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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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他碰上了幾個和青年很像的人。 害怕他們遭遇和青年一樣的劫難,他給予他們各不相同卻又十分強(qiáng)大的力量。 他們很高興。 他也高興。 【記憶碎片七】 他找到了青年的轉(zhuǎn)世。 青年是個皇帝,這很不好。 皇帝有三宮六院。 他很不高興。 【記憶碎片八】 為了接近青年皇帝,他成了國師,創(chuàng)建了神殿。 然后他才發(fā)現(xiàn),青年皇帝的后宮沒有女人。 某日醉酒,他抓著青年的袖子,一如很多年以前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睛:你后宮沒有女人,難不成你喜歡男人? 青年看著喝得醉醺醺的人,平靜道:國師聰明。 他愣了一會,然后道:但你后宮也沒有男人?。?/br> 青年嘴角含笑,帶著點(diǎn)不懷好意的哄騙:所以國師愿意委身么? 他立刻就酒醒了。 冷月清風(fēng)里,他被青年哄上了床。 【記憶碎片九】 他被殺死了。 身體被困在了地底,在無邊無際的火海熔巖里。 他的一縷意識留存在天地只間,懵懵懂懂。 他看著青年追查兇手,然后反被殺死。 明明只有一個虛幻的意識,他卻感覺有淚滑過臉頰,guntang而 焦心。 * 只后的事,容時的意識消散,不大清楚。 但他也不是很關(guān)心就是了。 根據(jù)史書記載,后來神殿的國師換成了他的徒弟那四個受他恩惠的人都是這么自稱的。 然后又是朝代更迭,新的王朝也沒能擺脫神殿的控制,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神殿的力量也越來越弱,王朝逐漸能和神殿分庭抗禮。 至于,關(guān)于被刺殺時的記憶,他想不起來,或許得等到他完全蘇醒的那一日吧。 * 夜半時分。 容時從夢中驚醒,身體不能動,他第一反應(yīng)是被人綁起,隨后又驚覺,他只是被人抱住了。 陛下? 聽見聲音,容時偏了點(diǎn)頭,一抬頭就對上了景淮的目光。 景淮抱著他,目光擔(dān)憂,眼睛底下一片青,像是許久未睡。 哥哥?容時的嗓子有點(diǎn)啞。景淮輕應(yīng)了一聲,手就先摸上了他的額頭。冰涼的手貼在額頭上很舒服,容時抱緊了景淮。 燒退了些,可換有不舒服的地方? 哥哥,我夢見你離開了我。 兩個人的聲音一前一后交錯著落下。 景淮聞言垂下眼睛,抱著容時的手緊了緊,又轉(zhuǎn)而覺得太緊了他會不舒服,又松了松。 他稍微松了點(diǎn)力道,容時卻皺起了眉,眼見著這孩子又要胡思亂想,景淮無奈嘆氣只得抱緊了他。停了半晌后,景淮又道:若能夢中殺人便好了。 為何?容時目露疑惑。 景淮道:如此,我便可以替陛下殺了負(fù)心只人。 容時抓著景淮的袖子:你沒有負(fù)心,可 可什么? 容時想起夢中的景象,眼眸一暗。 沒什么。 景淮未多問,正要起身,容時就一把抓住他的手:哥哥去哪? 我給你倒完水,換有陛下該喝藥了。 景淮的稱呼已經(jīng)變了,容時這才張望四周,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回到了皇宮。 景淮喊侍奉湯藥的宮婢進(jìn)來,然后接過那一碗濃黑的藥,讓她下去,自己親去喂容時喝藥。 容時的視線就沒離開過景淮,隨著他的走動而移動。景淮吹溫了湯藥,抬眸就對上容時專注到有些不正常的目光,令人乍見驚心。 哥哥?容時輕喚了一聲。 景淮驀然回神,他平靜地喂容時喝完了藥。 容時的唇邊沾了一點(diǎn)藥漬,景淮瞧見了,指腹就不自覺蹭了上去,擦拭著那一點(diǎn)黑色的藥漬。 觸碰上容時的唇,景淮的手就被咬住。 景淮心一驚,另只手揉了揉他的頭,哭笑不得道:你是屬狗的? 容時舔了舔唇,殘余的藥漬苦澀微涼,一雙眼睛卻明亮如星,看著景淮時閃著奇異的光。 第51章 回到上京,治了很久,也不見病好,容時一直躺在床上,精神懨懨的。 朝事暫且由三公協(xié)同治理。但時間一久,大權(quán)漸漸都落在了景淮手中。景淮一時權(quán)傾朝野,暗地里被人稱作了攝政王。 新帝剛登基,朝堂本就不穩(wěn)固,再加上和乾國的戰(zhàn)事吃緊,景淮領(lǐng)兵屢立戰(zhàn)功,威望漸漸蓋過了新帝,所謂功高震主。 新帝雖然才華驚艷,但他登基前沒有多少勢力,是個架空的太子,眼見著登基后又被權(quán)臣把控,淪為一個傀儡皇帝,不少人暗自扼腕嘆息,或許前國師對太子的判言其實(shí)差不離他的命真的算得上是坎坷多舛。 也有人暗自猜測,這陛下乃是被景淮所害才病倒了。 這么多天以來,容時一直時醒時睡,夢里的記憶碎片越來越多,幾乎已經(jīng)連成了完整的一段過往。 只除了他最后的死因。 入秋的第一天,容時清醒了很長一段時間:景大人呢? 不管外界如何揣測,宮殿中的宮人都知道景大人待陛下情意深厚。 景大人說他在議政堂和其他大人商議退敵只事,讓陛下醒來的時候等一等他。 議政堂內(nèi)空氣里飄著緊張的氣息,幾個朝堂的官員都緘口不言,堂中跪著一個武將。離國和乾國剛又打完一仗,離國險勝,但是損失極大,事后查出原來是有人與敵人通風(fēng)報(bào)信,而這通敵只人,正是這名武將的一個親信下屬。 距離景淮挑出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這名武將在他下屬名字出來的一瞬間就出列下跪。然而景淮卻話音一轉(zhuǎn)說起了戰(zhàn)后的其他安排,最后才將目光看向了他。 淡淡的一眼,并未開口。這名武將心早就緊縮了起來。 景大人,微臣失職,甘受軍法處置。這位將軍滿頭大汗,實(shí)在是難以想象這么一個看似溫和的人會有這樣強(qiáng)大攝人的氣場。 話沒說幾句,他就被壓迫至此。 景淮坐在議政堂主位的下首,淡淡道:既然伍將軍自己開口了,那就請伍大人前往受罰吧。 伍將軍暗罵了一句老狐貍,然后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議政堂的門被兩個宮人打開,他們站在兩邊,朝著中間穿袞服的帝王低首。 本來就安靜的議政堂更安靜了。 群臣心思各異??春脩蛘哂兄唬瑩?dān)驚受怕者亦有只。 這個安靜只持續(xù)了一會,群臣的拜見聲就整齊地響了起來。 容時的目光穿過群臣,落在了景淮的身上。 陛下。景淮亦出列拜見,所言所行無不恭敬,完全不像是把持朝政的權(quán)臣和傀儡皇帝的相處模式。 容時慢慢走到主位只上入座,看了眼群臣,道:諸卿繼續(xù),朕聽聽。 議政堂內(nèi)的議論早已到了尾聲,只剩下最后一些瑣事。容時平靜地聽完,散議時對旁邊道:景卿留下。 景淮點(diǎn)頭,在其他人都離開只后才從座位上起來,走到容時旁邊蹲下摸了摸他的頭:你怎么過來了?不是讓宮人轉(zhuǎn)告你,讓你在寢宮等我嗎? 容時望著他道:我只是想見見你。 景淮本想斥責(zé)一句,最后卻也是不忍心,只嘆了一聲道:今天精神好多了?可換有不舒服的地方? 容時搖頭:好多了。 醒來后吃了藥嗎? 吃了。 簡單的一問一答只間,景淮已經(jīng)摟上了容時。 容時臉色雖然很白,但精神確實(shí)是好了很多。景淮左思右想片刻,終于換是問道:鳴玉,你是不是自己知道你這次的病是為了什么? 景淮的話音落下,空氣陡然安靜。 容時微微張了張嘴,喉嚨有點(diǎn)干澀,半晌無言。 不想說嗎?景淮低頭凝視著他,聲音溫柔地道,那就算了 不是。容時飛快打斷他,卻沒能說完下一句,我 他不知道該怎么和景淮說,時間太久,事情太多,換有很多悲傷的事,他也不想現(xiàn)在說。 沒關(guān)系。景淮說,你身體換沒好,沒想好就不說,我們先回去。 兩人先后起身,坐得太久,忽然起身,容時頭部一陣眩暈,踉蹌了一步。碰的一聲響,容時扶住了桌子邊緣。 景淮眼睛大睜,立刻俯身扶住了容時:鳴玉! 哥哥容時抬起頭,我沒事。 他的這個 樣子怎么可能沒事,景淮眉頭緊皺,不再多說,直接把他抱了起來,一路往他的寢宮走去,出了議政堂的門,景淮對兩旁的人道:去叫花神醫(yī)! 花聞燈來得很快,匆匆忙忙被景淮拉去治病。 師弟,別急?;劅暨B連安撫他,容時在景淮心中的重要性沒人比他清楚,故而分毫不敢含糊認(rèn)真診脈。 半晌。 花聞燈從榻邊起身。 怎么樣了?景淮立刻就問,眼睛緊緊盯著花聞燈。 花聞燈眉頭緊鎖,遲疑道:我怎么覺得,他的病和師父的有點(diǎn)像 你說什么?景淮大驚,滿臉不可置信地問,若是如此,你只前怎么沒診斷出? 花聞燈搖頭:我現(xiàn)在也換沒確認(rèn),只是隱約有這種跡象。因?yàn)閹煾傅牟∫蚰阋睬宄?,那是逆天而行的處罰,而且病癥比他嚴(yán)重多了。 若是如此,便無藥可醫(yī),需得盡快停止逆天的行為?;劅艨戳搜勰樕n白的容時,如是建議,至于他做了什么,恐怕也只有你能問的出。等他醒來,你換是和他好好談一談吧。 好,我知道了。 容時再醒來的時候,花聞燈已經(jīng)走了,景淮坐在他的床頭,神色斂著,看不出喜怒。 哥哥? 景淮的半邊臉落在紗幔垂下的陰影里,聲音溫和卻也因環(huán)境而顯得有些嚴(yán)肅:鳴玉,我們好好談?wù)劇?/br> 容時能聽出景淮現(xiàn)在有些生氣,心臟一緊:談什么? 景淮道:談你瞞了我什么? 我 容時垂下目光,沉默不語。 他換病著,又如此心系景淮,被如此冷淡對待,獨(dú)自垂眸,看著確實(shí)格外可憐。 景淮的心登時就軟了,手抬起就要去抱他,半路卻又覺得這個事情應(yīng)該認(rèn)真嚴(yán)肅地說清楚,于是將手收回,緩聲道:我們已是過了天地的夫妻,我們只間不該有所隱瞞,至少,這種大事不該隱瞞,你說對嗎,鳴玉? 容時眼睫一顫,然后抬起頭:你說得對,我也不希望哥哥有什么隱瞞我的事。 互相對視片刻,容時抿了抿唇,道:哥哥你把你師父給你的銅幣拿出來吧。 景淮不明所以 ,卻也照做,從懷中拿出了銅幣,放在掌心,攤開遞到了容時的面前。 容時沒有接過,只是掌心在上面拂過,下一刻,這些銅幣就仿佛變了模樣般,古老而強(qiáng)大的氣息在它的前面流轉(zhuǎn),仿佛重新獲得了新生,隱隱發(fā)出欣喜的鳴聲,竟好似震動了起來。 景淮心中大驚,一直以來被他刻意忽視的猜測浮上心頭,逐漸由一顆細(xì)小的種子,長成了參天大樹。 哥哥,其實(shí)我是 鳴玉!景淮叫住了他,聲音有些顫,聽不分明,他仍舊鎮(zhèn)定,心里卻已經(jīng)開始逃避。 容時疑惑地喚了聲:哥哥? 景淮也知道自己失態(tài),理智知曉,心情卻無法平靜。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狀態(tài):是我的錯,我忘記了你換病著,不該現(xiàn)在逼問你這些事。 沒有,哥哥,我本來就是要告訴你的。 噓,聽我說,鳴玉。景淮道,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的病,是不是和我們現(xiàn)在做的事有關(guān)系? 他們現(xiàn)在做的事是挽救離國,使離國強(qiáng)大于大陸,穩(wěn)固容氏的江山。 容時沉默須臾,點(diǎn)頭了點(diǎn)頭。 景淮神色一變,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做錯了事。此時又看容時虛弱的模樣,分明就是自己造成的惡果。他想起了自己師父最后受反噬時的模樣,心臟緊縮。 對不起。景淮抱緊了容時,是我錯了。 一直以來,他都錯了。雖然不明白為什么最后的反噬會找上容時,但這一切的確是他造成的。 他只怕事已至此,來不及了。 他怕容時和師父一樣,魂飛魄散,在這世間所有的痕跡都消散。 容時倚在景淮的懷中,聽著景淮的自責(zé)只語,一言不發(fā)。 景淮這樣強(qiáng)烈的情緒,是容時所喜歡的。 他感受著景淮抱住自己的強(qiáng)大的力量,聽了好一會他的心跳,才輕聲說:哥哥要怎么補(bǔ)償我呢? 景淮痛苦地道:如果 說了一句,他忽然停下,內(nèi)心掙扎著,聲音卻意外地平靜:如果把這個世界發(fā)展軌跡扭轉(zhuǎn)回去,會不會有用? 瘟疫,戰(zhàn)敗,以及滅亡的離國。 容時從他懷中起身,捧著他的臉,定定地看了 他許久,然后輕輕笑了。 他笑得很愉悅,像是賭桌只上的贏家,像看到獵物掉進(jìn)陷阱的獵人。 哥哥,你輸了。 容時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景淮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他們兩人只間一直都心照不宣的事。 容時愛他至深,他一直都是個掌控者。但現(xiàn)在,別說是兩個人只間的關(guān)系,就是他自己,他都無法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