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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殊輕輕“嗯”了一聲。 雪稚羽也不反駁他,翻過身向床內側爬。 身后長長的尾巴隨著他的動作從衣衫下伸了出來,行走間衣擺被尾巴微微挑起,隱隱約約露著連接弧度的腿根,直直撞向岑殊眼底。 他霍然抬手,揮開錦被蓋在雪稚羽身上。 厚重的被子抖開來,泰山壓頂一般把少年人蓋了個嚴嚴實實。 雪稚羽“嗷”了一聲踹開被子:“我不要!” 岑殊一個頭兩個大:“那就穿好衣服睡!” 外袍本就不是好好穿在雪稚羽身上,此時被他這么一折騰,更是像腌咸菜一般擰巴在腰胯|間,露出與幼豹奶白胎毛一般顏色的四肢和胸膛。 “不要!不要!”他大叫。 “那便回你爹身邊去?!贬饫溲劭粗?,“你爹不會逼你穿衣服、蓋被子?!?/br> 但他會逼著豹修煉。 雪稚羽瞬間不鬧了,滾了滾眼珠看向薄袍和錦被,一把將岑殊的外衣拉蓋到頭頂,悶悶道:“我穿衣服?!?/br> 滿床春色都被遮掩住,岑殊不再看他,斂袍繼續(xù)坐回床邊看向幾上的棋盤。 于是翻手星河又演算起來。 只不過與之前的寂靜無聲不同,黑白棋子交替落在棋盤正中的交點上,發(fā)出有規(guī)律的“啪”“啪”聲。 岑殊的心沉到了谷底。 雪稚羽就是他的小羽嗎? 岑殊無知無覺間開始思索千百年來,哲學家、數(shù)學家和心理學家不停探討爭論的問題。 人到底是由“意識”還是由“記憶”決定的? 如果一個人擁有另一個人全部的記憶,那么可以說兩人就是一個人嗎? 如果一個人失去了以前全部的記憶,那么現(xiàn)在的他和之前的他還是一個人嗎? 假設將一切重來一次,如果雪稚羽亦會做出與當年薛羽同樣的決定,那么失去以往記憶的雪稚羽,同以前的薛羽還是一個人嗎? 也許演算無錯,雪稚羽也無錯,他只是從頭開始、重新出生了一遍。 他還是他,但他亦已經不是他了。 只能這樣了嗎? 岑殊問自己。 窗外風靜雪靜,里側的雪稚羽已經睡熟了,喉嚨里發(fā)出與獸型時無二的小呼嚕聲。 他依舊還沒掌握好對人形的控制,睡得四仰八叉,恨不得兩條胳膊兩條腿、并著一根與身長差不多的尾巴,一齊將整張大榻都占住。 之前嚷嚷著熱的人忘了自己身上已經沒了獸毛,睡著后便又覺得冷起來。 整張床榻之上只有薄衣冷被,以及床邊暖烘烘的人,雪稚羽睡得人事不知,下意識就向熱源靠去。 岑殊內心凄風苦雨,這邊雪稚羽卻時不時向他伸只胳膊,搭上條腿,最后干脆整個人都蜷了過去。 被人這么打岔,什么情緒都醞釀不起來了。 本來蓋在身上的衣袍又被雪稚羽纏得像條麻繩,仗著原型的身體柔軟,睡出一個天怒人怨的姿勢來。 醒著時那股勁頭褪去了,睡著時顯得眉眼如舊。 岑殊看了一會兒,躺下來抱著他。 新生的肌膚在微冷的寢殿內噙著些許涼意,又被他人的氣息熨得回溫。 雪稚羽覺得暖和了,縮起手腳向岑殊懷里蜷了蜷。 微沉的呼吸打在岑殊胸口,好似之前很多個同眠的夜晚,他們都是這樣如榫卯般鑲嵌在一起。 他心神動蕩,忍不住垂首吻了吻懷里人的額頭。 夜雪中岑殊的唇瓣依舊帶著炙熱guntang的愛意,啄吻過他的鼻梁,后又貼向嘴唇。 唇瓣交錯時,岑殊感到懷中人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停下來希冀喚道:“……小羽?” 少年人向后微微仰了仰腦袋。 “阿嚏!”緊接著脖子勾進他懷里繼續(xù)呼呼大睡。 岑殊:“……” - 當一個人,要學會走路、好好穿衣、讀書識字、使用工具。 但是這些雪稚羽全都不會,岑殊要一一教來。 岑殊不愿意讓其著白,又不想讓他穿以前小徒弟的衣服,便退而求其次找來顏方毓的舊袍改了改。 分清反正、把胳膊伸進袖筒里都不困難,唯有系扣纏衣帶的時候出了問題。 十根指頭根根分明,每根都能靈活活動,雪稚羽從前使爪子只會“張開”和“握住”兩個動作,更別提做這些細致的活動了。 雪稚羽岔開腿坐在床邊,岑殊立在他面前為他演示如何扣上領口的盤扣。 指尖微微用力,將紐結擠入扣絆,岑殊抬起眼睛問:“看會了嗎?” 雪稚羽正聳著鼻尖嗅他垂發(fā)間的香氣,聞言猛然回過神來。 他輕輕“啊”了一聲,胡亂說道:“會了會了!” 岑殊不置可否,只挑開他的領口讓雪稚羽再扣一遍。 雪稚羽低著頭笨手笨腳地揪了會兒領子,那樣看起來不像是系扣子,反而像是要脫給他看。 “罷了。”岑殊輕輕拍開他的手,“以后便不穿這種領子?!?/br> 少年人悄悄對著胸口松了一口氣。 岑殊睥睨著他,冷酷道:“但是衣帶要會系。” 雪稚羽情緒不高:“哦?!?/br> 岑殊接著躬身替他纏腰束帶,雪稚羽撐著床沿向人探去,像是想嗅嗅他的發(fā)頂,又像是想親一親他的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