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與這人扯上關(guān)系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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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jīng)不知不覺暗了下來,云楚忱伸手將燈燭點(diǎn)起,昏黃的火苗映照在她眼中顯得攝人心魄。 衡陽郡主恍然明白了她說的人是誰。 “你說的是二皇子?” “嗯?!痹瞥垒p輕答應(yīng)一聲,“今日我在王家,還遇見了二皇子,不過后來晉亭出現(xiàn),替我解了圍。看二皇子的眼神,我有種直覺,他并沒有放棄那份心思?!?/br> “所以你要利用他,來擺脫魏家?”衡陽郡主皺眉:“不行,這無異于與虎謀皮?!?/br> “母親,與他謀皮的并非是我,而是許琳瑯?!?/br> 云楚忱解釋道:“我雖然不了解二皇子,卻了解許琳瑯,她想要阻撓我與魏子修的親事沒錯,但有了前車之鑒,她一定不想再讓自己再輕易陷入被動之中,想要自己片葉不沾身的達(dá)到目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去跟二皇子吹耳邊風(fēng),讓二皇子動手?!?/br> 許琳瑯對二皇子并無男女之情,至少現(xiàn)在是沒有的,所以她為了討好二皇子并將云楚忱捏在手中,不惜算計(jì)云楚忱成為二皇子的側(cè)妃。 但此事被衡陽郡主阻攔了下來,沒有成。 可這并不妨礙許琳瑯使用更加陰損的計(jì)謀達(dá)到目的。 只不過云楚忱是侯府大嫡女,不可能像小門小戶的女子,出點(diǎn)事就能隨隨便便抬進(jìn)府里做妾。 以云楚忱的身份,至少也是個側(cè)妃,所以許琳瑯想要達(dá)到目的,必須先破除她與魏子修的親事。 云楚忱想要利用的便是這一點(diǎn)。 但衡陽郡主還是一臉不贊同,“我在宮中時,雖然不常出永壽宮去外面走動,但對幾位皇子的性子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二皇子,雖然出身不如其他皇子,但他可不是個好惹的人?!?/br> “這我自然知道,二皇子的母親不過是個宮女,至今也只是嬪位,但二皇子今時今日在朝中的地位,與大皇子不相上下,由此便可知,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打這種主意,如果他將來知道了魏家的事,就一定會猜到你利用許琳瑯,間接的借他的手甩掉魏家。楚楚,與皇子扯上關(guān)系可不是什么好事。即便你不承認(rèn),他也不會輕易放過你,一定會在別的地方找你的麻煩。我雖然替你求過的皇上,但如果有什么意外發(fā)生,我也是再阻攔不了的。難不成為了擺脫魏家,你要將自己搭進(jìn)去?” “但是母親,還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嗎?無故退親必定是不可行的,就算祖母知道了真相,為了侯府的名聲,也絕不可能為了我做出悔婚的舉動。退一萬步講,就算強(qiáng)行悔婚了,我的名聲也將毀于一旦,還如何在府中立足,還哪里有將來可言呢?” 被退婚,亦或悔婚,對女子來說都是致命的。衡陽郡主當(dāng)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一時間竟也沒了主意。 云楚忱道:“母親,既然咱們不能作為主動方,魏府也不可能主動退親,咱們就只有借住外力!” 暗夜中,突然有鸮鳥的叫聲響起,尖利突兀,讓人寒毛直豎。 衡陽郡主終于妥協(xié):“好,楚楚,但一定要小心?!?/br> “母親放心。”云楚忱想到晉亭今日的作為,有些哭笑不得:“其實(shí)也是弄巧成拙,魏子修斷了腿,至少要躺三個月才能下地,咱們還有時間?!?/br> 原本按照云魏兩府的盤算,兩人的親事基本就在年底或明年年初,只等著六禮之后算定個利嫁娶的日子了。 衡陽郡主輕輕點(diǎn)頭,想了想又說,“魏家雖然難纏,卻并不難對付,一個拖字訣便行了,難的是二皇子那里……” 按照禮制,皇子選妃的同時,可以納兩位側(cè)妃,但大皇子求娶王知以的時候,并沒有擇選側(cè)妃,二皇子便也以此為借口,暫時沒有擇選側(cè)妃。 所以,一旦有了可乘之機(jī),云楚忱就危險了。 “母親,我會見機(jī)行事的?!?/br> 衡陽郡主深吸一口氣,“我會盡力幫你,替你周旋,一切都要小心謹(jǐn)慎?!?/br> …………………… 大安宮凜霜殿,檐下的宮燈在晦暗的宮殿中失了暖色,搖擺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內(nèi)殿之中,守夜的宮女似乎十分困頓,微微闔著眼簾靠在門上打盹。 忽然,一聲令人心驚的叫聲劃破了宮殿的寂靜。 宮女一個激靈睜開眼睛,推開門朝里面疾步走去。 “公主!” 層層疊疊的幔帳之后,平遙公主大口的喘著氣,看向來人急切道:“攏煙,我害怕!” 攏煙幾步?jīng)_到平遙公主榻前,一把摟住她:“公主別怕,奴婢在呢!” “我做夢了,我夢見母妃了!” 攏煙神色一頓:“您夢見賢妃娘娘了?” “母妃她……她說要帶我走……” 平遙公主是已故的賢妃娘娘所出,但賢妃娘娘生她時早產(chǎn)血崩,命都沒保住,生下來的孩子也虛弱萬分。 好在皇上對賢妃的一對子女十分憐惜,讓人好醫(yī)好藥悉心照看,這才留住一條命。 但平遙公主生性敏感偏執(zhí),多思多慮,身子便一直不怎么好。 “公主,今日大皇子成婚,您一定又多思多慮了,才會做這樣的夢。” 平遙公主神色哀傷,“皇兄今日大婚,我這副病情也難挪動,也不知皇嫂是什么模樣……聽說是個率真美麗的女子……” “是啊,王家姑娘……哦,如今該叫大皇子妃了,她在家中時,便受父母疼愛,皇后娘娘也很是寵愛這個侄女?!?/br> 平遙公主垂下眸子,“母妃在夢中對我說,皇兄有了皇嫂,以后還會有自己的子女,恐怕不能時時顧念著我了,所以要帶我離開去她那里……” 攏煙知道她十分依賴大皇子,不厭其煩的輕聲安慰:“大皇子只有您這么一個同母親妹,怎么會不管您呢,您白日里胡思亂想,夜里才會做這樣的夢?!?/br> 平遙公主的眼淚卻越留越兇,哭的幾乎背過氣去。 攏煙哄了好一會也哄不住,心中焦急。 平時遇見這種情況,她都會讓人去稟報大皇子,平遙公主只要看見了大皇子,就會安心睡去。 可今日大皇子成婚,她總不能讓人去將大皇子從洞房里給請出來吧! 攏煙沒辦法,只能讓人去稟告皇上。 皇帝李肇今日宿在臨沅殿,他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聽外面內(nèi)侍稟告道:“皇上,平遙公主夢魘了,這會哭的厲害,誰也勸不住,再這樣下去,身子怕是受不住……” 李肇一聽,便急急忙忙起身。 沅妃一邊伺候他穿衣,一邊在心里腹誹,皇上好不容易來這一趟,如今不僅要跟后宮諸嬪妃搶男人,還要跟公主搶爹! 這叫什么事?。?/br> 李肇急急忙忙出了臨沅殿,宮人們雜亂的腳步聲漸漸有序起來,飛也似的抬著御攆往凜霜殿去。 待他到了平遙公主面前,平遙公主已經(jīng)哭得背過氣去。 李肇大驚:“到底出了什么事?公主怎么會這樣?” 隨侍的女醫(yī)答道:“公主身子本就虛弱,方才心潮起伏之下,有些受不住,便昏厥過去。” 眼見皇帝就要大怒,女醫(yī)連忙說道:“奴婢已經(jīng)給公主施針,想必片刻就能醒來。” 李肇聞言才松了一口氣,上前幾步做到昏迷的平遙公主身邊,“攏煙,你形影不離伴隨公主,可知公主心中到底有何心結(jié)?” 攏煙輕聲答道:“回皇上,公主身子虛弱,尋常不能外出走動,身邊親近的人少,您國事繁忙,也不能常常來陪伴公主,只有大殿下會時不時來跟公主說說話,今日殿下大婚,公主便覺得,往后殿下有了皇子妃,以后還有會孩子,能顧著她的時候便少了,多思多慮之后,便做了夢……” 李肇聽的直皺眉頭,“做了什么夢?” “公主夢見了賢妃娘娘,要帶她……到那邊去?!?/br> “荒謬!” 李肇有些發(fā)怒,但看見平遙公主昏迷之中還皺著眉頭,便心疼起來。嘆了一聲說道:“這孩子可憐。” 攏煙站在一旁,看了平遙公主一眼,見她似乎就要醒來,說道:“皇上,奴婢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說。” “可是為了公主?你說。” 攏煙欠了欠身,說道:“公主殿下最大的心結(jié)不過是害怕被冷落,苦于沒有親近之人陪伴……皇上,何不為公主尋一駙馬?” “駙馬?”李肇一皺眉,“公主病身不愈,朕還從未想過此事。” 攏煙道:“奴婢知道皇上的顧慮,但皇上想一想,公主身邊有了親近之人陪伴,從此與駙馬舉案齊眉,便也去了心病,身子說不定就好了呢?” “此言也有道理?!?/br> 正說到這,平遙公主幽幽轉(zhuǎn)醒,看見李肇,委屈的喚道:“父皇……” 李肇放低了聲音,說道:“傻丫頭,不過是個夢,也值得你哭成這樣?” 平遙公主抽噎道:“平遙雖然也很像見到母妃,可平遙也不想離開父皇,離開皇兄……” “盡說些傻話,那夢,也不過是你多想了,你母妃怎么舍得讓你年紀(jì)輕輕就舍離人世?” 平遙公主心結(jié)未解,怎么勸也無法開懷。 李肇心中琢磨,駙馬一事興許可行。他輕聲細(xì)語安慰了一會,說道:“你早些休息,待你好些,父皇帶你出去玩?!?/br> 平遙眼睛一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