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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是裹著濃湯的半根牛骨,里面的骨髓吮起來十分清甜。 畜生就是畜生,也只是畜生。 ………… …… 太涂灘支額側(cè)倚在寬大的石座上,緩緩睜開了眼睛。 夢中縈繞的牛rou香氣如被蒸透的晨間薄霧,在朝陽徐徐升起時悄然散盡。 他不再是籬笆院外迷茫的小孩兒,也不再是仗劍的仙者,依舊坐在這漆黑鬼憧的宮殿里,是翻云覆雨的尊座。 也許是因為地底寂靜幽邃,他偶爾也會和這里的居民一樣小憩一會兒,偶爾也會做夢。 人年紀(jì)大了,總會想起一些舊事。 但值此容器更換的緊要關(guān)頭回憶往昔,好像總也有些不太吉利。 有人來了。 這座漂浮在地宮上方的大殿只有寥寥數(shù)人可以進(jìn)入。 而這樣悄無聲息的,就只可能是魔洛柯。 仿佛是看出了主人的不快,下一瞬,低矮的黑影停在王座邊,太涂灘隨意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被裹入一片溫軟的濡濕里。 后者并沒有動作,似乎這對于兩人來說,只是再平常不過的醒盹兒活動。 也許是因為剛剛夢到前事,將心比心,便教太涂灘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關(guān)于手邊人的過往來。 千年前,這座地底城市正處于運(yùn)行之初,各種規(guī)則還很混沌。 或是出于憐憫,或是某種流于表面的慈悲,太涂灘陸陸續(xù)續(xù)收養(yǎng)了幾個被新政磕碰得無家可歸的魔族孤兒。 魔封止是第一個,可魔洛柯本不該是最后一個。 然而數(shù)百年過去,卻再沒有新的孤兒能叫太涂灘“父親”。 微繃的小腹令太涂灘停下回憶,隱于眉間的戾氣也散去不少。 他抽出濕漉漉的手指,語氣慈愛地輕呢道:“洛柯,過來?!?/br> 黑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細(xì)響,接著魔洛柯輕車熟路地湊了上來,默不作聲地解開太涂灘的衣帶。 他伏在那人膝間溫順地抬頭望去,除去了皮質(zhì)面具,露出的是一張意外清秀的臉。 只是領(lǐng)口依舊系到下巴尖,將脖頸上刺青的編號完全遮住了。 太涂灘仰坐在寬大尊貴的座椅中,瞇著眼睛,手掌按撫在魔洛柯的發(fā)頂。 于是很快就吞熱了。 影衛(wèi)靈巧地攀上了座椅,他沒有把冗雜的布料全部帶來,跨跪在座椅沿的是一雙蹭得微紅的膝蓋。 隨著他的動作,胯|間的鐵質(zhì)籠套從里被撥弄,發(fā)出“嘩”地一聲清脆響聲。 這柄太涂灘麾下最鋒銳的尖刀此時卻微壓鞘口,將主人的兇刃吞劍入鞘。 劍鍔卡入鞘口,收得嚴(yán)絲合縫。 短發(fā)發(fā)梢沾著額上的濕汗,魔洛柯雙眼霧氣朦朧,被他自己緊咬住的唇瓣仿若早櫻的花苞,是一種泛白的淺粉色,但很快就會紅起來。 鐵籠套隔一會兒就要響一下,仿佛是囚于籠中的猛獸在不甘地掙扎。 可魔洛柯好像對這此渾然不覺,只是微擰著眉心異常安靜,不堪受用的模樣看起來亦十分秀色可餐。 太涂灘獎勵似的摸摸他的腦袋,語氣里帶著一種對于聽話小孩的縱容:“多久沒做了?” 魔洛柯停了下來。 他勻了會兒氣,沒有回答太涂灘的話,反而喚道:“主人——” 那聲音含混而喑啞,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力道。 “明日祭典后……能否將屬下……解開?” 空蕩蕩的大殿中寂靜一瞬。 只余那只面貌猙獰的籠套顫抖似的微晃著。 這樣發(fā)出疑問對于影衛(wèi)與主人的關(guān)系來說,似乎是過分大膽了。 但魔洛柯其實從來都不是一個循規(guī)蹈矩的人。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么“恃寵而驕”,其實有幾分貼切。 正如早年間無聲無息死在他手中的那些混血孤兒,太涂灘從未過問。 又如…… “封止來過?”太涂灘冷不丁問道。 魔洛柯沉默了一會兒,從還唯一完整妥帖的袖袋里拿出一枚平平無奇的石頭。 內(nèi)里還緊,身體還熱。 兩人卻就著這最緊密的姿勢,行最端正的公事。 太涂灘聽完匯報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慢條斯理地接過魔洛柯奉上的靈石,向里探了探。 魔封止只來得及截下最后一批帶著幻境的石頭。 第四個故事講的是在祭典之時有人會帶他們?nèi)ネ孛嫔稀⑷ニ麄冊笄谢孟氲摹疤以脆l(xiāng)”。 “雕蟲小技?!碧繛┹p蔑地笑了笑,隨手將靈石震碎了。 太涂灘自認(rèn)天命所歸,確實不懼怕這個。 只要此次容器更換得當(dāng),他亦可以像千年前一樣重新洗腦,將這數(shù)萬人控制在股掌之間。 魔洛柯跨跪在石椅邊沿,兩人明明連接得那樣緊密,可魔洛柯好像覺得自己身上有什么臟東西一樣,除那處之外,并不敢碰到尊座上的人。 太涂灘打量了一會兒面前垂著頭的下屬,忽地伸手撥開他的敝膝,掌心搭在鐵質(zhì)的籠套上。 魔洛柯急促地輕叫道:“——主人!” 在掌下人繃緊的呼吸聲中,粗糲的手指從柵欄的縫隙間勾了進(jìn)去,碰了碰里面因禁束與疼痛而萎靡的嶙峋野獸。 太涂灘憐惜地說道:“本尊從未讓你這么懲罰自己。” 他只是不制止、不參與,只是接過了魔洛柯奉上的唯一一把鑰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