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麻風(fēng)本風(fēng)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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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楚忱朝一邊勾了勾手指頭,一個掃地丫頭便提了兩個黃紙包走了過來。 “大姑娘,這是從伶夏的屋子里搜出來的!” 連姨娘的臉?biāo)查g由青變紫。 伶夏也是額頭冒汗,腳底打晃! 方才云楚忱不給她跟連姨娘派藥的時候,她還在慶幸,還好自己留了一手,沒將藥全燒了,要不然自己的麻風(fēng)病還沒好全,不喝藥定然是要復(fù)發(fā)的! 然而,那掃地丫頭一出現(xiàn),她就站不住了! 云楚忱接過藥包,看向連姨娘,“姨娘,這是什么藥?你院子里有人病了么?” 連姨娘縮在袖中的指尖禁不住發(fā)抖,抱著僥幸說道:“也許是丫頭病了自己抓的藥,我并不知曉?!?/br> “哦?”云楚忱看向伶夏:“伶夏,你得了什么病,這藥是治什么的?” 伶夏本就身體虛弱,此時再被云楚忱目光凌厲的盯著,哪里還支撐得住,腳一軟就跪到了地上! 云楚忱繼續(xù)喝問:“伶夏,怎么不說話?你這么害怕,莫不是做了什么害人害己的事?” 伶夏哆哆嗦嗦,一個字也不敢說。 云楚忱打開藥包辨認(rèn)了一下,然后看著連姨娘,“這藥,分明就是用來治麻風(fēng)病的,難不成姨娘的丫頭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侯府中要鬧麻風(fēng)?” 連姨娘見云楚忱真的能辨別黃紙包里面的藥材,心狠狠的沉了下去,但她還是死咬著牙不承認(rèn):“我并不知此事,伶夏,你還不跟大姑娘說清楚?” 伶夏抬眸看著云楚忱,眼神飄忽,似乎在想對策。 然而,云楚忱根本就沒有心情聽伶夏的謊話,說道:“把伶夏拖下去打,什么時候說了時候,什么時候停手?!?/br> 伶夏悚然一驚,看著走向她的婆子大聲叫道:“你們別過來!我得了麻風(fēng)!會傳染給你們的!” 婆子的腳步一頓,看像云楚忱。 云楚忱挑眉,“哦?你得了麻風(fēng)?可我看見身上并沒有紅疹?!?/br> “奴婢是幾天前就得了麻風(fēng),吃過藥紅疹已經(jīng)消退了,但還沒有完全痊愈?!?/br> “幾天前就得了麻風(fēng)?”云楚忱瞇眼看她:“這么說,侯府里的麻風(fēng),是你傳染的?” 伶夏縮著肩膀不敢抬頭,避而不答:“奴婢……奴婢是染了麻風(fēng),但不敢對人說,怕被趕出府……” 云楚忱冷聲道:“我是在問你,是不是你將麻風(fēng)病傳染給其他人的!” “奴婢……奴婢……” 見她還在吞吞吐吐,照影走上前,一腳踹在伶夏身上,“小賤蹄子,還不說實話!” “是奴婢……是奴婢先得了麻風(fēng)……” 伶夏比想象中的怕死,如果不怕死,她就不會偷偷藏藥,藥材全燒了,連姨娘至少還有辯駁的余地。 “知道自己得了麻風(fēng)病,你還在府里走來走去??!” 瓊?cè)A院的下人們頓時傳來一聲聲驚呼! “你是不是想故意傳染給我們,拉我們當(dāng)墊背!” 眾人七嘴八舌,怒氣沖沖的看著伶夏。 “不不……我先前不知道自己得了病……”伶夏縮成一團(tuán),渾身控制不住的發(fā)顫,拼命的解釋。 云楚忱盯著她,“你在瓊?cè)A院伺候連姨娘,已經(jīng)許久不曾出府,在哪兒能染上麻風(fēng)!” 伶夏自知沒有辦法自圓其說,訥訥的不吭聲,只在那里不停的哭。 連姨娘恨鐵不成鋼,自己辯解道:“未必就是伶夏先得了病,沒準(zhǔn)是府里什么人得了傳染給了她!卻躲起來了不說?!?/br> 照影直接冷著臉懟過去,“這府里上下,人都是有數(shù)的。所有人當(dāng)中,發(fā)病的只有大姑娘院子里的雨棠和府里的一個洗衣丫頭,她們都是剛剛發(fā)病。只有伶夏,幾天前就得了麻風(fēng)病,連身上的疹子都消退了!” 連姨娘狠狠瞪了一眼照影,無法可說。 云楚忱問伶夏:“那個洗衣丫頭被傳染上了麻風(fēng)病,她一個粗使丫頭,等閑不會到各院來,你是怎么將病傳染給她的?” 伶夏身體發(fā)虛,又經(jīng)這么一嚇,滿頭虛汗:“奴婢先前不知道自己得了麻風(fēng)病,碰了姨娘的衣裳,交給丫頭送到洗衣房,興許是……是這么傳染的……” 照影看著滿院子的丫頭,問:“是誰將衣裳送到洗衣房的?” “是……是奴婢……”一個小丫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出來,慶幸自己沒有碰托盤里的衣裳。 “還記得是哪件衣裳么?” 小丫頭點頭:“最近姨娘說洗衣房的丫頭洗衣裳不盡心,所以她的衣裳都是伶夏洗的,突然要送衣裳到洗衣房,奴婢有些意外,所以印象很深,是一件桃粉色的……” 連姨娘失寵受人唾棄,下人們也伺候的不盡心,送到洗衣房的衣裳有時候甚至?xí)辉瓨铀突貋?,連姨娘雖然生氣,卻沒辦法,便讓伶夏幫自己洗衣裳。 “你去將那件衣裳找出來?!?/br> 連姨娘的目光漸漸變得陰毒:“大姑娘這是要干什么!” 云楚忱道:“這府里出了這么大的事,自然要查明前因后果?!?/br> 云楚忱既沒說是連姨娘指使,也沒說事情與她有關(guān),連姨娘無法反駁,更沒有理由阻止。 瀲月拽著那個小丫頭進(jìn)屋去找衣裳。 小丫頭沒進(jìn)過屋里伺候,只是知道衣裳大概收在哪里,進(jìn)去翻了半天才找到。 瀲月將那件衣裳在眾人面前抖落開,云楚忱問院子里的一眾下人:“這是連姨娘的衣裳么?” 連姨娘姿容傾城,但年歲越來越大,即便保養(yǎng)的再好,與少女的嬌嫩還是有些差距的,所以她這幾年越發(fā)喜愛穿淺淡顏色的衣裳,什么鵝黃渺碧天青,能壓住她的美艷,讓她看起來更年輕幾分。 倒是云挽心相貌明艷,一向偏愛這些顏色明亮的桃紅柳綠。 瀲月說道:“這衣裳的料子是這兩年長安流行菱紗緞,樣式也是當(dāng)下較為時興的樣式。” 意思就是,這件衣裳,應(yīng)該是新做沒多久。 連姨娘說道:“這是先前我讓人去做的,但一直沒有穿。” 云楚忱看了看這衣裳的尺寸,比連姨娘的腰身幾乎粗了一圈,她笑道:“我怎么記得,二meimei好像穿過?” 連姨娘強(qiáng)作鎮(zhèn)定,說道:“心兒一向喜歡這樣的顏色,衣裳做回來之后,便放寬了腰身,給她穿了幾天?!?/br> 云楚忱從她眼睛里讀到了心虛,卻沒直接戳破,而是再次看向伶夏:“就算是這樣,又是誰替你抓的藥?” 伶夏訥訥抬頭,“奴婢……奴婢……” 她環(huán)視四周,似乎想在院子里挑個丫頭將事情推卸出去,但其他人又怎么是好惹的呢? 有人直接說道:“奴婢看見伶夏剛才鬼鬼祟祟的在小廚房燒東西,她走之后,奴婢過去看了一眼,看見一角黃色還沒燃盡,應(yīng)該是包藥的黃紙!若心里沒鬼,治病的藥為什么要燒掉!” 伶夏聞言頓時變得面無人色,“我是怕人知道府里的麻風(fēng)是我傳染的,所以才燒掉……” 揭發(fā)她的丫頭冷笑道:“你燒那些藥的時候,二夫人還沒過來問話,你怎么知道府里有別人得了麻風(fēng)會懷疑到你,要提前燒掉那些藥?” 伶夏本來就不是什么口舌伶俐的人,一下子被問的啞口無言。 說到這,云楚忱其實已經(jīng)不必再問下去了。 而下人們也都明白了。 那件衣服上染了麻風(fēng),連姨娘不僅讓伶夏穿在身上在府里來回走,還送去給粗使丫頭洗,分明就是想讓更多的人感染上麻風(fēng),府里陷入混亂,然后她們主仆自己備了麻風(fēng)病的藥,躲在瓊?cè)A院偷偷醫(yī)治,等著渾水摸魚! 眾人想明白其中關(guān)節(jié),看向連姨娘的目光頓時變得狠戾起來。 這個連姨娘,如此自私自利,為了扳倒郡主,竟然不惜讓她們這么多人陪葬! 云楚忱在伶夏面前來回走了幾步,幽幽道:“伶夏的病,想必是在三meimei入宮之后得的吧?” 連姨娘聞言猛的攥緊了拳頭! 云楚忱了然,“方才我審問伶夏,也不過是為了確認(rèn)心中所想罷了?!?/br> 眾人聽她這么說,都紛紛支起了耳朵。 連姨娘目光閃爍。 云楚忱平靜的看著她,說:“三meimei入宮前曾出府一次,那件桃紅色的衣裙,應(yīng)該是二meimei放在馬車上備用的衣物,也不知道三meimei拿這件衣裳給什么人穿了,染上了麻風(fēng)又帶回了府里,當(dāng)然,她還同時帶回了治療麻風(fēng)的藥給姨娘……” “你胡說什么!” 云楚忱卻不想跟她多費口舌,冷聲道:“姨娘是怕那件衣裳直接送去洗,傳染不上人,所以才讓伶夏穿過,并且傳染上麻風(fēng)之后,才送去洗的,對嗎?” 連姨娘冷言道:“大姑娘不要胡言亂語,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云楚忱眼皮撩過伶夏,說:“連姨娘為了報復(fù)侯府,如此心狠手辣,真是難為你這丫頭了。” 伶夏本就對連姨娘心存不滿,聽云楚忱這么說,竟然沒有出聲反駁。 連姨娘死死盯著伶夏:“你為什么不說話?還不快跟大姑娘解釋清楚?” 伶夏緩緩抬頭,眼睛通紅的看著連姨娘,神色猶疑。 這時,她身下叮當(dāng)兩聲金鳴相擊之聲,竟是那對金簪從袖中掉了出來! 連姨娘脊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