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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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黑色襯衫的少年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身后,臉上有些許青紫的痕跡,右手手臂也被包扎了一圈,看著仿佛和人打了一架般。 徐望知不像是會和人打架的人。 程說寧怔怔地看著鏡子里的少年,回不過神。 嚇到了? 臉色怎么這么白? 頭疼嗎? 好看嗎? 幾句話讓程說寧一驚,下意識道:有點,不疼了,好,好看 隨后猛地反應過來,徐望知根本沒開口說話,那些話全部都是他心里所想。 原來在學校幾乎不說話的他會在心里想這么多嗎?甚至還會關心人。 因為徐望知的過度反差,程說寧突然又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能聽見別人的心聲了。 他收回目光,假裝去洗手,實則還在偷偷看鏡子里的人。 眉目顯得清冷疏離的少年仿佛對程說寧剛剛說的話并不感興趣,只說了一句:讓一讓。 程說寧反應過來他要洗手,立刻讓開,準備離開時目光落在了徐望知的手臂上,忍不住問:你的手怎么回事? 衛(wèi)生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除了流水聲,只剩下無盡的沉默。 程說寧覺得自己的問題不會得到回答,轉身往前走了幾步,聽見徐望知說了三個字:碰到了。 語氣冷淡,沒有任何起伏,和在學校里兩人必須交流時的語氣一樣。 水龍頭緊接著被關上,衛(wèi)生間更加安靜了。 不知為何,程說寧想起了剛剛那句頭疼嗎,想問徐望知,又怕自作多情,含含糊糊地說:嗯,那你好好休息。 他不想回病房,出了衛(wèi)生間后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著來往的人,想試一下自己是不是只能在與別人對視時聽見心聲。 不遠處穿裙子的小女孩拿著手機給人打電話,哭的滿臉淚水,注意到程說寧,扭頭盯著程說寧,對電話說:嗯,我不哭,我不哭。 那位哥哥好漂亮,為什么盯著我看,是我哭的太難看了嗎?嗚嗚嗚,那我不哭了。 推著輪椅的年輕人勸著輪椅上坐著的老人:爸,你就安心住院吧,錢的事兒你不用擔心。 因為輪椅差點碰到程說寧的腳,年輕人看著程說寧。歉意地笑了笑。 哪怕我把房子車都賣了,也會給您看病,您放心。 燙著卷發(fā)的女人從旁邊路過,忽然回頭看著程說寧。 這么好看的弟弟?有女朋友嗎?弟弟你喜歡大幾歲的jiejie,來場姐弟戀嗎弟弟?弟弟看我了,弟弟好可愛,啊啊啊,再看我一眼弟弟。 程說寧看向其他正在說話的人,并不能聽見他們的心聲,所以觸發(fā)條件確實是對視。 手機來了電話,是韓添打來的,估計是回了病房沒看見他人。 程說寧起身回了病房。 * 打了三個電話都沒人接,韓添正想出去找人,看見程說寧回來了,上前幾步,著急道:寧寧你去哪了?我擔心死你了。 程說寧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不答反問:你為什么討厭程孟? 韓添眼皮子一跳,不知道他怎么又提起來程孟了,笑笑道:討厭就是討厭,還非要理由嗎?我就是看不順眼他。 真的?程說寧盯著他。 少年剛喝過水的唇微微泛著光澤,韓添看著有種想親上去的沖動。 如果我現(xiàn)在親上去的話,寧寧應該不會生氣吧? 程說寧拿著杯子的手一頓,皺起眉頭,韓添? 真的。韓添回過神。 那當然是假的,我現(xiàn)在看他非常順眼,怎么看怎么可愛。 他那人沒禮貌就算了,還莫名其妙討厭你,針對你,我肯定不喜歡他,我最喜歡寧寧啦。韓添摟住程說寧,揉了揉他的腦袋,在他耳邊溫聲說,所以寧寧,不要再像早上那樣不理我可以嗎?我快著急到瘋了。 程說寧推開他,把水杯放在桌上,知道了。 模棱兩可的回答讓韓添一怔。 程說寧的性格他摸的十分清楚:乖巧懂事,很少生氣,偶爾會撒撒嬌。 平時和他的相處日常就是一直笑著,像個太陽一樣溫暖。 所以現(xiàn)在得到這么一句回答,能瞬間感覺出差別。 他對自己很冷淡,沒有之前的熱情,甚至疏離了起來。 韓添特別不自在,捏了捏程說寧的臉,笑著逗他:寧寧,笑笑嘛,我想看你笑得樣子,很可愛。 程說寧拿開他的手,有點累。 這次輪到韓添笑不出來了:寧寧,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讓你不開心的事?如果真是這樣,你和我說好不好?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一個人生悶氣,我會心疼的。 這種話有幾分真心程說寧可以猜到,淡淡地開口:謝謝你心疼我。 他躺在床上,蓋好被子后閉上眼。 韓添只好閉嘴坐在床邊,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程說寧,拿出手機。 手機震動幾下,程說寧打開,是韓添發(fā)來的道歉消息,還有許多表情包。 看著那些可憐賣萌的兔子表情包,他唇角下意識上揚,反應過來,抿唇點了返回。 剛好在返回的那一刻,程孟發(fā)來一條消息:聽說你住院了?需要我去看看你嗎/微笑.jpg。 十分不友好的表情讓程說寧一頓,打字回復:不需要。 怎么說我也是你哥哥,你出事了我應該去看看你的,不然人家該說我無情了/微笑.jpg。 那我明天就去看你哦/微笑.jpg。 你放心,我會帶著禮物再去看你的/微笑.jpg。 程說寧沒理他那些陰陽怪氣的話,連韓添消息也沒回復,直接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時,天色才微亮。 程說寧掀開被子想下床洗漱,意外發(fā)現(xiàn)韓添坐在椅子上發(fā)呆,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神色疲憊無比,像一夜沒睡。 見程說寧醒了,韓添笑了笑:寧寧,快起來洗漱吃飯。你昨天晚上都沒吃飯,應該早就餓了吧,這個粥我剛去買來的,很好吃。 說著他把身邊放著的保溫盒打開,把粥倒在碗里,端放在病床旁的桌上,然后又坐回先前的椅子上,和程說寧保持著距離。 那樣子讓程說寧心微微揪起:你一夜沒睡嗎? 怕你夜里餓了或者不舒服,不敢睡。不過別擔心,我身體很好,就算一夜沒睡也很精神。韓添看著他溫柔道。 心疼我吧,心疼我吧,這下總該心疼我,主動和我和好了吧。我真不想看你那沒有笑容的臉了,立刻對我笑一笑,我就不計較你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行為了。 程說寧默不作聲地下床,洗漱完換了一身衣服,把粥端到旁邊,給韓添騰出位置:你躺著睡一會兒吧,別暈了。 不用,我沒事兒。韓添咧嘴輕笑,不用擔心我的,寧寧,快吃飯。 他起身,走到程說寧面前,要去接過碗,我來喂你吧。 不用。程說寧躲開他的手,我有手,可以自己吃,不麻煩你了。 韓添頹廢道:寧寧,你之前都讓我喂得 程說寧裝聽不見,韓添只好也去吃飯。 飯吃到一半,房門被人推開,穿著一身黑的程孟走了進來。 他手上拿著一朵白色的花,短袖上印著的圖案也是一朵白色的花,臉帶笑意地走到程說寧面前站定。 你怎么來了。韓添站起身,滿臉不高興。 來看看我的弟弟,程孟笑著把手中的花放在桌上,送你的花,希望你會喜歡。 離得近了,程說寧才看清楚那白色的花是菊花,連同程孟短袖上的圖案也是白菊花,眼神冷了下去。 程孟笑容更多了:不喜歡我送的禮物嗎?弟弟?路過花店看到這朵花覺得挺適合你的,就買下來了。 程孟,你真是太過分了,你買這花是什么意思?韓添拿起來桌上那朵花,扔在地上用鞋子踩了踩,滿臉怒火地瞪著程孟。 我真沒什么意思。不是來醫(yī)院看望病人一般都送花嗎?我送這個花還能有什么意思? 他十分無辜地說完,像是想起來了什么,恍然大悟:啊,我想起來了,這白菊花好像有送給死人的意思。弟弟你不會以為我是故意送你這個花吧?抱歉啊,我真沒有其他意思,我就是覺得這花潔白干凈,很像你,才買來送給你。. 第4章 [修]你們是不是挺討厭我 說是覺得抱歉,他的眼底卻滿是嘲諷,惡意也毫不掩飾。 病房里安靜下來,只剩門外人路過時發(fā)出的腳步聲。 程說寧還沒說話,韓添就已經氣急敗壞地抓著程孟的手臂,要把他扯出去。 手臂上的力道太重,程孟掙扎了一下沒掙開,對上韓添警告的目光咧嘴一笑,狠狠推開韓添,撫平自己有些褶皺的衣服。 他很自然地坐在旁邊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用手撐著下巴看向程說寧,慢悠悠地說:怎么不說話了弟弟?我有哪句話戳你心窩子了嗎?不好意思啊,你知道我這人平時話少,不太會說話。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沒人想聽你說話。程說寧把手中的碗放在桌上,對程孟這種陰陽怪氣已經習以為常,知道什么樣態(tài)度最能氣到他,淡笑道,白菊和你更配,送我不如送你自己,一朵太少,可以多去買幾朵。 從有記憶起,程孟很厭惡他。 小時候程說寧并不懂什么是討厭,天天跟在程孟身后叫他哥哥,想和他一起玩。 但每次都被程孟推開,狠罵一頓,甚至希望他早點死掉。 明白程孟是真的討厭自己后,程說寧不再接觸程孟,而程孟卻一反常態(tài),抓住什么值得嘲諷他的機會,就會陰陽怪氣起來。 直到現(xiàn)在,程說寧都不明白,程孟對他的這份惡意從何而來。 程孟臉上笑容微僵,他將劉海往后捋去,低低地笑出聲:看來弟弟是不喜歡我送的這一朵。那我衣服上這朵怎么樣?弟弟喜歡嗎? 程說寧沒去看他,拿起桌上放著的書打開:很配你,眼光不錯。 程孟還要說什么,韓添不耐煩地吼出聲:有完沒完?寧寧需要休息,給我滾出去。 程孟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擾了。弟弟要記得好好休息,把頭上的傷養(yǎng)好哦。 這話聽起來十分怪異,程說寧看向程孟,對上了他那雙充滿虛假笑意的眼睛。 真可惜,只是額頭受傷了,為什么你沒被那人撞死呢??磥砦疫€是需要加把力,下次努力讓你下不了床。 陰測測的聲音讓程說寧瞳孔微縮,抓緊了手中的書。 他之前還在奇怪,影院走廊那么寬敞,怎么會有人把他撞倒,現(xiàn)在明白了。 那人完全是程孟找來的,故意撞他的。 還不趕緊滾。看程孟還沒離開,韓添怒不可遏地拿起椅子要往他頭上砸。 程孟轉過身:那我走了,弟弟。 站住。程說寧合上書,淡聲開口,把你的東西帶走。 程孟步伐一頓,扭頭笑道,什么東西 在看到床上坐著的少年滿臉冷漠時,程孟挑挑眉,有些詫異:弟弟是生氣了嗎? 之前他再怎么嘲諷程說寧,也沒見程說寧這么冷漠,看來這次是被他激怒了。 程說寧沒有理他,微微垂眸看著地上被踩爛的花。 沒有人能看到他臉上的神色。 韓添椅子都快舉累了,扔在地上,瞥了程說寧一眼,不耐煩催促:你耳朵聾了?還不趕緊撿起來你的花滾蛋? 程孟蹲下身,撿起地上的花,剛站起身準備走,就聽見少年淡聲道:撿干凈。 地上散落了幾片花瓣,十分明顯。 程孟差點沒忍住直接把手上的花甩在程說寧頭上。 他氣極反笑,再次蹲下身,撿起來地上的花瓣后還拿衛(wèi)生紙把地面擦拭干凈,抬頭看著程說寧,可以了嗎?弟弟可真有福氣,有人守著,我要是不做,估計要被打死吧。 這次我忍了,下次一定讓你還回來。 程說寧眼里毫無波瀾,像是沒聽見他陰陽怪氣的話般,拿過書打開繼續(xù)看,你可以走了。 那冷淡像是打發(fā)什么無關緊要人的語氣讓程孟的手指收緊,花在掌心里幾乎被握爛,他咬牙切齒地起身離開了,關門時故意用了很大的勁。 砰的一聲,震耳欲聾,卻并未驚擾到床上眉眼淡漠的少年。 韓添往外走去,寧寧,我去看看他走沒走,太過分了。 程說寧翻了一頁書,嗯了一聲,始終很平靜。 韓添走到門口停了,看了眼程說寧,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出了病房。 * 程孟就坐在醫(yī)院門口的椅子上等著,似乎猜到韓添會過來一樣。 韓添走過去坐在他身側,神色有些暴躁地問:你什么意思?為什么突然過來?還整這么一出? 程孟懶洋洋地說:還不是怕不來看他,爸媽要說我沒良心了。 你送他白菊什么意思?你就這么討厭他?韓添問,還恨不得他死? 你這句話你問我?程孟忍俊不禁,你自己不是也討厭他嗎? 那不一樣,我只是有點嫌他麻煩而已。韓添皺眉,心里有些不快。 程孟說的是實話,可他為什么聽著這么不爽呢,按理來說應該不會這樣子的。 是啊,我討厭他,我天天恨不得他立刻死,消失在我面前。可惜,祈禱了十幾年,也沒任何作用。程孟勾住韓添的脖子,別那么生氣啊,難道是要我哄哄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