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冤冤相報何時了,要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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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楚忱是真的有些難以置信,“母親她……真的這樣想?” “唉?!币邒邿o奈點頭,嘆息道:“郡主是個苦命的,雖從小有太后娘娘照拂,但與那父母雙全的孩子到底不同,性子養(yǎng)的孤,若是個嘴甜心狠的也罷了,借著太后娘娘的寵愛也能活的風生水起。偏偏郡主是個嘴硬心軟的,否則,何至于把日子過成現(xiàn)在這般?” 云楚忱心中五味陳雜,她只以為衡陽郡主不喜她親近,卻原來是不知道該如何與她相處。 她忽然想起小時候的一件事。 那是一個悶熱欲雨的午后,她與衡陽郡主同桌用膳,卻因為天氣太過悶熱吃不下,隨便撿了幾口吃的就要下桌,衡陽郡主皺眉看著她,問她為什么不吃飯。她說太熱了吃不下,衡陽郡主便狠狠訓斥她,“天熱吃不下,一個夏天你都不要吃飯了!” 云楚忱被衡陽郡主狠狠訓斥了一頓,心中很是委屈。 她當時不能理解,自己不過是少吃了幾口飯而已,為何母親要劈頭蓋臉的罵她,她一時氣憤哭著跑了出去,還在院子門口狠狠摔了一跤。 過了一會,姚嬤嬤拿著傷藥和棉布來給她包扎傷口,還帶了她愛吃的小酥rou。 她當時雖然年紀幼小,卻已經(jīng)知道很多事情了,心中也明白衡陽郡主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她不該跟對方耍小脾氣,不由得后悔又害怕,生怕自己被丟棄。 她悶悶的讓姚嬤嬤給自己包扎了傷口,偶然抬頭,卻看見衡陽郡主站在窗外看著她,她嚇了一跳,趕緊乖乖拿起筷子將碗里的小酥rou吃的干干凈凈。 衡陽郡主在窗外看見,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走了。 這是她唯一一次與衡陽郡主耍性子,從那以后,云楚忱的言行也越發(fā)小心翼翼,只將衡陽郡主當做天上的王母娘娘敬著供著,從不違逆。 但越到后來,衡陽郡主看她的目光就越是疏離,直至成了今天這般,沒事的時候連話也說不上幾句了。 星星點點記憶在云楚忱的腦海中逐漸聚攏,她一時間有些恍然。 那時的衡陽郡主,其實是擔心她不好好吃飯會餓壞了吧?畢竟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不然,為什么后來姚嬤嬤帶了她愛吃的小酥rou來。 分明那日的飯食中,根本就沒有那道菜。 一定是衡陽郡主見她沒有吃飯,特意吩咐廚房現(xiàn)做了她愛吃的東西。 可她卻因為不懂如何哄小孩子,企圖用強硬的態(tài)度逼迫她乖乖聽話,以至于年幼的云楚忱產(chǎn)生了錯誤的理解。 姚嬤嬤說道:“大姑娘,奴婢知道您是個心思剔透的,是個再明白不過的人,將來也必定能嫁得良人,有個好前途。只是您與郡主之間,這些年來越發(fā)生疏,奴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郡主她已經(jīng)沒了太后娘娘……” 她說著,聲音止不住哽咽,“若是再沒了您,就什么都沒有了……” 云楚忱聞言只覺得一股酸澀涌上胸口,想到太后娘娘仙逝時,衡陽郡主幾次哭的背過氣去就覺得心顫不已,可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便問,“嬤嬤,皇上他……沒有怪罪母親吧?” 皇上對衡陽郡主那一點點的容忍,是迫于太后的叮囑,用一點少一點,今日為了她的事不惜觸怒皇上,以后怕是更不受待見了。 那二皇子,可是皇上的親生兒子。 你對皇帝說,我不想將女兒嫁給你兒子,那簡直與老虎屁股上拔毛沒有什么分別。 何況,今日出了淑妃這樁事,皇帝本來就在氣頭上,必定不會給她好臉色。 姚嬤嬤心有余悸,“說來也是不巧,宮里出了淑妃娘娘的事,皇上本就十分不快,乍然聽了郡主的來意便大怒,摔了茶盞,淋了郡主一身都是,瓷盞的碎片還將手指割傷了,好在皇上最后還是答應了?!?/br> 云楚忱聞言更覺得滿心復雜。 瀲月和照影對視一眼,也覺得心緒波動。 “奴婢與姑娘說這些話本是僭越,還請姑娘不要怪罪?!?/br> 云楚忱搖搖頭:“嬤嬤不必這么說?!?/br> 姚嬤嬤屈膝一禮,溫聲道:“郡主還等著,奴婢先回去了。” 云楚忱點點頭,看著姚嬤嬤離開的背影心緒久久難平。 瀲月唏噓道:“奴婢也知道郡主不是個壞心腸的人,可若說郡主溫柔和軟,奴婢可真沒看出來,反而覺得郡主脾氣臭的很……” “外表的脾氣未必是人真正本性,那些整日掛著一張笑面的,內(nèi)里卻如蛇蝎。”照影對許琳瑯厭惡至極,話中所指便是她,”說起來,郡主脾氣雖然不好,對誰都冷冰冰的,可這些年來連打罵下人的事都不曾發(fā)生過?!?/br> 瀲月跟著云楚忱的腳步慢悠悠的往前走,說:“其實,姚嬤嬤這么一說,奴婢還真想起幾件小事,從前沒往細處去想,現(xiàn)在想起來,郡主雖然沒明著問過,卻對姑娘周身的事知道的十分清楚,想必是時時關注著姑娘的?!?/br> 只不過云楚忱隨著年紀漸長心思越深,將周身之事籌措的明明白白,幾乎用不上其他人插手,衡陽郡主自己本身沒那么多彎彎繞繞,多數(shù)時候手段還不如云楚忱利索,自然幫不上什么忙。 天長日久,身為母親的她幾乎從云楚忱的生活中淡出了。 云楚忱感觸最深,說道:“有些事情近在眼前,卻是燈下黑,若無人捅破那一層窗戶紙,就總也看不透想不清。從前我只覺得母親不愿多見我,現(xiàn)下卻覺得,她與我相處時,分明有些緊張無措,只能用冷硬來掩飾罷了?!?/br> 幾個大丫頭是從小陪著云楚忱長大的,云楚忱身上發(fā)生的事,她們幾乎可以感同身受,即便不能,也都看在眼里。 瀲月道:“郡主的性子本就倔了些,又不善表達。之前晉二公子不是還說,當初郡主與宣永候府的親事并非如傳言那般,可最后人人都傳,是衡陽郡主拆散了宣永候跟連碧茹,硬要嫁到宣永候府?!?/br> 這事若擱在旁人身上,哪里會容得一個姨娘這般造作,可衡陽郡主得知自己搶了連碧茹的親事之后,內(nèi)心覺得虧欠,愣是什么都沒辯駁。再加上宣永候為人令衡陽郡主失望透頂,便越發(fā)沒了爭執(zhí)的心思,竟然生生將自己悶成了惡人。 照影冷笑,“饒是連姨娘長了一副九曲十八彎的心腸,可遇見咱們姑娘,也不過是盤小菜。上次借著珠兒的事找咱們的麻煩,還不是讓姑娘幾句話收拾的服服帖帖?!?/br> 瀲月想起連姨娘那塊禿頭就忍不住想笑,“聽說連姨娘從祠堂回去之后就大病了一場,好了之后也不敢出門?!?/br> “黃姨娘的手也真夠黑的,沒有個把月,連姨娘的頭發(fā)怕是長不出來?!?/br> 云楚忱卻沒有放松警惕,“連姨娘心比天高,不會輕易服軟的,而且,黃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燈,她表面上張牙舞爪一副沒有心機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將連姨娘的怒火都轉(zhuǎn)移到了母親頭上?!?/br> 瀲月驚呼道:“這么說,黃姨娘說的是真的?連姨娘在進府之前就與老爺有了什么了?” “八九不離十。” “黃姨娘是個嘴甜的,時常哄得侯爺找不著北,高興了什么話都往外冒,連姨娘那點事八成也被他給抖落出來了?!?/br> 云楚忱撥開眼前橫斜的花枝,說道:“這樣的丑事弄的滿府皆知,連姨娘怎么可能咽的下這口氣,厭惡黃姨娘之余,只會對母親更加恨之入骨。” 瀲月心下一個哆嗦,“她不會一時沖動做出什么事來吧?” “之前我覺得連姨娘不會那般不智,畢竟母親不爭不搶,還容得她在府里作天作地,換了別人做當家主母,還能容得她在府里這般撒野?不過凡事沒有絕對,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警惕些為好?!?/br> 主仆幾人回到風瀾院,云楚忱坐在窗下發(fā)了好久的怔。 今日姚嬤嬤的話,狠狠擊中了她。 無數(shù)零星的畫面在她腦中聚散整合,最終拼湊出她與衡陽郡主相處的點點滴滴。 在她的印象中,衡陽郡主面對她的時候總是緊皺眉頭,沒有好臉色,她一直覺得這是對方不喜歡她,不愿見到她的表現(xiàn),所以對方臉色越黑,她就越乖巧,餓了乖乖吃飯,病了乖乖吃藥。 相對的,她越是乖巧,衡陽郡主就越覺著這招有用。 云楚忱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這恐怕是天下最令人酸楚的誤會了吧? 現(xiàn)在想想,若母親真的不愿見到她,大可眼不見為凈,將她丟給下人照顧就是,何須日日將自己放到眼前? 但對方從不曾厭惡離開,或伸手打罵。 “姑娘,您發(fā)了好久的呆了,是在想郡主嗎?” 云楚忱聽見瀲月發(fā)問,回神看她,“是啊,說起來,母親從小沒了父母,由太后娘娘一手帶大,與我也有幾分相似之處?!?/br> “但郡主與姑娘性子不同,若姑娘處在郡主的位置,日子必定能比郡主過的好上百倍。” “母親這些年,的確過的太寡淡了些,太后娘娘走了,我若是也不與她親近,她……就像姚嬤嬤說的,什么都沒有了……” “何至于呢,姑娘從來也沒想著扔下郡主不管啊?!?/br> 云楚忱嘆了一聲,“那不一樣,盡力相幫與盡量相幫,這中間的差別可大著呢。母親興許覺得我沒將她當成母親吧??杉幢闶沁@樣,她依舊替我去求了皇上?!?/br> 說起這個,瀲月說道:“二皇子這事若是解決了,魏家應該不會再耽擱了吧?” 正說著,春蕪從外面進來,說道:“姑娘,魏嫁送了帖子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