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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的生母梁貴妃從前就和寧妃不對付,五皇子去年歿了以后也神志不清起來,隔三差五就喜歡來冷宮羞辱寧妃。一個月前,梁貴妃竟然想要人去撕寧妃的衣服, 謝如琢將寧妃推進(jìn)屋,關(guān)上了門。 梁貴妃嚷嚷著為什么他兒子死了,這個娼妓之子還活著,喪心病狂地讓人扒光了謝如琢的衣服,逼他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光著身子在院中像狗一樣爬了兩圈。 從此,謝如琢就整日裹著被子縮在床上。 但在那天之后, 謝如琢不再這樣了, 他從床底下的舊箱子里拿出了一套文房四寶, 并幾本殘破的書,開始在吃飯的小桌上讀書寫字。 從前跟其他幾位皇子一起讀書時,老師最??渌? 他記憶好, 背書從沒錯過,學(xué)東西也快,這個年紀(jì)寫的詩詞文章已像模像樣。因而箱子里那些書他幾天就看完了, 翻來覆去看也學(xué)不到更多東西。 他同何小滿嘆道:“不知現(xiàn)在是誰在宮中當(dāng)皇子老師, 要是能拿到每日的策論題就好了?!?/br> 何小滿聽在耳中,點點頭道:“奴婢去想辦法。” 現(xiàn)在宮中只有七皇子和八皇子還在,兩人一同在文華殿聽學(xué), 那地方離冷宮遠(yuǎn)得很,傅沖這回是沒法子幫忙了,何小滿便找到在皇子們下學(xué)后打掃文華殿的一個小火者,主動攬他的活,不要報酬。 幾張桌子上散落了不少寫過字的宣紙,像是廢稿,何小滿那時候不識幾個字,不知道哪些有用,只能一股腦將能順走的都順走。 回去后謝如琢挑揀了一下,欣喜地發(fā)現(xiàn)這里面還真有不少能用得上的,大多數(shù)是老師講學(xué)時二位皇子現(xiàn)場做的策論廢稿,謝如琢通過兩人寫的內(nèi)容基本能推導(dǎo)出題是什么。有時宣紙里還會摻著幾張隨手記的講解內(nèi)容,這兩位弟弟顯然不是什么讀書的好料子,謝塘也不是關(guān)心兒子們功課的父親,這些東西記完就丟了,最后倒是便宜了謝如琢。 何小滿靠頂替別人打掃幫謝如琢解決了大部分問題,他再用自己的月銀托傅沖每月去宮外買筆墨紙硯和一些謝如琢需要的書,只不過從冷宮趕去文華殿打掃經(jīng)常沒時間吃飯,他就是從那時落下了胃疾。 謝如琢胃也不好,以前柳燕兒生他的氣就愛罰他不許吃飯,但何小滿在他身邊后,他再也沒挨過餓,飯菜也還不錯,胃疾反而漸漸好了。 日子翻到禧寧十九年時,皇子的老師換了一個人,聽說此人是上屆科舉的探花,亦是閣老孫秉德的學(xué)生,謝如琢很喜歡這位老師,說他出的策論題很是絕妙,對史書的講解也鞭辟入里。 何小滿剛得知這人叫杜若,那天他悄悄順走廢稿的時候就不小心被回頭取東西的杜若看到了。 本以為杜若會生氣,沒想到杜若和他本人的長相一樣溫潤和善,得知是六皇子需要,還笑著說,給七皇子和八皇子講的內(nèi)容其實太簡單了,以后他會專門整理一份適合六殿下學(xué)習(xí)的書稿。 次日杜若在散學(xué)后把何小滿叫到殿外的角落,果真交給他一份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臅?,同時還有一本他自己注解的《大學(xué)衍義》。 何小滿問他難道不知道六殿下在冷宮,是被陛下厭棄的皇子,他這樣做要是被人知道了可能會有麻煩。 他說道:“學(xué)之一道,無關(guān)俗物,芳洲既忝為人師,遇有學(xué)生一心向?qū)W,只有欣慰,未有他想。” 在杜若講學(xué)的那一年里,何小滿在中間為兩人傳送,杜若將書稿給謝如琢,第二日謝如琢?xí)褜懞玫牟哒撘约翱磿鴷r的疑問、理解寫下來傳回去,每回杜若都會認(rèn)真改閱謝如琢的策論,詳細(xì)解答每一個疑問,甚至與謝如琢在同一本書上交流讀到某句話時的想法。七皇子和八皇子一年里恐怕沒學(xué)到什么,謝如琢卻是收獲頗豐。 那年秋天謝如琢生了場大病,高燒三日不退,滿口胡話,什么東西都吃不進(jìn)去。何小滿托傅沖從太醫(yī)院抓了一些藥,卻一點用也沒有,到第四日早晨時,謝如琢已病得快要不行了。 禍不單行,這種時候偏偏還撞上梁貴妃又來找茬,她不讓何小滿去請?zhí)t(yī),還想把謝如琢拖下床打一頓。 最后何小滿替謝如琢挨了打,等梁貴妃走了,他踉踉蹌蹌去了太醫(yī)院,然而沒有人愿意去冷宮看病,他只得去求杜若。 幸而杜若認(rèn)識一個曾出宮去給孫秉德瞧過病的太醫(yī),給了些銀子,總算是去冷宮為謝如琢看了病。 那場病把謝如琢折磨得愈發(fā)消瘦,何小滿熬了藥回來,他剛從昏迷中醒來,趴在窗口呆望著窗外空寂的小院,明明窗外什么都沒有,他卻不肯挪開視線。 何小滿過來關(guān)上窗子:“殿下怎么在這吹風(fēng)?” “伴伴,你去過江南嗎?”謝如琢的嗓子啞得厲害,像一個行于荒漠很多天沒喝水的瀕死之人。 何小滿的老家在蜀中那一片,八歲來了坪都,從此再沒去過其他地方,他搖頭道:“沒有。” “我想去江南看桃花……”謝如琢的目光是渙散的,病容上又添了脆弱,“之前還遇到過一個哥哥,他說要陪我一起去江南……” 何小滿站在他身邊,眸中有一絲悲憫,神色卻平靜得未起漣漪,說道:“殿下以后一定能去的?!?/br> “不能去了……”謝如琢笑了一下,“再也不能去了……” 病中的人許是要比平日更多愁善感,一直掩埋在心底深處的事都翻了上來,謝如琢眼皮沉重,卻怎么也睡不著,輾轉(zhuǎn)反側(cè)許久,同何小滿說,想去屋外走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