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笑你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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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曳性情靦腆內(nèi)向,又因為年紀比她們小幾歲并不同齡,所以平日里的聚會少有能碰見她的時候。 不過上次在洪福寺廟會,連曳與連佩同行,便與云楚忱等人都見了面,熟悉了幾分, 只是不知道在那之后,連曳與其他人私下里有多少來往。 不過看連曳的神色,似乎與沈嘉兒她們也并不是十分親密熟絡。 沈嘉兒倒是十分熱情的同她打招呼,畢竟連曳是僖妃的嫡親meimei,有了這一層關系,走到哪都要被人多關注幾分。 “連九meimei,你來了?”她朝連曳身后看了看,詫異道:“連二姑娘呢?” “二jiejie染了風寒,暫時不能出門,讓我給諸位jiejie告罪一聲?!?/br> “原來是這樣?!?/br> 沈嘉兒恍然應了一聲,便拉著連曳到她們那邊坐下,嘀嘀咕咕閑聊起來。 云楚忱心知肚明連佩是被關起來了,心中猜測連佩會做出怎樣的決定,是妥協(xié),還是反抗到底? 魏妥妥見她若有所思,扯扯她的袖子:“怎么了?” 云楚忱輕輕搖頭:“回頭我再同你說?!?/br> 這時,外面有丫頭進來稟報,說是晉府小姐找云大姑娘。 得到眾人的允許,晉如萱十分興奮的黏住了云楚忱,坐到了她旁邊,嘰嘰呱呱的說起話來。 不一會,許家的方向隱隱傳來鼓樂之聲。 晉如萱伸長脖子朝窗外面的隊伍看了一眼,瞥瞥小嘴說道:“我不喜歡這個二皇子妃?!?/br> 云楚忱跟魏妥妥聞言都有些驚訝,看著她問:“為何?” 晉如萱人小鬼精,說道:“我見過她幾次,就是很不喜歡她。人前笑臉相迎,轉(zhuǎn)頭就說人的壞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似誰都比不得她似的?!?/br> 云楚忱聞言不禁莞爾,許琳瑯的確自恃出身比旁人好,對一些門戶一般的閨秀持冷漠的態(tài)度,可小小年紀的晉如萱怎么會注意到這些。“你從哪里聽來的?” 晉如萱一本正經(jīng),小大人一般的說道:“我豈會道聽途說就胡亂說人,我是親眼看到的!” 云楚忱一問才知道,晉如萱撞見過許琳瑯數(shù)落旁人,句句都直戳人痛處,說的十分難聽。 晉如萱說道:“反正我就是很討厭她那副嘴臉,不過我娘不讓我同人講,還斥責我說人是非,還威脅我要是再多嘴,就將我的屁股打開花!” 魏妥妥忍不住撲哧一笑,“那你怎么還敢說?” 晉如萱得意洋洋的說道:“因為云jiejie不會告密的,她是我這一邊的!” 云楚忱哭笑不得,她怎么覺得自己教壞孩子并助紂為虐了呢! 晉如萱話匣子一打開,就輕易難合上,又說:“我就看不慣她那副誰都瞧不起的樣子,云jiejie比她好多了,我若是男人,死也不會娶她做娘子!云jiejie比她好多了,換成云jiejie我就愿意!” “……”云楚忱無奈的戳了戳晉如萱的額頭,“胡說八道!以后這些話不許跟旁人講了,聽到?jīng)]有?會惹禍的!” 從前許琳瑯是相府嫡女,若是看不上她,大不了不理會。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成了二皇子妃,成了皇室的兒媳,沒有人會輕易駁她的臉面。 “是是是,我知道,她以后就是二皇子妃了?!睍x如萱一攤手,“我惹不起就躲著點唄!” 魏妥妥被她逗的咯咯笑個不停:“真是個活寶!” “來了來了!快看?!庇腥酥钢巴庖魂嚧蠛粜〗小?/br> 云楚忱幾個聞聲也靠過去往下看。 離著老遠,眾人就看見大紅之間一片金光閃閃。 “我的天哪!許家這是掏空了家底置辦的嫁妝么?!” “這就是許相府的底蘊?” 大皇子成親的時候,眾人都來看迎親。 二皇子成親的時候,眾人來看的卻是嫁妝。 從這一點看,就知道許家的這份嫁妝有多不一般。 相比大皇子妃王知以的嫁妝,許家的這一份,如同一條金子做的河流,在朝陽瑞雪的映照下,簡直能晃瞎人。 “之前早就聽說,這些抬嫁妝的青壯都是許家特別甄選過的!身高長相都要挑一挑,且要經(jīng)過嚴格的訓練,過關了才能留下,這么一看,還真是不一般,瞧瞧那步子的大小長短,向用尺子量過似的?!?/br> “可不是!你不說我還沒發(fā)現(xiàn),不愧是許相府,當真不一般?!?/br> 嫁妝的隊伍隨著一陣陣的驚呼聲過來,頭一抬照慣例是一柄金鑲玉如意,通常是由家中尊長賜下的,而許琳瑯這一柄,是之前淑妃娘娘早就為她準備好的。 魏妥妥忍不住說道:“她還真敢拿出來用?不怕么?” “怕不怕不知道,我倒是聽說,許家老夫人不愿賜這玉如意,許琳瑯沒辦法,這才用了淑妃娘娘給她的這柄?!?/br> 魏妥妥輕嗤了一聲,“她如今還真是混的里外不是人?!?/br> “反正真正之情的人也就是那么幾個,旁人見她用了淑妃娘娘的玉如意,沒準兒還要說她念舊情?!?/br> “哼,真是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透著虛偽?!蔽和淄讓υS琳瑯也不是一般的厭惡,說道:“淑妃娘娘的死,許家就這么悄沒聲的過去了?” “過不過的去,還真說不準,淑妃到底是許相和許老夫人的親生女兒,多年來培養(yǎng)出的默契和感情,怎能說沒就沒,雖說都關系到家族的利益,但淑妃顯而易見一心為了許家,許琳瑯卻不見得了?!?/br> “那倒是,許琳瑯可是個徹徹底底的小白眼狼?!?/br> 兩人在這里嘀嘀咕咕的鄙夷許琳瑯,嫁妝也如流水一般從眼前過,每一抬都放著令人驚嘆的珍寶古玩。 又有人驚呼道:“這嫁妝還有多少??!不知道過幾日平遙公主出嫁,能不能有這樣的排場?” “許大姑娘再怎么,也不能與公主相比吧!” “那可未必,許家可是百年世族,從咱們大安開國的時候就存在了,經(jīng)歷了多少風風雨雨都屹立不倒,鬼知道他們家到底如何?之前就有人說,倘若咱們大安有哪一日不太平了需要打仗,皇上還得靠著許家呢……” “快別說了!這話你敢說,我們都不敢聽!” “是是是,是我胡言亂語了,各位可別當真?!?/br> 一旁的云楚忱聽了這話,心下沉沉的,這樣的許家,跟二皇子幫在了一起,真叫人心驚膽戰(zhàn)。 大皇子那邊,不知道又有多少籌碼呢?作為皇商的雷家,是否也有許家這樣的財力? 魏妥妥也是心驚不已,“按理說,許家與二皇子聯(lián)姻心不甘情不愿,為了不讓皇上朝臣多心,也該低調(diào)行事,怎么這般大張旗鼓的?難道是迫于二皇子的壓力?” “嫁妝辦的隆重,想要說明的,自然許家對這樁親事的態(tài)度。至于許家是真重視這樁親事,還是假重視這樁親事,目前咱們也沒辦法判斷?!?/br> 嫁妝隊伍終于從眼前流過去了,眾人都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仿佛方才被金山給壓住了難以呼吸似的。 魏妥妥悄聲問道:“二皇子迎親你肯定不去吧?” “你說呢?”云楚忱想到二皇子,就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拔也×?,我病的很重,得在家好好躺兩天?!?/br> 魏妥妥掩唇一笑,“我去替你看看,回頭說給你聽?!?/br> 許家。 許琳瑯一身紅底金紋緙絲大禮服,襯著她那副克制且漠視的表情,當真是莊重尊貴的不得了,仿佛今日不是要上花轎,而是要登上母儀天下的皇后寶座一般。 許老夫人從外面進來,揮手讓丫頭們都退了下去。 許琳瑯有些訝異的看著自己的祖母,她到底還是來了。 自己總歸是她的孫女不是么? 許琳瑯露出笑容,恭敬的行禮:“祖母?!?/br> 許老夫人面上卻沒什么笑意,徑自走到座位上坐下,上下打量一遍許琳瑯,說道:“你可準備好了?” 許琳瑯聞言無比鄭重的跪在許老夫人面前,說道:“是,孫女會為許家籌謀,會為了許家不惜一切?!?/br> 許老夫人聞言默了一瞬,忽然哈哈笑起來,越笑越大聲,最后竟笑出了眼淚,直笑的許琳瑯變了臉色。 “祖母笑什么?!?/br> “我笑你蠢!” 許琳瑯蹭的從地上站起身,“祖母說什么?!” “呵,你連自知之明都沒有,還說要為許家不惜一切?”許老夫人譏嘲的目光毫不掩飾,說道:“二皇子迎親之前,還特意問了云楚忱今日是否會前來觀禮?!?/br> 許琳瑯面色一變,倏然握緊了雙手,呼吸漸漸沉重:“祖母與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是在嘲諷我么?我卻并不在意這些,因為我與二皇子本就是相互利用,并無感情,我也不會在意他對別的女人有什么!” 許老夫人聞言目光卻越來越諷刺了,她說:“你若真的不在意,又為何如此憤怒?難道不是因為嫉妒云楚忱?” 許琳瑯聞言面色變得越發(fā)難看。 許老夫人說道:“所謂妒婦,未必是因為多么在乎自己的丈夫,多數(shù)是出于嫉妒那個被丈夫惦念寵愛的女子。你口口聲聲說你不在意二皇子,卻又對他心心念念之人嫉恨交加,不是蠢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