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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忍不住心癢癢地冒出嘗起來讓舌尖都甜膩的思緒,誰能想到步步心機的謝如琢會對著他裝可憐裝乖巧。 沒錯,只是對著他。 嘖,想想牙都要甜掉了。 在下個驛館休憩了一夜后,一行人終于到了微山,去驛館安頓下來,隨意用了點便飯,便直奔衛(wèi)指揮使司。 地方上的官員聽聞欽差前來,哪個不是早早就去驛館親自拜會,更有心的,在城門口就接到人了,可微山衛(wèi)指揮使司的人,直到現(xiàn)在他們親自上門了都還不見有人出來迎接,仿佛不知道他們要來一樣。 宋青來管你三七二十一,毫不客氣地踹開衛(wèi)指揮使司的大門,身后的錦衣衛(wèi)先沖了進去,堵在堂屋門前,宋青來則抱著繡春刀靠在大門門框上,吊兒郎當對杜若努了努嘴,道:“你只管進去,我在這里給你鎮(zhèn)場子?!?/br> 沈辭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鎮(zhèn)場子的事好像不需要他了,撓撓頭跟在杜若身后進了屋,等著幾個指揮使司的軍官來。 一向清風霽月的杜若此時像變了個人,進屋后就裹著一身寒氣坐在了主位上,眼神掃過屋中幾個指揮使司的官吏,個個都被他嚇得手上一抖,仿佛遇上來拆家的。 沈辭沒坐,在桌案上翻了幾下公文,幾位軍官終于在錦衣衛(wèi)的逼視下結伴走了進來,沈辭一回頭就和那位有過節(jié)的指揮僉事對上了眼,他沒理會,轉開眼裝沒看見,對方卻極盡嘲諷地冷哼了一聲,但被杜若冷冷瞥了一眼后,將要出口的臟話下意識又咽了回去。 指揮使侯彥是個年過半百的瘦高男人,長著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事實證明也確實就是個老實人,整個衛(wèi)指揮使司的老大該是指揮僉事裴云豐才對。 杜若什么廢話都沒說,讓侯彥把衛(wèi)所的軍籍三冊和賬簿拿出來,結果侯彥只是一個勁兒地瞟裴云豐,根本拿不出主意,杜若淡笑著點點頭,道:“既然拿主意的是裴僉事,那就請裴僉事去把三冊和賬簿拿來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杜若:沒有糟心學生的快樂只有我明白。 謝明庭:喵喵喵?杜師傅對我的愛原來都是假象,嚶。 謝如琢:自己什么德性沒點13數(shù)嗎?哪個老師會喜歡你這種學渣,當然只會喜歡我這種學霸啦! 沈辭:你說得對。 存稿即將耗盡,讓我少更一點~哭著跑走,這文真的太太太難寫了,要命。感謝在2021-04-23 16:19:01~2021-04-24 17:29: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醉欲眠、栗子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9章 清查衛(wèi)所(2) 屋中一派寂靜, 杜若鎮(zhèn)定地與裴云豐幾人對視,大有一副“我耐心很好可以慢慢等”的架勢, 半晌后,裴云豐招手叫來知事,低聲吩咐他去取東西。 杜若指了指側邊的一排椅子,道:“請坐。” 雖說他是欽差,代替的是皇帝的旨意,但這里所有軍官的官職都比他高, 他卻半分面子都沒給,放在尋常時候無論如何是說不過去的。 他早就看得一清二楚,裴元愷還真會挑人,把自己兒子塞進來,再配幾個庸庸碌碌的老實人,自然就成了他的地盤。 知事取來一疊厚冊子, 放在了桌案上, 裴云豐翻了個白眼, 道:“都在這里了,上差自己看吧。” 軍籍名冊其實是有三份,故而稱軍籍三冊, 一份稱收軍冊, 記錄的是衛(wèi)所編制及軍士數(shù)額,收于衛(wèi)所,一份稱軍黃總冊, 是軍戶原籍所編造的軍士家屬戶口冊, 與賦役黃冊一樣,方便整管軍戶,各級有司都有記檔, 另有一份稱清勾冊,記錄衛(wèi)所的軍士逃亡及死亡數(shù)目,方便及時增補,存于兵部武庫清吏司,衛(wèi)所亦有存檔。[1] 杜若拿起微山的收軍冊開始翻,將幾大本賬簿扔給了沈辭,然而沈辭一翻開就頭大了,看一眼就頭暈眼花到想原地升天,沒多久就默默合上推回杜若手邊去。 杜若:“……” 他們帶了兵部記檔的三冊,杜若從收軍冊核對到清勾冊,不禁皺起了眉。 沈辭見狀問道:“有問題?” 杜若搖頭,隨便翻了幾頁給沈辭看。 無論是收軍冊還是清勾冊,微山和兵部記錄的內(nèi)容都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出入。 沈辭這點還是明白的,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若真的能和兵部的記檔一模一樣,他們也真沒必要來查了。 顯然,衛(wèi)指揮使司手上拿著的不止一份名冊。 惠宗剛登基時,朝中在清算閹黨的同時,有人提出戶籍混亂,理當徹查,朝廷大張旗鼓查了一番,戶籍的黃白冊之分終于攤開在所有人面前。 朝廷所能看到的那份黃冊記錄的并非真實人丁數(shù)目,事實上各地地方官手里另有一份“白冊”,記著當?shù)孛駪羧硕〉膶嵡椋⒄鞫?、征徭役卻是全按著里胥手上虛假的黃冊來,有錢的豪紳賄賂里胥和地方官,逃稅避役已是屢見不鮮。[2] 故而衛(wèi)所軍的名冊與這戶籍的黃白冊是異曲同工,他們現(xiàn)在看到的是糊弄朝廷的“黃冊”,而他們真正要看的是那份暗地里被軍官們捏在手里的“白冊”。 杜若又隨意翻了幾下賬簿,和戶部的記檔也毫無出入,無非又是明賬暗賬之分,他合上所有冊子,看向裴云豐,道:“當真都在這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