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成親?跟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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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夫人眉心跳了兩跳,“湯?” 她疑惑的拿到鼻子跟前一聞,確實沒有半分酒氣,反而傳來一陣陣清淡的香氣。 南松狗腿的解釋道:“是啊夫人……公子說用碗成湯喝著不方便,就裝酒壺里了,還保溫呢!” 晉夫人聞言氣的狠狠瞪了南松一眼:“他抽風(fēng),你們也不勸著點(diǎn)!還幫著他抽風(fēng)??!” 南松頓時不敢說話了,貓著腰退到角落,將脖子扭到院外,看風(fēng)景。 晉夫人把酒壺重重往桌上一放,“我不就是讓你找個媳婦?你至于愁成這副樣子?” 晉亭聽見“媳婦”二字,長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晉夫人竟然從其中聽出了悲涼無奈之感。她大皺眉頭,問:“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你跟娘說說。難不成是看中了哪家姑娘,人家對你無意?” 她轉(zhuǎn)念一想,也不對,就算晉亭看上了哪家姑娘,也不敢明著問人家!她的兒子,她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 眼見兒子哭喪著臉,她試探道:“你跟娘說實話,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是哪家的姑娘?有什么困難你跟娘說,娘幫你想辦法!” 晉亭轉(zhuǎn)臉看向自己的老娘,頭一回露出小狗般可憐巴巴的表情。 晉夫人現(xiàn)狀心中一笑,暗道這小子跟他爹一個德行! 當(dāng)初晉將軍年少時也是看著膽子大,實際上連句體己的話也不會說,從她十五歲及笄一直到十七歲,整整三年時間,整日就知道干巴巴的跟在她屁股后邊,滿腦子想著英雄救美,可她這身手,還用得著別人英雄救美? 最后要不是兩家長輩出面,還不知道那夯貨要拖到什么時候。 她坐到晉亭身邊,苦口婆心的勸道:“亭哥兒,娘是過來人,姑娘家總要矜持靦腆些,有些話不好開口明講,你要打起精神才能看出女兒家的心意,萬萬不可拖拖拉拉,免得錯失了良緣。” 晉亭反應(yīng)了一下,矜持?靦腆? 云楚忱整天想著嫁人!什么時候跟這樣的詞兒沾邊了? “唉……” 晉夫人聽他嘆氣一怔,難道她猜錯了?隨即心下一沉,“亭哥兒,你莫不是看上了什么不該看上的人吧?公主?還是權(quán)臣之女?難道不是清白人家的女兒?不會是個男人吧???!” 說道最后,晉夫人面帶驚恐,蹭的站了起來,直勾勾的瞪著晉亭。 晉亭無奈道:“娘,您想哪去了!不是公主也不是權(quán)臣之女,不是青樓女子更不是男人!” “那……”晉夫人一顆心落回肚子里,“這么說,你心里的確是有了人選?是誰?” 晉亭十分煩躁,“您就別問了,反正沒戲!” “沒戲?”晉夫人揚(yáng)眉,“這是說的什么話,你哪里比旁人差,就算稱不上文武雙全,那也是人中龍鳳!” 晉亭無奈,“娘,我是您兒子,您自然怎么看都好……” “怎么是我看?那長安雙杰的名號也不是我按在你頭頂?shù)牟皇牵俊?/br> 一提長安雙杰,晉亭就來氣,“別把我跟那個姓魏的放一塊?!?/br> 晉夫人瞪了兒子一眼:“從前啊,我沒覺得那小子哪里比你強(qiáng),不過眼下,他還真有件事比你強(qiáng)!” 晉亭一轱轆坐直了,“他哪里比我強(qiáng)?” “自然是親事了!” “親事?”晉亭腦中一個激靈,“魏子修要成親?跟誰?” 晉夫人重新坐回石凳上,說道:“聽說魏家跟云家走動頻繁,看樣子已經(jīng)有了默契,八成中秋一過,兩家就要說到明面上了。先前我還以為許家要插一手,結(jié)果還是選中了楚楚,看來魏家人還是很有眼光的!楚楚是個好孩子,這肥水呀,終究是要流到別人田里去了……” 晉夫人說著,面帶惋惜之色。 “他們要說親了?”晉亭的腦袋像是被雷劈過又淋了一盆冰水般,只覺得從頭到腳都透著涼。 晉夫人見他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亭哥兒,你沒事兒吧?” 晉亭閉了閉眼睛,頹然跌坐回椅子里。 晉夫人總算看出點(diǎn)眉目了,“亭哥兒!你……不會是看上楚楚了吧?” 晉亭腦子尤在懵怔之中,任晉夫人怎么問都不說話。 晉夫人有些著急,便叫了南松過來詢問,南松一臉茫然:“公子他最近沒什么異常之處啊……” 晉夫人恨的直跺腳,這一個兩個都是榆木腦袋,她想了想問:“亭哥兒最近有沒有什么反常?” 南松撓著腦袋,想了又想,“反常?沒什么反常啊……” 晉夫人恨不得一腳將他踹上天,深吸了一口氣問:“他這段日子像個湯罐子似的,不算反常?我問你,那些送到廚房熬湯的藥膳方子,是從哪來的?有些我都沒見過!” “哦……這個啊,是云大姑娘那拿來的……”南松不明所以,不知道晉夫人為什么問這個,但還是老老實實說道:“上次公子救云大姑娘的時候受了傷,云大姑娘就送了個對傷勢恢復(fù)有利的藥膳方子過來,公子從那時就喜歡上了喝湯……后來小的們見他這么愛喝湯,就又去跟云大姑娘求了幾副藥膳方子來……” 晉夫人一拍腦門,這傻小子,哪里是愛喝什么湯,分明是因為那是楚楚送來的方子!可他就算憋在家里,把自己喝成湯罐子,楚楚也不知道! 南松又說:“哦對了,公子我還讓常五常六日日去魏府盯梢。” “盯梢?”晉夫人心下了然,看來兒子是知道兩家有意結(jié)親的,可兩家都要定親了,常五常六怎么也沒把消息告訴亭哥兒? 她把疑惑問了出來,結(jié)果南松一臉驚詫:“這種事,跟公子有什么關(guān)系?” 晉夫人一口氣堵在嗓子眼,這一院子的人,都沒救了! 她轉(zhuǎn)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在輝夜居多呆了,再留下去八成要?dú)獾酵卵馈?/br> 不過回到正院,她還是吩咐人去看著晉亭,免得出什么事。 袖姑見狀問道:“夫人,二公子怎么了?” 晉夫人說道:“亭哥兒這孩子,外表看上去混不著調(diào)的模樣,實際上心腸軟和著呢!別人不知道,我這做娘的還不知道?我千算萬算,沒想到這孩子還真就對楚楚有心,早知道這樣,我就算豁出臉去,也得給他促成這門親事!” 袖姑先是一怔然后便是一喜,“夫人,若二公子對云大姑娘有心,便是頂好的姻緣,兩個人從小相識,知根知底,都是好孩子,就是不知道云大姑娘怎么想。” 晉夫人皺眉:“過了中秋,楚楚怕是要跟魏家議親了。” 袖姑想了想說道:“要議親,這不是還沒議親?” 晉夫人搖頭:“楚楚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若她看中了魏子修,我怎好拆散她的姻緣?魏家是個好歸宿,這長安城里有多少小娘子想嫁到魏家,楚楚能嫁過去,將來安安穩(wěn)穩(wěn)做個國公夫人,下半輩子便也不用吃苦了?!?/br> “夫人糊涂了!”袖姑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說道:“奴婢看著云大姑娘是個明白人,不像是個滿腦子兒女情長的姑娘,別人想嫁到魏家興許是看上了魏子修,她卻未必,她盤算的八成是下半輩子的安穩(wěn)。” 她頓了頓,又說:“倘若云大姑娘求的是這個,咱們府上難道不能給她這個安穩(wěn)?二公子是個好心腸,又心心念念著云大姑娘,將來必定琴瑟和鳴,無論是夫唱婦隨還是婦唱夫隨,都無不可?!?/br> 晉夫人聞言陷入沉思。 袖姑說道:“夫人,二公子是個實心眼,以后云大姑娘旁嫁他人,他這下半輩子能過的安生?” 這句話說到晉夫人的心坎里,但她還是猶疑,“可楚楚那邊要是對亭哥兒無心,怕是害了兩個孩子?!?/br> 袖姑急道:“夫人,至少您得試探試探云大姑娘的心意,萬一呢?再說,二公子可是您的親骨rou,還能有誰出面幫他?再說,咱們也不是要害了云大姑娘,將來她嫁到咱們家,您跟晉將軍都是爽利人,也不會磋磨兒媳婦叫她立規(guī)矩,二公子又從來不是胡來的人,這滿院子連個丫頭都沒有,云大姑娘嫁過來,保準(zhǔn)舒舒服服當(dāng)個二少夫人,有什么不好的?” 話說道這份上,晉夫人也動了心,“既然如此,總得趕在魏家前頭尋個機(jī)會?!?/br> 袖姑道:“夫人打算怎么辦,也不能直接問云大姑娘吧?” 晉夫人也有些發(fā)愁:“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也想不出合適的說辭,袖姑,你趕快幫我想想。亭哥兒那傻小子還在院子里黯然傷神呢!這還不得急出病來?” 袖姑想了想說:“這事總不能夫人去跟云大姑娘說,怎么開口都是唐突,萬一事情不成,以后見面也是尷尬,奴婢覺得,您還是得攛掇二公子自己使使勁兒!” “他?”晉夫人嘆了口氣:“他就是個榆木疙瘩!跟他爹一個德行!” 話雖這么說,她還是起身朝外走去,說道:“我再去看看。” 輝夜居。 晉亭還是晉夫人走時候的姿勢倒在搖椅中,兩眼直勾勾望著天。 晉夫人走進(jìn)院子看他這副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心疼。 “你在這里躺到地老天荒也沒用!要是心里放不下,還不趕快去找人家表個心意?成是不成,好歹問一問,將來也免得留了遺憾!” 晉亭挪動眼珠,一臉頹喪。 他哪里不想問?只是她一心念著魏子修,這親事她不知道盤算了多久。 他不忍她失望,也不敢毀她的姻緣。 他怕她怨他。 他怕她以后連話都不同他說一句。 晉夫人說道:“今晚宮中拜月祭,她定會隨同云家老夫人一起去,你若有心,今日就隨我一起進(jìn)宮?!?/br> 晉亭搖搖頭。 晉夫人恨鐵不成鋼,“難道你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她另嫁他人,連問都不敢問一聲?娘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