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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師兄,你……你說話好了?” 之前韓直都是喊他漏師弟,今天突然變得字正腔圓,他還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 韓直擺擺手,指了指自己緊閉的嘴巴。 一旁的小太監(jiān)苦著臉替他回答:“回娘娘,韓統(tǒng)領(lǐng)昨晚喝醉了,上床的時候磕了一下,口里流了好多血?!?/br> 陸季棠不知道該說什么,韓直這舌頭大了二十來年了,沒想到磕了一下還能有這種效果。 “嗯?”韓直朝著陸季棠一仰下巴,嘴巴不動,從喉嚨里“嗯”了一聲,示意陸季棠說話。 陸季棠朝一旁伺候的小太監(jiān)使了個眼色,小太監(jiān)連忙低著頭退了下去。 陸季棠把門關(guān)緊鎖死才說話。 “韓師兄,前幾日是不是有個人去找你,說、說是我的……”陸季棠說起阿木古郎,有點(diǎn)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阿木于他來說,是救命恩人,也算得上是好朋友。 韓直直截了當(dāng)?shù)幕卮穑骸版邦^?!?/br> 陸季棠:“……” 他艱難開口:“他是這么同你說的?” 韓直沒說話,又從喉嚨眼里冒出一句“嗯”來。 陸季棠略過這個話題,繼續(xù)往下說。 “這個人,是我在滸州時相識的朋友,并不是什么……什么姘頭,他這次來建元也是來找我的,他是想……” 話說到這里又不知道該怎么進(jìn)行下去了,如果是普通的朋友,何至于千里迢迢從滸州跑到建元來,但他又不好意思腆著臉說人家喜歡自己。 韓直又替他回答:“捉j(luò)ian。” 陸季棠:“……” 空氣凝固了幾秒,陸季棠不禁懷疑起來阿木古郎到底跟韓直說了什么,怎么會造成這樣的偏差。 他正色道:“韓師兄,首先,我跟他的關(guān)系真的不是他說的那樣,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韓直以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以身相許?!?/br> “……” 算了,誤會就誤會吧。 陸季棠放棄了跟韓直解釋他同阿木古郎的關(guān)系,在懷里掏出一個布包遞過去。 “韓師兄,這是五千兩,你等會出宮,然后把錢轉(zhuǎn)交給阿木?!?/br> 韓直盯著那個灰撲撲的小布包看了半晌,仔細(xì)琢磨了一下陸季棠的用意。 大概是…… 分手費(fèi)? “這宮里頭如同個吃人的牢籠,如果不是為了添寶的病,我是萬萬不想回來的,如今添寶的病大好了,我想送他回滸州,這五千兩算作阿木把他帶走的報酬和路上的盤纏,余下的我再想辦法?!?/br> 陸季棠已經(jīng)想好了,他把添寶送走,讓阿木帶他回滸州,永遠(yuǎn)都別再回來了。 他就不走了,左右不過這幾年,就不折騰了。 “韓師兄,你跟阿木說,添寶‘生辰’那天,請他進(jìn)宮來一趟?!?/br> 添寶是夏季生人,但當(dāng)時回宮時為了瞞著李云諫,他硬是將添寶生辰提前了半年。 本該在年饋后幾天給太子辦生辰宴,卻被嫻妃這事給耽誤了,李云諫同他商量好了過幾天再補(bǔ)辦一場大的。 到時候阿木古郎進(jìn)宮來,而他剛好知道冷宮的那條密道…… 若是李云諫發(fā)現(xiàn)添寶不見了鬧脾氣,他還能跟李云諫撒個嬌。 添寶本該成長在富庶的江南水鄉(xiāng),而不是一直待在這深宮里。 安排好了一切,陸季棠呷了口熱茶,說道:“韓師兄,拜托了。” 韓直了然點(diǎn)頭,揣起小布包就出了宮。 作者有話說: 今天來得早,大家早點(diǎn)睡啊 第49章 朕給你的銀票呢? 韓直前腳出宮,密報就呈到了李云諫的桌子上。 他五根手指頭輪番敲打著黃花梨木的桌面,把密報細(xì)細(xì)讀了好幾遍。 他給陸季棠的銀子,還沒捂熱就被他換成了銀票,銀票藏到小布包里,還沒捂熱就被轉(zhuǎn)手送給了韓直。 陸季棠給韓直銀子做什么? 李云諫壓下心頭的疑惑,繼續(xù)問道:“上次讓你查的事怎么樣了?” 鐵制頭套里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陸公子到滸州后得一商賈相助,脫了奴籍,臣多方探尋得知,陸公子的奴籍是賤賣出去的,據(jù)說當(dāng)時……人似乎是不行了,所以就趕緊脫手了。” 李云諫又重復(fù)了一遍:“人似乎是不行了?” “是?!?/br> 黑衣人說完,殿里一陣寂靜,忽然李云諫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發(fā)出“嘭”的一聲巨響。 “什么叫人不行了!” 黑衣人垂眸不語。 李云諫站起來,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屋里亂轉(zhuǎn)。 什么叫人似乎是不行了?陸季棠在滸州遭了什么?怎么會人不行了? “查!繼續(xù)給朕查!查那個商賈,查周保庸!” 那個商賈有問題,周保庸也有問題。 陸季棠自回來這么久,見到韓直時眼里是欣喜,見到其他舊人時是懷念,唯獨(dú)提起周保庸,卻總是流露出一種害怕的情緒來。 但李云諫想不通會有什么事,能讓陸季棠對著父親一樣的周保庸流露那種表情,那可是周保庸,是陸季棠最親近的人,甚至連他李云諫都自知要往后排。 李云諫疲憊的按了按眉心,開始后悔叫周保庸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