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緊張什么,替身永遠(yuǎn)是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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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沅殿被夜色與怒氣籠罩。 沅妃的驕縱是有目共睹的,宮人們一時間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多言,唯獨玲瓏走上前,端了茶水遞過去,“娘娘,您莫不是忘了,僖妃眼下可懷著身孕呢,不能侍候皇上?!?/br> 沅妃聞言一頓,隨即火氣更勝,“你是想提醒本宮,即便不能侍候,皇上也要陪著那個狐貍精?!” 玲瓏見她慍怒,卻也不慌不忙,“娘娘,奴婢哪里是這個意思!” 她輕湊到沅妃耳邊說了幾句,沅妃面色漸漸緩和下來。 “這話說的也是……”她想了想,說道:“你讓人去盯著,看準(zhǔn)時機(jī),莫要叫本宮失望?!?/br> 玲瓏屈膝一禮,十分穩(wěn)重,“是,奴婢一定給娘娘辦妥?!?/br> ………………………… 自從芳華宴上遇見二皇子,還莫名其妙聽了那么一句,云楚忱便打算輕易不再出門,免得碰見什么不該碰見的人,遇見什么不該遇見的事。 主仆幾人整日憋在院子里研究吃食,做好了便往各院送一送,倒也悠閑。 春蕪一邊挑揀籃子里的桂花,一邊說道:“那位僖妃可真是厲害,懷著身孕還能讓皇上日日在靈暉宮陪著,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 云楚忱想到上次見到僖妃的情景,心下思量,“人前瞧著是個溫溫柔柔又懂事的女子,只是不知她與皇上單獨相處時是個什么模樣?!?/br> “聽說今兒早上南華堂那邊往聞心榭傳了話,放連姨娘回瓊?cè)A院住了?!?/br> 蘅蘭撇撇嘴,“怕是老夫人那邊也聽說了宮里的事。” 春蕪道:“僖妃若真生下皇子,淮陽侯府可真要雞犬升天了,連姨娘又是她親姑母?!?/br> “僖妃生產(chǎn)之前,淮陽侯府為保穩(wěn)妥,必定不會大動干戈,連姨娘這邊也吃了幾回教訓(xùn),也不會輕易動手,咱們防備著些便好。重要的是,一定要在半年之內(nèi),將親事落定?!?/br> 云楚忱攔不住別人雞犬升天,只能先管好眼前這一攤兒。 春蕪說道,“這幾次姑娘去魏家,魏老夫人次次都要留姑娘說上一回話,可見對姑娘是十分喜愛的。” 云楚忱搖搖頭:“魏老夫人性情親善,這并不能說明什么,而且,沈嘉兒和阮笑笑二人也抓的緊?!?/br> “好在魏大姑娘跟您最是親近,有什么話也都跟您說?!?/br> 就像這次,魏輕輕雖然沒有明說,但不難看出有故意制造她和魏子修見面的機(jī)會。 但不知為什么,云楚忱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兒。 上次在街上遇見阮笑笑,對方看向她的神色露出得意,好似勝券在握了一般。 正想著,花露前來回稟:“姑娘,許家有人送信來了?!?/br> “許家?”云楚忱神色微訝,“是不是琳瑯回來了?” 許琳瑯是朝中一品宰相許仕申的孫女,其父任命戶部員外郎,雖說在官多過狗的長安城不算什么,但他卻是實打?qū)嵉倪M(jìn)士出身,前途不可限量。 不僅如此,許琳瑯的外祖家更是常州巨富,正所謂嬌養(yǎng)女兒,許琳瑯從小到大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比宮中的娘娘公主們也不遑多讓,是真正令人艷羨的千金貴女,常人無法高攀的官家小姐。 原本云家與許家沒什么往來,但偏偏許琳瑯的父親與云楚忱那位整日修仙論道的二叔十分合得來,于是兩家來往較為頻繁,云楚忱和許琳瑯便也日漸熟稔。 展開泛著蘭花香氣的信箋,云楚忱一目十行,笑道:“她果然要回來了,不日便要抵達(dá)長安。” 蘅蘭對許琳瑯的印象十分好,說道:“許大姑娘這樣的出身,還能有一副溫柔的好脾氣真是難得,若是咱們府上二姑娘有這樣的祖父外祖,長安的天都要給她掀翻了半邊兒去?!?/br> 春蕪也附和說,“是啊,許大姑娘那性子真真是難得,可這人啊,不能處處都齊全……本來今年就該成親的一對璧人,誰能想到突然出了這種事,聽說事情剛出的時候,還有人偷偷說許大姑娘克夫……” 云楚忱一笑:“與其說琳瑯克夫,不如說那位福薄?!?/br> 許琳瑯有一位指腹為親的未婚夫,兩家是世交,只不過徐家步步青云,對方卻家道中落。但許家并沒有因此悔婚,許琳瑯也看中未婚夫一身才華,并不排斥這樁姻緣,還處處體諒夫家難處,長安人人都說許琳瑯不慕虛榮有情有義。 誰知對方終究福薄,成親前一月突然得了急病,沒幾日就去了。 許琳瑯不怕閑言碎語,跟隨家人前去吊唁,又在常州外祖家小住了幾日,這才返回長安。 蘅蘭唏噓道:“好在兩人并未見過幾次,感情算不得深,要不然,許大姑娘怕是要傷心許久?!?/br> 春蕪道:“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你少看些話本子!深閨女眷,成親之前怎能與外男有什么感情?” 蘅蘭心虛道:“是是是,我已經(jīng)不看了……” 云楚忱眼看著她二人笑鬧,心里盤算著什么時候跟許琳瑯見上一面。 便回信說自己初八要同祖母去洪福寺進(jìn)香,問她要不要同去。 …………………… 這日,皇帝跟僖妃很是愉快的用了晚膳,正準(zhǔn)備歇下,外頭卻突然有內(nèi)侍急報:“皇上,臨沅殿那邊出事了?!?/br> 皇帝微微皺眉,有些不悅。 僖妃見狀在一旁說道:“皇上,沅妃jiejie前幾日痛失愛犬,心傷之下身體不適也是難免,皇上趕快去看看沅妃jiejie吧。” 皇上聞言嘆了一聲:“漪兒,你身懷有孕,不宜cao勞,不必等朕了,早點歇下吧,朕去臨沅殿看看?!?/br> 僖妃十分乖順的點頭,起身送了皇上離開。 南芍看著皇帝的背影緊張道:“娘娘,您怎么還將皇上往外推?沅妃分明就是想跟娘娘分寵?!?/br> 僖妃聞言只是淡漠一笑,說道:“緊張什么,替身永遠(yuǎn)是替身?!?/br> 她十月懷胎,不可能這么一直霸著皇上,皇上早晚會去別的嬪妃那里,亦或有人趁機(jī)往皇上那里塞幾個新人都不是不可能的,與其這樣,讓一個沒腦子的沅妃占點便宜有何不可? 其實沅妃的容貌也在中上,之前皇上還曾夸贊她是如水般的美人,動靜皆宜。所以便用沅江的“沅”字用作她的封號。 皇帝走進(jìn)臨沅殿的時候,便見沅妃身披一襲輕薄紗衣站在月色之下,顯得身形有些單薄,她披散著頭發(fā),有幾縷垂在額前尤顯嫵媚,讓人忍不住護(hù)在懷中細(xì)細(xì)珍愛。 皇帝身體里那股被僖妃勾起來的火頓時重新燃了起來,聲音也變得柔和了許多:“可讓太醫(yī)診治過了?” 沅妃聲線輕柔婉轉(zhuǎn),走上前靠在皇帝胸前,“看過了,只是再好的藥,也不如皇上來探望臣妾來的管用?!?/br> 沅妃雙頰酡紅,雙目橫波流轉(zhuǎn),似是飲了些酒。 皇帝有些詫異:“身體不適,怎的還飲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仿佛是借著酒勁兒,沅妃說著便微微抬起雙眸,櫻唇微微嘟起,撒嬌道:“與其說臣妾是勞思上身,還不如說是相思之癥……” 皇帝被她這副求寵愛的模樣逗笑,忍不住伸出手撫了撫她鬢邊一縷凌亂的發(fā)絲:“朕不是來了么?!?/br> 說著,他打橫抱起沅妃,急不可耐的往內(nèi)殿走去。 沅妃的頭埋在皇帝懷中,嘴角挑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第二日,皇上留宿臨沅殿的事便傳遍了后宮。 眾妃嬪前來給王皇后請安的時候便津津樂道的議論著,但沅妃之前仗著皇上眷顧樹敵不少,這會也沒幾個說她好話的,無非是諷刺她接著僖妃有孕鉆了空子云云。 王皇后沒什么特別的表情,一向為皇后馬首是瞻的淑妃說道:“不管是不是鉆空子,能得皇上寵幸就算本事,你們要是有能耐,便也鉆個空子,能為皇上開枝散葉才是正經(jīng)?!?/br> 一句話,挑撥的眾人更加厭惡沅妃。 有人說道:“想必沅妃娘娘昨日伺候皇上太過勞累,這日頭都爬的老高了,還不來給皇后娘娘請安。” 說話間,沅妃終于姍姍來遲。 “臣妾身體不適來的遲了,請皇后娘娘責(zé)罰?!?/br> 王皇后鳳目微挑,落在沅妃的面容上,笑道:“沅妃身體不適還要辛苦伺候皇上,著實不易,若是難以支撐,便早些回宮歇著,不必自責(zé)?!?/br> “臣妾不敢?!?/br> 沅妃說著,抬眸看了一眼王皇后,見她面上居然沒有半分慍怒或者不悅,以為她是因為自己奪了僖妃的寵愛而竊喜,面上便也帶了幾分得意。 王皇后仿佛沒看見,鳳目在眾人面上掃了一遍,淡淡道:“若沒什么事,便散了吧?!?/br> 等眾人三三兩兩的走了,宮女安嵐忍不住道:“瞧沅妃得意的?!?/br> 王皇后笑:“就讓她得意幾天又能如何,倒是有另一件事,還需辦了?!?/br> 安嵐問:“娘娘有何事,奴婢這就去辦?!?/br> 王皇后道:“知以就要大婚,你傳個口信回去讓她入宮一趟,本宮有事要與她說?!?/br> 昨日在芳華宮中,二皇子看向云楚忱那副興味盎然的目光,王皇后可沒忘。 想到云楚忱到底是救了王渙之的,便叮囑王知以給她提個醒,至于云楚忱自己怎么想,就是她的事了。 安嵐倒沒多想,只以為皇后是要叮囑王知以出嫁事宜,應(yīng)道:“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