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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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安靜的落針可聞,程母臉色越來越難看,你怎么會那么認為? 因為能感覺到。程說寧低頭,手指死死地抓著衣服,指節(jié)抓的泛白也沒松開,能清楚感覺到您的偏心。 不是一次兩次了,之前他還以為是自己太敏感,錯覺罷了,現(xiàn)在細細想來,都是真的。 他一直以來敬愛的母親更在乎程孟一些,心也往程孟那邊偏,小時候是,現(xiàn)在也是。 濃烈的酸意從喉嚨蔓延到鼻尖,程說寧眼圈微熱,因為韓添、李晟斐而一直緊繃沉重的心臟再也負荷不了這一件事,處于快要碎裂開的邊緣。 沒有人會設(shè)身處地的為他著想一下,包括他的母親。 程母怔怔地看著他許久,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過了許久才嘆口氣,沒有否認,語重心長道:其實有時候我確實是后悔生下了你。 沒有什么話比這一句話帶來的殺傷力大了,但說話的人似乎并不覺得這有什么,還在繼續(xù):你的出現(xiàn)讓程孟完全變了,寧寧,我沒辦法不管程孟。我對不起他,所以我要對他更好。 程說寧坐在那里,猶如僵木般一動不動。 好半晌,他才微微一笑:那我有做錯什么嗎? 程母目光溫和:沒有,但寧寧,你是錯誤的矛頭。所以我希望你能對程孟包涵退讓一些,說不定他會慢慢地接受你。還有,你別老和他吵,他這人情緒容易激動,萬一 程說寧再也無法忍受,冷漠地打斷她荒唐可笑的話:您知道他的想法是錯誤的,不糾正還任他肆意妄為,縱成了他現(xiàn)在的模樣,卻說我是錯誤的矛頭,還讓我退讓。媽,您把我當什么? 興許是從來沒見過程說寧用這樣冷漠的態(tài)度對自己說話,程母一時間愣住了,反應(yīng)過來緊緊皺起眉頭,眼里滿是對程說寧的失望:你現(xiàn)在對我這是什么態(tài)度?. 第19章 交出寧寧[二合一更] 不及程孟對你態(tài)度的十分之一,您的反應(yīng)就如此大。程說寧冷冷道,對于您覺得我的出生使家里出現(xiàn)矛盾,是我的錯這一觀點,我不贊同。 寧寧,我不是這個意思。程母顯然沒料到他反應(yīng)這么大,有些驚疑,我只是想和你談?wù)?,你比較懂事,程孟他又情況特 他情況特殊,那您有考慮過我嗎?我的懂事在您眼里就??梢灾鲃油俗尩膬r值是嗎?您對我失望,竟然是覺得我懂事卻不聽您的話。 程說寧輕笑一聲,烏黑的眼底滿是冰涼,他沒有再繼續(xù)說什么,起身離開。 寧寧。萬萬沒想到事情到最后會發(fā)展成這個樣子,程母心里有一絲愧疚涌上心頭,起身去追,最終還是沒有追上。 她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一個兩個都讓人不省心,這次竟然為了一只鳥反應(yīng)這么大。還想著寧寧比較懂事,能和他說說,沒想到 語氣里是全是對程說寧的失望。 這能是鳥的問題嗎?到了現(xiàn)在跟鳥已經(jīng)徹底沒關(guān)系了。 陳嫂作為局外人看的清清楚楚,沒想到在豪門也會看見父母偏心的戲碼,欲言又止:太太,小少爺已經(jīng)很很好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親兄弟互相針對的情況下,一方還能忍受一方這么久,直到現(xiàn)在,聽到母親明擺著偏心一方才抗議。 程母揉了揉太陽xue,心情復(fù)雜:難道我真說錯了?可是程孟他確實是因為寧寧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 陳嫂很慶幸程說寧現(xiàn)在不在這里,說:但小少爺他是無辜的。 程母啞口無言,心里的那絲愧疚在陳嫂的話語下終于開始擴大。 她很偏心嗎? * 程說寧離家出走了。 他沒去學(xué)校,漫無目的地游蕩在街頭,連什么時候下雨了都沒注意。 反應(yīng)過來時,街上已經(jīng)空無一人,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雨幕中,像個傻子一樣,引來街邊店里人的注意。 短短幾天,身邊所有一切都被推翻了。 程說寧有些渾渾噩噩,覺得自己這么多年的生活就像是一個糟糕的劇本。 劇本可以被推翻重寫,他的人生已經(jīng)無法推翻,甚至有些人覺得他連自我選擇的權(quán)利都沒有,必須要按照他們認定的那樣。 韓添覺得他不該對他有任何冷漠;母親覺得他懂事應(yīng)該讓讓想讓他死的程孟,就因為程孟討厭他,所以是他的錯。 冰冷的雨帶著冷意侵襲四肢百骸,程說寧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太冷了,冷到身體僵硬,動彈不得。 他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要躲雨,走到屋檐下站著。 衣服已經(jīng)被淋透了,冷風(fēng)一吹,程說寧肩膀微顫,咬緊了牙齒。 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撐傘從面前經(jīng)過,他這才想起來還要去學(xué)校,淋著雨走到公交車站前,等車來了,投幣上了車。 頭發(fā)濕漉漉的黏在臉上,很不好受,更難受的是幾乎能擰出水的衣服緊緊貼著背脊,不斷地往他身體里傳送著刺骨的寒意。 公交車上人很多,潮濕悶熱的氣息壓的程說寧喘不過氣,他忍不住仰頭,深吸一口氣,意外從車窗上看到了自己狼狽的模樣。 臉色慘白,頭發(fā)凌亂,雙目無神,嘴唇微微顫抖。 這是他嗎?程說寧一怔。 有什么情緒在這一刻吞沒他的心臟,襲遍全身每個角落,程說寧這才明白那是什么壓抑到快要讓他忘記的委屈。 他也會委屈,可沒人會為他著想一分。 熱意縈繞在眼眶周圍,程說寧抓著吊環(huán)的手死死收緊,他低頭,看著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沾滿了污泥的鞋子發(fā)呆。 公交車停下,車門打開,有人收起雨傘緩緩走上來。 不經(jīng)意的一個對視,讓程說寧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心里崩塌又重新組建,他有些出神地看著對方。 麻煩讓一下,謝謝。眉眼清冷的少年禮貌地對身邊人說。 他穿過擁擠的人群,停在程說寧面前,靜靜地注視著程說寧,什么話也沒有說。 熟悉的氣息襲入鼻腔,耳邊嘈雜一片,看著面無表情的徐望知,程說寧努力扯出一抹笑,早上好,徐同學(xué)。 嘶啞無力的嗓音難聽無比,程說寧不想再開口說話,輕垂長睫,抿緊了蒼白的唇。 下一秒,還殘留余熱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將他整個人都裹起來。 徐望知握住程說寧冰冷的左手。 炙熱的溫度讓程說寧手指顫抖,下意識想要退縮,卻被握得更緊。 熱意從掌心蔓延,程說寧感覺好受了些許。 為什么淋雨?看著少年沉默的模樣,徐望知問。 就隨便淋淋。程說寧回答的含糊且不走心,努力去忽略徐望知的手帶給他的緊張感。 身體冰冷,徐望知的視線卻格外guntang,落在程說寧的身上,讓他整個人都有些僵。 去我家嗎?徐望知忽然開口。 程說寧愕然抬頭看著他。 你這樣子沒辦法去學(xué)校。目光落在他白到接近透明的臉上,徐望知說,會生病。 如果是別人,程說寧不想被接近,不想被看到更深的狼狽。 但在徐望知面前,他不知道為什么能放松下來。 程說寧打了個噴嚏,眼前有些暈,大腦昏沉沉的。 這有些糟糕,也代表他確實不能去學(xué)校,萬一感冒發(fā)燒起來會很麻煩。 可以嗎?他小聲問徐望知,可以去你家嗎? 嗯。車子剛好到達站臺,停了下來,徐望知一手撐傘,一手拉著程說寧的手走下公交車,而后攔下出租車。 兩人坐上車,徐望知報出地址,車子啟動。 程說寧開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大腦亂成一團,之前還算清醒的意識在這一刻開始瓦解,腦子里一會兒是韓添說他的場景,一會兒又是李晟斐,最后是程母對他失望的眼神。 每個人的臉混在一起,像是惡鬼一般想把他撕碎。 少年瑟縮在車子角落,整個人被外套掩蓋著,只露出一點白皙的肌膚與發(fā)紅的眼角。 徐望知聽見他虛弱地問:你討厭我嗎? 不討厭。徐望知抬手輕碰程說寧額頭,有些guntang,他讓司機去醫(yī)院。 我不想去醫(yī)院。程說寧聽見他的話,迷糊地開口。 他睜開眼,視線里出現(xiàn)徐望知手里的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你的傘好像我的,我也有一把差不多的傘,好像在家里,又好像丟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徐望知說:是你的。 ???程說寧睜著濕漉漉的眼睛,迷茫地看著徐望知,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這把傘就是你給我的。徐望知沉默片刻,輕聲道。 那是一個陰天,他與和身旁人說說笑笑的程說寧撞在了一起。 明明被撞疼的驚呼起來,卻在緩和過后還主動問他有沒有事,向他道歉。 徐望知第一反應(yīng)是覺得他蠢,對上他那雙明亮帶著笑意的眼睛,一種從來沒有出現(xiàn)的情緒爬滿他的心尖,產(chǎn)生了奇怪的沖動。 地上的傘被主人遺忘了,他剛提醒少年傘掉了,雨便來了。 程說寧當時已經(jīng)坐上車了,笑著跟他說:送給你了。 徐望知撿起來地上那把綠色的傘,沒有人知道他冷漠疏離的外表下,心臟早已因為少年變得激烈顫抖,瘋狂躍動。 我的?程說寧歪著腦袋,想起來了什么,又很快忘記了。 他又閉上眼,覺得累了,含糊不清地說:我想睡覺。 別睡。車子里雖然開了空調(diào),但沒什么作用,徐望知低聲說完,少年已經(jīng)控制不住地睡了過去。 還去醫(yī)院嗎?司機瞥了他們一眼問。 徐望知決定先帶程說寧回家。 下車時,他把傘放在程說寧手中,而后背起程說寧,等到了家,渾身也濕透了。 程說寧睜眼就看見徐望知的衣服接近透明,緊緊貼在胸膛上,顯出了腹肌。 他眨眨眼,長睫下的雙眸黝黑明亮,有些驚奇地說:你有腹肌。 嗯。徐望知找出衣服遞給他,見他還盯著自己,微微一頓,想摸嗎? 程說寧呆了一瞬,倏然紅了臉,可,可以嗎? 可以。徐望知說完,拿起他的手毫不客氣地放在自己腹肌上。 程說寧碰了一下就縮了回手,不敢細摸,大腦更加混亂的同時還有一點窘迫,臉頰發(fā)熱道:謝謝 徐望知把他帶進浴室,可以自己洗澡嗎? 可以。程說寧打了個寒顫,點點頭。 徐望知走出浴室,關(guān)上門,站在門口等著。 開始的水聲停止后,再也沒了動靜,他耐心等了五分鐘,敲門沒反應(yīng)后伸手推門。 程說寧沒有反鎖門,一下子就推開了。 浴室里沒有人,只有一片熱霧,徐望知目光落在浴缸里,就見少年整個人都沉在水中,憋氣憋的臉頰通紅,最后實在憋不住,張開了嘴。 咕嚕一聲,水面泛起波瀾,程說寧開始掙扎。 徐望知: 他眼神微沉,直接把人撈出,看著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的少年,蹙眉道:程說寧,這就是你說的可以? 少年緊閉雙眼,沾了水的睫毛一片濕潤,眉目蒼白到給人一種輕碰就會碎的錯覺。 他睜開眼,看著徐望知近在咫尺的面容,眼底滿是迷惘,像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森林里的兔子,由于缺少牽引,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直到被冷的顫抖起來,程說寧才發(fā)覺自己上半身都暴露在外面,雙手胡亂地遮著身體,雖然沒什么用,但將羞澀勉強壓下去了些。 你怎么進來了? 少年的肌膚雪白無暇,手指一碰就會出現(xiàn)明顯的紅色印子,徐望知收回一直緊握他手臂的手,錯開目光,沉聲問他:一個人洗澡可以嗎? 可以。程說寧乖巧地點頭,渾然忘卻了自己剛剛不清醒憋在水中的事,當然可以。 他眼前朦朦朧朧的,看徐望知都快要看不清楚了,大腦昏沉微疼,意識清醒一剎那又混亂起來,再次打了個噴嚏。 徐望知這次沒有出去,站在一旁閉眼等他。 幾分鐘后,程說寧穿著他的衣服站在他面前,我洗好了。 徐望知直接打開門走了出去。 程說寧跟在他身后,還沒反應(yīng)過來,徐望知就拿著毛巾開始擦拭起他的頭發(fā)。 動作溫柔,讓程說寧有些恍惚,帶著點鼻音問: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擦拭好頭發(fā),徐望知拿出吹風(fēng)機,把程說寧的頭發(fā)徹底吹干后,又開始測量體溫,慶幸的是沒有發(fā)燒。 徐望知比程說寧高,衣服穿在程說寧身上有些過于大了,看著松松垮垮的。 他坐在沙發(fā)上,喝著徐望知給他熱的牛奶,鼻尖紅紅的,看著有些說不出的乖巧溫順,因為剛洗過澡,身體也泛著一層淡粉。 謝謝。程說寧記不清這是第幾個謝謝了,等雨停了我就回學(xué)校。 我已經(jīng)請了一天假了,休息好了再去。徐望知說。 程說寧應(yīng)了一聲,有些困了。 很奇怪,他昨天睡得挺早,按理來說不會困,可是現(xiàn)在卻覺得一陣疲倦,讓他忍不住倒在沙發(fā)上。 睡之前,他還強撐著再次問了徐望知一遍: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可惜沒有得到答案就睡了過去。 房間里安靜下來,只剩下少年平緩的呼吸聲,徐望知走到他身邊停下,垂眸盯著他片刻,微微彎腰將他從沙發(fā)上抱到臥室床上,蓋好被子。 烏黑柔軟的頭發(fā)下是張白里透紅的臉,長睫卷翹濃密,漂亮的五官拼接在一起,形成了精致出挑的面容。 徐望知伸手,將他臉上的一根頭發(fā)拿下,拇指停在他的唇角時,忍不住輕按了一下他的唇角。 指尖陷入了溫軟之中,徐望知斂眸盯著少年,眼底一片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