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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兩口吃完棉花糖,把木棍插在地上,說:“你還沒說完呢,亞倫。戴安娜的遺骸和吸血鬼有什么關(guān)系?” 木棍迅速生出細(xì)嫩的枝葉,在暮春的涼風(fēng)中瑟瑟地掙扎起來。兩人又進入了山林的陰影之中,米哈伊爾伸手接過藥箱,亞倫說: “吸血鬼分為兩種,一種是我這樣能夠保留自我意識的,當(dāng)然,也是崔斯坦和阿什利那樣的。我轉(zhuǎn)化的人類大多會直接死亡,只有少數(shù)會活下來,變成我們這樣的吸血鬼;由我轉(zhuǎn)化的吸血鬼再轉(zhuǎn)化別人,活下來的只能成為次品,就是我們剛剛見過的那種,只剩下本能,但是體能更好。也就是說,如今每一個看起來清醒點的吸血鬼,不管是好是壞,都是我轉(zhuǎn)化的。” 米哈伊爾點點頭,亞倫倏地跳到一塊大石頭上與他平視,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頭: “有沒有戴安娜的殘骸對教會來說都無所謂,烈陽城有真正的神和足夠的人造吸血鬼,前者可以賦予后者理性,讓他們變得溫順;后者同樣可以是前者的牢籠,而枷鎖的鑰匙掌控在伊莎貝拉和伊桑手中。不過神血的狀態(tài)也會導(dǎo)致結(jié)果的千差萬別,好比米迦的血可以摧毀我,但你的血可以穩(wěn)定我,這個另說。我并不清楚誓約城要戴安娜的遺骸做什么,一開始大概是為了加強巫師的力量,畢竟槍支代替不了圣徒?,F(xiàn)在——吸血鬼也是會尋求同盟的,米沙?!?/br> 頓了頓,他湊近米哈伊爾的臉,緩緩地低聲說道:“我們比人類孤獨。” 米哈伊爾微笑起來,淺淺地親吻他的嘴唇:“那現(xiàn)在呢?” “比以往更甚?!眮唫惢卮?。 米哈伊爾看起來有些苦惱。醫(yī)生沙啞地大笑起來,拍著他的肩膀,說:“沒什么,米沙?!悴粫洿匏固购桶⑹怖邶R格弗里德聯(lián)邦的所作所為,我也不會。崔斯坦·哈代是諾倫的貴族,當(dāng)年一家子都給我們陪葬了。這事上我沒騙你,轉(zhuǎn)化他之后我們就分別了,直到在波托西重逢。無論如何,他以前是個厲害的商人,和誓約城互相利用也不是什么怪事。艾登的小馬力諾大概是聽到了消息,借貿(mào)易的由頭來偷東西的,不知道哪里搞來那么多人造吸血鬼。吸血鬼就像鬣狗,對血和尸體很敏感——別這么看我,米沙,是我說錯了,米沙……我們喜愛你的血就像渴望生命,如果戴安娜足夠美味,那我們就可以找到她的尸骸?!?/br> “那么,究竟存在嗎?”米哈伊爾移開目光,問道,“戴安娜的圣骸?!?/br> 亞倫又輕輕地笑起來,顯得有些惡劣,帶著一種事不關(guān)己的期待:“這就是我剛才沒告訴你的原因……” “騙人。”米哈伊爾打斷道,“你是忘記了,就像忘記地上天國的故事一樣?!?/br> “好啦,不都是因為你嗎?有什么好不高興的,米沙?”亞倫摘掉手套塞進兜里,把手伸下去摸他的手腕,引導(dǎo)著他彎腰把藥箱放在地上,順便握住了他溫暖的手,“那里的確有祂的圣骸,但馬力諾來晚了——也許就是在夏普子爵小姐家浪費了時間呢?!?/br> “崔斯坦叫他來的?!泵坠翣栢絿佒f,“不管小馬力諾有沒有拿到,對誓約城來說,他就是那個小偷,對不對?” “是啊?!眮唫愄袅颂裘济?,“所以很可惜,你暫時不能揍他,米沙。” 湖畔那不守規(guī)矩的圓舞曲依舊以一種自娛自樂的態(tài)度熱烈著,好像這些人不是來討錢,而是來分享一切的。大提琴、中提琴和小提琴、馬林巴琴,單簧管、雙簧管和長笛、短笛,大號、小號和回長號、答圓號,還有豎琴、定音鼓和三角鈴,它們的聲音隆重地向四周迸裂,歡快短促的節(jié)奏一直彌漫進山上靜謐的樹林里。 米哈伊爾在醫(yī)生潔白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然后握著他的雙手,輕盈地將他帶下石塊。 他向后一步,兩人便在若有若無的節(jié)日樂曲聲和頭頂沙沙的樹葉聲中跳起了一支圓舞曲。高大的白發(fā)少年穿著仆人的罩衫,他嚴(yán)厲而英俊的主人解開了風(fēng)衣的紐扣。 維克菲爾德暮春的太陽就要落下,他們低垂著睫毛,足尖劃過落葉和淺層的泥土,旋轉(zhuǎn)、旋轉(zhuǎn)、旋轉(zhuǎn),享受春天的最后一縷馨香。 作者有話說: [4]柯勒律治《古舟子詠》 棉花糖制法參考十八世紀(jì)(還是十九來著)英國家庭主婦手工制法 第158章 31九份夢想(11) 這時節(jié)的諾倫北部依舊顯得寒冷,太陽下山以后,地上迅速地爬上了一層幽暗的白霜?;貋淼锰绲难嘧影察o地盤踞著診所的屋檐,不遠(yuǎn)處,幾只喜鵲像是被四周植物的勃勃生機弄昏了頭,突然歡快地叫了兩聲,又躲進潮濕的黑暗里去了。 米哈伊爾一把將亞倫攬進懷中,嘩地拉上被子。被子在空中猛然展開,緩緩落下的時候已經(jīng)蓬松柔軟起來了,好像剛剛被太陽曬過。亞倫蹭著床單蠕動上來,和他在被窩里抱成一團,黏糊糊地交換一個沒有盡頭的吻。 在雅蘭堡的時候他們就會這么做,比現(xiàn)在更激烈,卻更短暫,總要伴隨著床柱的壯烈犧牲。但是在維克菲爾德,他們只是接吻,悠閑得像在河畔的咖啡館里和任何一對大膽、年輕、無聊的人類異性情侶那樣消磨掉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有時候連舌頭都懶得伸出去,只是磨蹭對方的嘴唇這件事就能持續(xù)個十幾二十分鐘,甚至心滿意足地一直到漸次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