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小可憐男主(快穿)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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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鄙蚰荷盥曇羝v。 顧朝朝不動了,安靜地倚在他的懷中,揪著他的衣領(lǐng)把玩。 許久,她也終于睡著了。 當均勻的呼吸聲響起,沈暮深睜開眼睛,靜靜盯著她看了片刻,才重新入睡。 一夜好眠。 顧朝朝睜開眼睛時,日頭已經(jīng)照在了床上,房間里一片明亮,而沈暮深還在睡。 “哪里失眠了?!彼媛断訔?,卻一動不敢動,生怕吵醒了他。 沈暮深一直睡到晌午時分才醒,睜開眼睛后就看到她貓兒似的縮在他懷里,正百無聊賴地發(fā)呆。 對上他的視線后,顧朝朝頓時眼睛一亮:“你可算醒了,感覺怎么樣?” 沈暮深定定看著她,許久:“……頭疼?!?/br> “頭疼?”顧朝朝趕緊摸摸他的腦袋,“不燒了啊,怎么還會頭疼,我叫太醫(yī)來給你瞧瞧。” 說著,她便要起身離開,沈暮深直接扣住她的腰閉上眼睛:“讓我歇會兒?!?/br> 顧朝朝還從未見過他這般疲憊,猶豫一下小心地將他抱在懷里,一邊輕輕拍著他的后背,一邊低聲安撫:“太醫(yī)說你這病不算什么大事,只是病去如抽絲,需要再修養(yǎng)幾日才恢復,你別擔心,會好起來的?!?/br> 沈暮深應了一聲,抱得愈發(fā)用力。 顧朝朝被他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以為他難受得厲害,頓時更加擔心:“我去叫太醫(yī)吧?” “不必,我緩一緩就好?!鄙蚰荷顚⒛樎襁M她的脖頸。 顧朝朝聞言便沒有再勸,任由他孩童耍賴一般糾纏自己。 日頭越升越高,屋里漸漸熱了起來,床上兩道身影交錯,安靜地聽著彼此的呼吸。顧朝朝已經(jīng)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跟沈暮深這樣親密相處,現(xiàn)在仔細想想,好像自從來了這個世界,最舒服的一段日子就是在長公主府時,而現(xiàn)在這樣抱著,讓她有種回到那時的錯覺。 “咕嚕?!?/br> 顧朝朝愣了一下,意識到是自己肚子在叫后,臉頰瞬間紅了。 沈暮深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抬頭看向她:“餓了?” “……我昨天早膳之后,到現(xiàn)在一口東西都沒吃?!鳖櫝÷暤馈?/br> 沈暮深頓了頓,倏然蹙起眉頭:“為何不吃?” “你昏迷不醒,我怎么有胃口?!鳖櫝S口說了句,見他松開自己了,便直接披了件外衣下床了。 沈暮深聽著她親昵的話語微微一怔,有一瞬間產(chǎn)生了自己被愛著的錯覺,只是當她回頭看向他時,他又冷靜了。 她但凡對他有半點愛意,就不會那樣決絕。 “你大病初愈,吃些清淡的吧?!鳖櫝恢谙胄┦裁?,歪著頭問了句。 沈暮深喉結(jié)動了動:“你做主就好?!?/br> 顧朝朝點了點頭,吩咐宮人幾句后,便催著沈暮深起床洗漱。沈暮深揚了揚唇角,乖順地起床了。 兩個人沒叫宮人服侍,等洗完時早膳已經(jīng)送來,顧朝朝主動給沈暮深盛了碗粥,又給他夾了些小菜。沈暮深靜靜看著她的動作,直到她和自己對視,才低著頭嘗一口粥。 是砂鍋文火燉出來的雞絲粥,又稠又燙的,喝一口直熱進心里。沈暮深慢條斯理地將一碗粥喝完,放下勺子時身上已經(jīng)有些發(fā)汗。 “吃個雞蛋吧。”顧朝朝說著,便直接給他剝了一個。 沈暮深道了聲謝,接過來繼續(xù)吃。 兩人難得安靜地坐在一起吃飯,沒有脅迫沒有吵架,平和得仿佛所有尋常夫妻。 可惜沒有哪家夫妻,在用過早膳之后便要分離。 “你既然沒事了,我就先回了?!鳖櫝f完,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沈暮深置于桌下的手逐漸攥拳,在她即將踏出門口時,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顧朝朝聽到動靜急忙折回,趕緊幫他拍背順氣:“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咳嗽了?” 沈暮深還在咳。 顧朝朝看向?qū)m人:“快叫太醫(yī)來!” “是!” 宮人急匆匆離開,顧朝朝倒了杯清水,等沈暮深咳得沒那么厲害之后才遞到他唇邊。沈暮深垂著眼眸慢慢地喝,等一杯水喝完,太醫(yī)也就來了。 顧朝朝趕緊騰出位置,太醫(yī)一通望聞問切之后,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不對啊……” “怎么了?”顧朝朝忙問。 “皇上已經(jīng)不再發(fā)熱,喉嚨也沒有紅腫,不應該……”話沒說完,便對上了沈暮深沉靜的眼眸,太醫(yī)膝蓋一軟,險些跪下去。 顧朝朝看到他臉色變了,心頓時懸了起來:“不應該什么?” “不、不應該只是咳嗽,”太醫(yī)干巴巴地接了一句,思緒這才接上,“殿下,皇上這病十分蹊蹺,怕不是普通風寒,您恐怕得多用點心照看了?!?/br> “什么叫不是普通風寒,難道還有其他毛病?”顧朝朝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太醫(yī)擦了擦汗沒有否認,含糊地開了藥方后便離開了。 顧朝朝被他鬧得心里七上八下,再看向沈暮深時,眼底的擔憂幾乎遮掩不?。骸澳氵€有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你要走的話,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沈暮深面不改色,放在膝蓋上的手卻攥緊了衣裳。 顧朝朝無奈:“太醫(yī)都說讓我仔細照看了,我如何能離開?!?/br> “……哦,那你自便?!鄙蚰荷顒e開臉。 顧朝朝又多看他兩眼,見他氣色比起昨日好了許多,中氣也足,再聯(lián)想原文中似乎沒有提過他得病的事,心里漸漸有些懷疑他是在騙自己。 只是還未來得及多問,他就又一次咳嗽起來,顧朝朝趕緊扶住他,什么想法都沒了。 沈暮深的病比顧朝朝想象中要難纏,接下來連續(xù)三四日,盡管他按時吃藥,卻還是咳得厲害,偶爾也會發(fā)燒,才幾天的時間,整個人看起來都清減了。 顧朝朝心里愈發(fā)著急,每次他一點動靜,她就會放下一切朝他跑去。然而不管她如何小心照料,沈暮深始終沒有好轉(zhuǎn),反而有越來越嚴重的意思。 顧朝朝急得直上火,某日清晨跟沈暮深一起用膳時,剛拿起筷子就突然開始流鼻血。 沈暮深臉色一變:“朝朝!” “我沒事。”顧朝朝仰著頭捏住鼻子,跑到水盆邊清理了一下。 沈暮深沉著臉跟在她身后,掏出手帕為她擦了擦臉:“叫太醫(yī)來看看,怎么會突然流鼻血?!?/br> “上火吧,你一直不好,我太急了,睡不好吃不好的,就容易這樣?!鳖櫝划敾厥隆?/br> 沈暮深聞言怔了怔,突然不說話了。 看到他的反應,顧朝朝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擺擺手:“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你可別躲想?!?/br> 沈暮深神色復雜地看她一眼:“吃飯吧?!?/br> “哦?!鳖櫝c頭。 這一天起,沈暮深的癥狀便輕了許多。顧朝朝松一口氣的同時,發(fā)現(xiàn)自己時不時還是會流鼻血,好在不怎么嚴重,每次都是出一點點,她怕沈暮深多想,便悄悄擦掉完事。 即便如此,還是被沈暮深發(fā)現(xiàn)了兩次。 他變得越來越沉默,整天盯著她的臉發(fā)呆,顧朝朝以為他是因為生病而不高興,便乖順地倚在他的懷里,試圖用這種方式安慰他。 日子不咸不淡地過了兩天,顧朝朝又一次夜半驚醒,睜開眼睛后擦了一下鼻子,果然看到了血絲。她抿了抿唇,剛要去拿手帕,便對上了一雙沉靜的眼睛。 她下意識將手藏到身后:“你怎么醒了?” 沈暮深坐起來,沉默地看向她眼下的黑青。 “……干嘛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顧朝朝小聲問。 沈暮深不語。 顧朝朝有點擔心:“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 “我沒病?!鄙蚰荷钔蝗婚_口。 顧朝朝猛然閉嘴。 “這些日子,都是裝的。”沈暮深靜靜說完。 顧朝朝怔了半天,失笑:“你開什么玩笑……” 沈暮深安靜地與她對視。 顧朝朝笑不出來了:“為什么?” “我想讓你留下,想得到你的關(guān)心?!鄙蚰荷钜馔獾奶拱?。 顧朝朝雙手逐漸攥緊,許久才盡可能克制地問:“那為什么不裝了?” “再裝下去,你就要病了,”他說著話,伸手撫向她的眼睛,“我舍不得……” 話沒說完,顧朝朝便避開了他的手。 沈暮深的手在空中僵了片刻,到底還是落下了。 寢房中充斥著膠著的沉默,氣氛在不知不覺間降至冰點。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對視,只是從前的溫情已經(jīng)半點不剩。 許久,顧朝朝垂著眼眸下床,赤著腳便往外走。沈暮深心口宛若插了一把利劍,劍身攪轉(zhuǎn)之間血rou片片成碎屑,疼得他眼眶逐漸發(fā)紅。 顧朝朝沉默地往外走,快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腳步:“是藥三分毒,既然沒病,你那些藥便不要吃了?!?/br> 沈暮深喉結(jié)動了動,好半點應了一聲:“……好。” 顧朝朝等到他的回答后,便直接往外走去。 夜間的石板路很涼,顧朝朝走在上面,涼意從腳心直直鉆進心臟。 大約是最近一段時間,兩個人互相虐啊虐的習慣了,她這次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有種想放下一切回去抱住他的沖動。 回去吧,告訴他不必裝病,不必每天辛苦喝那些苦藥湯子,不必那么卑微地一步步后退,她也愿意留下,和他共度余生。 現(xiàn)在就回去,反正任務的時長沒有限制,小說世界的時間跟現(xiàn)實世界也不同步,她何必非要執(zhí)著于現(xiàn)在完成任務。 回去,現(xiàn)在就回去。顧朝朝往偏殿走的腳步越來越快,眼看著大門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卻突然轉(zhuǎn)身,如一只輕盈的蝴蝶一樣往回飛。 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碎石子劃破了腳底也不曾停下,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樂,整個人好像真的飛起來了一樣。 可下一秒,鼻尖便傳來一股熱意,她猛地停下,伸手碰了一下,便看到了一點異色。 這已經(jīng)是她這幾日里不知第多少次流鼻血了,只是前幾次都是殷紅新鮮的血跡,這次卻是黑中帶紅的顏色,顯然不像上火引起的毛細血管破裂。 顧朝朝怔怔看著指尖,突然想到了另世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