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驕傲的魏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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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難不成魏子修還想看她因為丟了親事而消瘦憔悴不成? “魏公子這話問的奇怪,我為什么不好?”她實在覺得好笑,臉上表情分明是在說:用你換了一個縣主之名,很劃算??! 魏子修卻完全不這么認(rèn)為,他聲音愈發(fā)溫和,甚至有點循循善誘的味道,一定要逼著云楚忱承認(rèn)她傷心、遺憾、悔痛萬分一般?!霸拼蠊媚铮闳羰怯性?,與我直說也無妨,我絕不會與任何人提半個字?!?/br> “魏公子想多了,我真的沒什么要與你說的?!?/br> 云楚忱轉(zhuǎn)身要走,魏子修卻不知抽了什么風(fēng),竟突然伸手扯住了她的袖子?!暗鹊?!” 云楚忱動作利索的往旁邊讓了一步,將袖子從他手中抽了出來,冷眼看著他:“魏小公爺,請你自重?!?/br> 魏子修聽她連稱呼都變了,神色反而松弛下來:“你果然是生我的氣了。我知道,你我的親事落得這般結(jié)果,你一定十分受傷,終是我對不住你?!?/br> 云楚忱愈發(fā)莫名其妙了,這魏子修莫不是自信的過了頭,以為全天下的女子都是愛他愛到無可救藥? 他所有的,還不是將來的爵位,還有魏家多年來經(jīng)營的名聲? 可惜,連這都是假的。 魏子修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難不成,裝模作樣慣了,竟還當(dāng)真了? 云楚忱覺得自己應(yīng)該給他一棒子,讓這廝清醒清醒。 “魏小公爺怕是誤會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魏兩府的親事,是家中安排,我個人并無什么意愿。倘若父母長輩看中的是魏家其他人,我亦欣然接受,并非是因為你本身,可懂了?” 她的意思很明白,人家看重的不是你,嫁的是不是你也根本不重要。 但魏子修卻皺眉道:“楚楚,你又何必說這種氣話呢?!?/br> 云楚忱一抬手,“等等,我與你并沒有熟悉到稱呼名字的地步。” “好好好,你莫生氣,我不叫了?!?/br> 不知道是不是被云楚忱決絕冷漠的態(tài)度給刺激了,魏子修已經(jīng)不似平日里在貴女面前,表現(xiàn)的如同“我欲乘風(fēng)歸去”的超脫架勢,倒像個苦情人。 他朝四周看了看看,說道:“這里人來人往,咱們站這讓人看見也不好,不如往那邊走一走,咱們安靜說幾句話?” 魏子修看她的目光帶著期盼,好似盼著她說出什么“我不怪你”,“這怨不得你”,“都是我命不好”,“這輩子不能做你的妻,下輩子你定要娶我”之類的話一般。 呵呵,云楚忱是不可能說的,就算她真這么想,她也不會說。 何況她壓根不這么想! 她倒是有些不明白,魏子修分明對她沒什么感情,演這出是要給誰看? 難不成,是覺得自己的東西突然不是自己的了,心里別扭? 那她可得讓他好好別扭別扭! “小公爺說笑了,有這么多丫頭婆子圍著,還有妥妥在這,誰會誤會?再說,你以后就是公主的人了,私下里與我交談恐怕不妥,萬一因為我毀了名聲,我可擔(dān)不起?!?/br> 公主的人…… 魏子修心里一堵。 這話說的像是,他成了公主的面首似的! “我說了,此事是我對不住你,你要怎么才肯消氣,只要你說出口,我一定做到?!?/br> “不必了,我們互不相欠,毫不相干。” 魏子修的眼神卻越發(fā)顯得憐惜了,那種含情脈脈溢滿了眼眶,幾乎從里面滴出來?!敖袢帐枪饕僖娔??” 云楚忱不耐煩的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魏子修說的情真意切,“她應(yīng)是不會為難你,畢竟這親事是天定,并不是她的意思?!?/br> 云楚忱聞言,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什么狗屁,再說她就要爆粗了好嗎? 魏妥妥站在魏子修身后都要笑岔氣了,卻硬憋著,想聽聽魏子修還能再說出什么來。 云楚忱無奈掃了她一眼,說道:“小公爺放心,你我統(tǒng)共也沒見過幾次面,沒說過幾句話,公主殿下性情溫和,天真無邪,不會抓著這點小事不放的?!?/br> “那倒是,公主看著不像是小肚雞腸的人,不過,誰說我們沒見過幾次面?!?/br> 魏子修掰著手指頭數(shù),“你常來府上找輕輕,咱們十次總有八次照了面,我最喜歡你那套薔薇色的衣裙,那顏色樣式當(dāng)真十分配你,你穿著像仙子一樣……” 云楚忱無語至極,打斷他道:“抱歉,我實在不耐煩聽這些話,小公爺還是留著對公主殿下說吧。” 魏子修卻像是沒聽到她說的話,眼睛掃到她帕子上繡的蘭花,“咦?這是雙面繡?你竟會雙面繡?” 云楚忱納悶他怎么又拐到自己的帕子上去了,沒留神,讓他一把扯去了自己的帕子。 “你做什么!” 云楚忱伸手想要將帕子奪回來,魏子修卻十分順手的帕子順進(jìn)了袖子里?!拔也灰?,就是拿來看看,我娘喜歡這雙面繡,改日我娘看過了再讓輕輕送還給你?!?/br> 云楚忱驚了。 這人要臉嗎? 之前兩人有婚約的時候,都沒說互送什么信物,如今婚約解除了,魏子修成了駙馬,竟然順了她的帕子,還美名其約只是看看??! 這話說出來只有他自己相信吧! 真不是為了日后作為誣陷她的把柄之類的嗎? 有??! 這是存心給她找不痛快! 正在魏子修十分滿足摩挲袖袋中的帕子時,魏妥妥突然從他身后繞過來拽了他一把。 魏子修沒防備,被她拽的后退一步,魏妥妥眼疾手快,一拉他的袖子,直接將云楚忱的帕子從中抽了出來! “大哥想看雙面繡,找繡娘便是,云jiejie不樂意,你又何必?zé)崮樫N冷屁股呢!” 她這話看似是在諷刺云楚忱,實際上是在說魏子修自作多情。 魏子修這時才覺出不對來,他看向云楚忱,便見那眸子中滿是厭棄跟嫌惡。 好像看著什么垃圾一般。 他微怔,隨即后退了一步,再去看,仍是嫌惡,再后退一步,將云楚忱的全貌看清,卻仍是嫌惡。 這怎么可能? 云楚忱不是愛慕他愛慕的死去活來嗎? 不是無論如何都要得到他嗎! 他臉上終浮起一層惱怒:“我是體諒你突然被奪了親事,你怎生不知好歹?” “我知不知好歹,關(guān)你什么事?”她真想讓信兒把魏子修的腦袋擰下來看看,里面到底長了多少囊蟲。 可惜信兒眼下還在學(xué)規(guī)矩,暫時沒帶著她出門,云楚忱這會倒有些后悔了。 她毫不留情的說道:“小公爺若是不太清醒,不如跳到太液池中洗洗腦子。我還有事,恕不奉陪?!?/br> 云楚忱拉起魏妥妥,狠狠瞪了一眼魏子修,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魏子修站在原地,看著云楚忱的馬車漸漸遠(yuǎn)去,臉色變得越發(fā)難看,鐵青一片。 他不信! 云楚忱明明將他看的無比重要! 他從來都相信,只要他勾勾手指頭,這個女子就會為他付出一切! 可這是怎么一回事? 馬車上,魏妥妥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他……哈哈哈,今天的人算是丟盡了!” 云楚忱兩眼望天:“我還想問你,他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魏妥妥收了笑,撇了撇說道:“他這個人占有欲極強(qiáng),在他看來,你已經(jīng)是他手心里攥著的人了,卻突然生出這等變故,煮熟的鴨子沒說一聲就飛了,還對他毫無留戀,這怎么可以?他得從你口中聽到你的痛不欲生,戀戀不舍,才能心滿意足的奔赴下一場盛宴那!” “呵……這么說,只有他不要別人的份兒,沒有別人嫌惡他的份兒!即便是有,他也不信!” 魏妥妥點頭,滿臉的幸災(zāi)樂禍,“想必今日云jiejie的一番話,能讓他好好清醒清醒?!?/br> 云楚忱一陣反胃,“他怎么與你同路過來?” “自從我回來,他便一直在觀望,今日是想試探我對之前的事情記得多少呢?!?/br> “之前的事情?” “嗯,我還沒被送回老家養(yǎng)病的時候,他可是做了不少‘好事’?!蔽和淄桌湫?,“那時我雖已經(jīng)得了失魂癥,整日渾渾噩噩,但發(fā)生的事情,我可都記得清清楚楚。” “看來他并非不心虛。” 二人說著話,馬車已經(jīng)快到大安宮。 大雪過后,天氣又冷了幾分。 因為平遙公主的吩咐,除了供人行走之處,其他地方的雪都沒有清掃。 兩人一進(jìn)凜霜殿,便覺得整個殿宇都籠罩在白蒙蒙的霧氣里,庭院之中被雪壓沉的梅枝,如紅霞綴于雪中,煞是好看。 走了片刻,便見平遙公主身邊的大宮女?dāng)n煙迎了過來。 “兩位總算是到了,公主殿下昨晚一直盼著,都沒怎么睡好,直說今日要堆個最大最高的雪人,興奮極了。” 云楚忱神色如常,笑道:“公主殿下天真無邪,真是難得?!?/br> 攏煙聞言目光不受控制的一顫,連忙垂頭掩飾,屈膝道:“二位請隨奴婢來吧,公主已經(jīng)在小閣設(shè)了榻,賞雪賞梅都是極好的?!?/br> 因平遙公主不能常出去走動,因此宮殿中的一應(yīng)事物都十分齊全,相比其他公主,凜霜殿的大小今次于端成公主在宮里時所住的宮殿。 云楚忱跟魏妥妥點頭應(yīng)著,跟隨攏煙一路去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