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以熱忱 第47節(jié)
“你干嘛?”溫俞看著他跑過來哭笑不得,站在原地等他。 徐忱大步走到她面前,鞋子和褲腳滿是污水的痕跡,溫俞蹙眉,有些不悅的看著他,責(zé)備道:“你怎么回事?” “跑太急了?!毙斐烂蛑齑?,知道溫俞問什么,撓了撓后腦不敢多說一個字。 “你不回家跑什么?” “我還是想送送你啊,都這么晚了,萬一遇到危險怎么辦?” 溫俞白了他一眼,撇嘴不講話,慢慢往前走。徐忱跟在她身后,大步向前,看著她笑著說:“你還是不扎頭發(fā)好看?!?/br> 雨過之后,吹來的風(fēng)都是冷的。 “冷嗎?”溫俞穿著裙子確實感到一絲涼意,而徐忱也只穿著短袖,她不免的要關(guān)心的。 徐忱很自然握住了溫俞的手,他的掌心還是一如既往地發(fā)燙:“不冷。” 溫俞抬眸看著徐忱,他額前的碎發(fā)不知什么時候落了許多紙屑。他的發(fā)量多,紙屑藏在頭發(fā)里輕易不被發(fā)現(xiàn),她停下腳步松開了徐忱的手。 溫俞:“低頭?!?/br> 徐忱沒有問她原因,乖乖低頭。 “再低一點?!?/br> 溫俞伸手去幫他清理,才發(fā)現(xiàn)他的頭頂在藏了不少。她輕拍幾下,本想著用手接著,卻被風(fēng)吹散了,她愣了愣笑了。 真像頭皮屑。 徐忱掃過她的腳后的地磚,察覺她停了手中的動作,微微抬頭,正好對上了溫俞的笑容,時間仿佛被定格。 距離不過一指之間。 片刻,溫俞回過神,朝后挪了幾步,被翹起來的地磚險些絆倒。徐忱趁機將她攬入自己的懷里,看不出是有心還是無意。 茉莉花香隨著雨后的空氣流動,躥入鼻息。 許是因為徐忱太過用力,溫俞身體被迫貼了上去,她下意識去攀上了他的肩,唇不偏不倚正好擦過他的側(cè)臉。 溫俞身體一怔,這還在大街上,雖說已經(jīng)天黑,但她還是有些慌張。 關(guān)于這個猝不及防的,不算吻的吻。 她也可以當(dāng)作意外胡亂搪塞過去,可她了解徐忱,這個時候要是他不說點什么就是他了。 果然溫俞還在僵著,兩人保持著這樣的動作許久,徐忱微微側(cè)首,和她的視線對上。 像是明白怎么樣她才不會生氣,徐忱刻意壓著聲音,任誰聽了都莫名覺得心軟的少年音:“jiejie,你怎么還趁機——” “偷親我啊?!?/br> 溫俞紅著臉,看了他的神色真就以為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心慌了幾分:“沒、沒有吧?!?/br> 她抬起手,推開了徐忱。 “嗯?”徐忱湊近,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 溫俞咬著下唇,這可是在大街上啊。 她垂下了眼睫,碎發(fā)也同時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緒,分不清是害羞還是別的。 …… 與此同時,洛杉磯獨棟別墅內(nèi),書房里只有辦公桌上那一盞燈亮著。 天微微亮,溫亞寧看了眼墻上的鐘表,凌晨六點。她合上資料,按了按太陽xue,這段時間忙著溫俞檔案的事,落了許多工作,一直忙到了現(xiàn)在。 溫亞寧從抽屜里拿出那封很久以前寄給溫俞的信,是宋文廷寄來的,溫亞寧掃了一眼便將信紙揉作一團沒打算繼續(xù)看下去,直接扔進(jìn)了垃圾桶里。 至于說了什么,她并不關(guān)心,想來她的女兒也不愿知道關(guān)于這個男人的一切,也就沒看的必要了。 第44章 六月底的夏夜,晚風(fēng)吹來并沒有太冷,兩人并排沿著街往前走。 因為剛剛的舉動溫俞一直走在前面,沒和徐忱說一句話,他一時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生氣了。 快到小區(qū)門口時,路上安靜的厲害,天空也看不到一點星光。 徐忱望著溫俞的背影,小心翼翼伸手去碰了碰她的側(cè)臉,指尖觸到得是guntang的體溫。 他手指一頓,恰在此時溫俞也側(cè)首看過來,路燈下,少女的臉頰微紅。 他瞬間就明白了。 剛想說點什么sao話,驀地看到溫俞身后閃過一抹身影,他垂下眼睫,笑道:“很晚了,jiejie快回去休息吧?!?/br> 溫俞沒想太多,臉頰依舊紅著,點了點頭:“你也是。” 送溫俞到了小區(qū)樓下,徐忱說是不放心,直到看著她進(jìn)了家門又囑咐她一個人在家不要隨便給別人開門。 盡管知道溫俞不會那么大意,他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若不是林舒還在家,他今晚也就不回去了。 徐忱下了樓,在小區(qū)樓下待了好一會兒才打算離開。剛剛看到的人影他不能確定是什么人,警惕點總沒錯。 何況這一路過來,他總覺得身后有人跟著,以為是自己太過敏感,現(xiàn)在仔細(xì)想想也不一定是他想多了。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所擔(dān)心的事,他這才離開了小區(qū)。沒過多久,他還是放心不下,又原路返回。 徐忱上了樓,在門外猶豫要不要進(jìn)去時聽見了里面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也顧不得什么,從口袋里拿出了鑰匙開了門。 溫俞的房門外站著一個男人,正拍打著房門,嘴里喊著混亂不清的話,男人是他之前見過的,宋祁陽。 他直接過去抓住了宋祁陽的頭發(fā)一扯,神色陰沉可怕,眉目間的戾氣重現(xiàn),不打算放過手上的人。 宋祁陽被這突然的拉扯驚到,還未能反應(yīng)過來,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制般被拖著走。他的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雙腿也軟的直不起來,輕易被甩去了墻壁上。 此時溫俞的房門一直緊挨著,他隱約能聽見里面的哭聲,他很少看到溫俞這樣哭,每一次抽泣都像是刀刃扎在了他的心上,甚至比那還要讓人痛。 徐忱抓著宋祁陽的衣領(lǐng),又用力將他摔在地上,將他提在半空,面色陰冷:“你找她?” 宋祁陽大概是因為摔倒了頭,清醒了幾分,卻依舊不怕死地挑釁:“不然呢?不找她找誰???” 徐忱笑了下,想起日記本里寫下的種種,之前一直忍著的情緒和沖動在這一刻爆發(fā)。 “你怎么敢找她的?” 徐忱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握緊拳頭直接砸向他的側(cè)臉,一個接著一個不停手。 「同學(xué)們說,新同學(xué)打了她,她傷的很重?!?/br> 「我什么也沒看到,只看到cao場的白雪皚皚里有一片血紅?!?/br> 「我遠(yuǎn)遠(yuǎn)聽見,meimei生來不就是給哥哥cao的嗎?」 想起陳詩雅錄的那個視頻里,溫俞被他甩了巴掌,被他摔在堅硬的墻壁上,咬住了溫俞的脖子。 想到溫俞一直被這樣無休無止的糾纏。 害她被所有人恥笑。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宋祁陽。 他不再等宋祁陽的任何一句辯解和挑釁,將他的頭撞在地板上,用腳踩出頭部的痕跡來。 宋祁陽被撞得起不來身,一只手撐著地不肯服輸,故意用話來激徐忱:“你可比、你哥那個窩囊廢強多了?!?/br> “就你也配提我哥?”徐忱蹲下來,手抓著宋祁陽的頭發(fā)往后扯,“怎么不說話了?” 宋祁陽吐了口血:“說什么?說我打過她?” “還是說——” 一句話還沒說完,拳頭就已經(jīng)猝不及防砸向他的臉,他頭摔在地上半晌沒動靜。既然打不過,他也想在嘴上占上風(fēng),咳了幾聲繼續(xù)道:“還……還是說我是她親哥,但我差點……差點睡了……” “閉上你的臭嘴!” 剩下的話繼續(xù)被打斷,徐忱扯了扯嘴角,神色上的戾氣根本無法隱藏。他直直盯著地上的宋祁陽,看著他再也爬不起來,表情陰狠,一字一句慢慢說:“你再敢找她一次試試?” “我找她什么時候需要經(jīng)過你同意了?”宋祁陽笑著,“怎么?看上她了?跟她媽一樣的貨色,有什么好惦記的。” 徐忱踩著宋祁陽的手臂,慢慢用力,他望著跟前的房門,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撥通報警電話,居高臨下看著他:“那你呢?” 他甩了甩手,手上全是宋祁陽的血跡,他因為太過用力而擦破了皮。 “你纏著她做什么?你最好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的話——” 徐忱的語氣緩緩的,說著威脅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br> 在等民警過來的時間里,徐忱沒再有多的動作,一直扣著宋祁陽的雙臂,生怕他趁機逃了。 許是聽不見外面的動靜,旁邊的門把手開始微微轉(zhuǎn)動,察覺到溫俞的動作,徐忱眉眼動了動,立刻道:“別出來?!?/br> 這時候無論是地上的宋祁陽,還是他自己,他都不想被溫俞看到,生怕臟了她的眼。 …… 等到民警過來,想要溫俞出來做筆錄時被徐忱攔了下來。 “我jiejie已經(jīng)被這混蛋嚇到了,這混蛋跟了我們一路,警察叔叔不相信的話可以去調(diào)監(jiān)控。”徐忱臉上的戾氣被他藏起來,平時裝乖巧的那點演技在這會兒發(fā)揮到極致。 “這個人一看就是個慣犯,警察叔叔一定不能就這樣放過他,不然以后還不知道怎么危害社會呢?!?/br> 民警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宋祁陽,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人為什么要過來找死,耍流氓還被打成這樣。又打量了下徐忱,模樣乖巧,還是個孩子,可比地上的人看著放心多了。 在調(diào)了監(jiān)控后確定了宋祁陽確實跟蹤他們,私闖民宅又企圖對女生圖謀不軌,民警直接拷走了宋祁陽。 送走了民警,徐忱關(guān)上了門,斂了笑意,面色也跟著陰沉下來。他快步走到溫俞門前,先她一步抓住了門把手。 “我說了,”徐忱的額頭靠在門邊,聲音從門縫進(jìn)去,“先別出來。” 他還不能在溫俞面前穩(wěn)定好自己的情緒,那樣渾身戾氣的他,溫俞好不容易能忘記,他一點也不希望她想起來。 “徐忱……” 溫俞叩了叩門,是想出去,但他沒有要她出去的意思。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隨便給人開門。”徐忱的語氣冷硬,他想緩和下來,卻怎么也做不到,“為什么不能聽我的話?!?/br> 他松了門把手,門在此時打開。 隔著門板徐忱才敢這么問她,等看到她的臉,這些話他根本問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