音同時響起,尊者看了沈暮深一眼,又補充,“跟著我修行,需摒除雜念,最 好是日日留在這春山之上,你能見到他的機會也會越來越少,當(dāng)真舍得?”

    “只要能讓他好,做什么我都舍得?!鳖櫝f罷,又拍了拍沈暮深的肩膀,“別擔(dān)心,只是讓你多拜個師父,你不能下山,我便時常來看你,我們還跟從前一樣的?!?/br>
    “我不同意,”沈暮深臉色沉了下來,“我不要拜他為師,也不要留在這里?!?/br>
    “別胡鬧,”顧朝朝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yīng),頓時蹙起眉頭提醒,“我們來時不是說好了嗎?”

    “來的時候并沒有說拜師的事?!鄙蚰荷钜桓辈缓煤臉幼印?/br>
    顧朝朝偷瞄尊者一眼,壓低了聲音道:“暮深,別任性,尊者是如今修仙界無情道最厲害的人,只有他才能教你無情道最純粹的心法?!?/br>
    說完,她看沈暮深不為所動,不由得蹙起眉頭:“不是說好了,只要證明我讓你修無情道,并非是想拋棄你,而是你確實有這樣的天賦,你便乖乖聽話嗎?”

    “我會乖乖聽話,也會按師尊說的修無情道,但不代表要拜別人為師,”沈暮深相當(dāng)執(zhí)拗,“師尊,我回合歡宗自己修道好不好?!?/br>
    一直沒說話的尊者掃了他一眼:“你可要想好了,你的資質(zhì)萬中無一,既意味著天賦,也意味著危險,若拜我為師,飛升指日可待,可若是不拜,修行時無人指點你,稍有不慎便是走火入魔?!?/br>
    “我不需要?!鄙蚰荷顟B(tài)度堅決。

    “暮深!”顧朝朝聽到他這么快否認,頓時有些氣惱,“你想清楚了再說!”

    “我已經(jīng)……”沈暮深話說到一半,對上顧朝朝氣紅的眼角突然沉默了。

    尊者輕嗤一聲,拿過顧朝朝的好酒轉(zhuǎn)身往山洞走:“這酒我細細地品,大約能品一刻鐘,一刻鐘后給我答案便好?!?/br>
    說罷,他便沒了蹤跡,山洞的門也隨之關(guān)上。

    山洞外一片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沈暮深主動打破沉默:“師尊,你相信我,我靠自己也可以修無情道?!?/br>
    顧朝朝不語。

    沈暮深的心漸漸沉了下來。

    許久,顧朝朝緩緩開口:“暮深,不要惹我生氣。”

    這句話一說出口,二人之間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不到萬不得已,顧朝朝不愿用師尊的身份壓制他,可現(xiàn)在他都要拒絕拜春山尊者為師了,她不得不將話說重點。

    “師尊辛辛苦苦帶你去秘境,幫你恢復(fù)靈根,不是看你碌碌無為的,你總要特別出息,才對得上師尊這些年的養(yǎng)育之恩吧?”顧朝朝平靜看向他。

    她語氣平緩,全程沒有一句重話,沈暮深卻仿佛被攥住了脖子,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許久,他低聲問:“……我拜他為師,還是你的徒兒嗎?”

    “當(dāng)然,只要你愿意,就永遠都是?!鳖櫝牫鏊Z氣里的松動,立刻對他保證。

    “你當(dāng)真會時常來看我?”

    “……嗯。”顧朝朝心軟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