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我覺得我恐怕不能做出合你心意的東西……”一時間找不到更恰當(dāng)?shù)恼f辭，我干巴巴地這樣說。

    “這項工作我會全程跟進(jìn)，不可能不和我心意?！敝x冬榮也自我身后站了起來，宛若被磁石吸引一般，他跟在我身后。

    以往不是沒有遇到過這類打算全程跟進(jìn)的顧客，但沒有哪一個這么令我感到煩躁，那種跟他在一起時時刻刻都可能有危險的感覺，很不妙。

    “你叫我來，根本不是來談工作的，從之前到現(xiàn)在，你都不停地轉(zhuǎn)移話題?！蔽艺f。

    愣了片刻，謝冬榮的語氣終于正經(jīng)了起來，“我只是想敘舊，沒有輕視你工作的意思?！?/br>
    他瞬間便理解了我的意思，只能說，認(rèn)識這么多年，他還算了解我。

    “……我希望你不要總是那副態(tài)度?！?/br>
    “什么態(tài)度？”

    “……”

    我想走了，我意識到跟他扯不清，這人向來知道該如何把控我的心思，一不小心就會被他繞進(jìn)去，不知不覺間我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本能地想走。

    “好了不說那些了?！敝x冬榮拉住了我的手，“關(guān)于……工作上的事情，我們現(xiàn)在正式談一下?！笨粗难劬?，我忽然意識到他很失落，被他拉著，我重新坐在了沙發(fā)上，他坐到我旁邊，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垂著眼睫，看起來乖極了。

    接下來便是長達(dá)數(shù)小時的仔細(xì)說明，謝冬榮不同于我之前遇到的任何顧客，無論我說什么，他都說好并且不發(fā)表任何意見，顯得心不在焉，而當(dāng)我準(zhǔn)備就這樣決定的時候，他又馬上反悔，要將剛剛的事情重新談一遍。

    不得不說這樣很浪費時間，其間安景桐給我打了一次電話，我是離開座位到謝冬榮家陽臺上去接的，安景桐問我什么時候回去，我稍微詢問了一下他的情況，確認(rèn)他現(xiàn)在狀態(tài)良好的時候，我松了口氣。

    走出陽臺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謝冬榮站在門口不遠(yuǎn)處，他看著我，面無表情。

    那一刻我覺得他有點可怕，但下一瞬間我又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可憐，我不知道他站在那兒多久，當(dāng)我問起的時候，他只說：“跟他說話的時候，你還蠻溫柔的?！?/br>
    我忽然覺得有點難受，心中產(chǎn)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涼，與此同時催生出的又是那種想要離開這個地方的迫切感。

    所幸接下來的時間謝冬榮沒再像之前那么刁鉆，或許他也累了吧，畢竟很晚了。

    “下一步的事情……”略微算了一下時間，“大后天談吧?！?/br>
    “后天吧?！闭f著，謝冬榮站起身，不怎么熱切的模樣，“我送你。”

    “不用了?！闭f完這三個字后，我忽然想到，以前謝冬榮好像從來沒有說過類似的話，也沒有送過我。

    忽然又有點想笑了。

    “沒車了，我送你吧?！闭f著，謝冬榮已經(jīng)走在了前面。

    坐在車上，望著謝冬榮漸遠(yuǎn)的住處，我忽然想到了之前他說的“暫住”，于是打破了車內(nèi)沉默的尷尬，“現(xiàn)在這套房子挺不錯的呀，為什么只是說暫住呢？”

    謝冬榮默了一會兒，約摸是在回想，當(dāng)他在第二個紅綠燈前停車，我才聽見他說：“打算以后結(jié)了婚，重新跟愛人一起再選一套?！?/br>
    謝冬榮，結(jié)婚？不得不說，當(dāng)聽見他這番話的時候，我的內(nèi)心十分震驚，與此同時又有點悲涼。

    原來謝冬榮也會用這么溫柔的語氣說出“愛人”這個詞。

    好在很快，我想通了，“你打算結(jié)婚嗎？你這么年輕……總覺得你跟這個詞沾不上邊呢。”

    “你只比我大兩歲。”謝冬榮凝視著前方，面無表情道。

    “我總覺得你比我年輕好多……”這是實話，可能是因為，謝冬榮少年的模樣已經(jīng)深深刻在了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吧。

    “我看起來很不靠譜嗎？”謝冬榮轉(zhuǎn)過臉來問我，也就是這一刻，我看著他，忽然意識到他已經(jīng)長成一個大人了。

    “嗯，你成熟了?！庇幸凰查g，我很想抬頭摸摸他的腦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我還有點不太習(xí)慣?！?/br>
    謝冬榮沒有接我的話，只是開著車，好像并沒有聽見我在說什么。

    終于，到達(dá)酒店門口，這時我才想起我并沒有事先告訴他地址，正打算問問這是怎么回事，卻聽謝冬榮忽然說：“所以你是只喜歡幼齒的類型嗎？”

    我的大腦當(dāng)機(jī)了片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甚至連自己想問的問題都忘光了。

    “你一直以來都有這種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謝冬榮輕笑了一聲，車窗外的霓虹燈講他的臉照得如夢似幻，“果然是個變態(tài)。”

    他的控訴讓我感到很莫名其妙，“我什么……”

    “陶樹，你跟他做過嗎？”謝冬榮突如其來的一問，把我給問懵了。

    我說不出話來，而他就那樣凝視著我，像是非要等到一個答案。

    最終我只是扯起嘴角笑，“你問這個干什么？”不得不說，這幾個字可真是蒼白無力。

    “我在想像你那時候的樣子?！敝x冬榮微微抬頭，睨視著我，“上面還是下面？”

    約摸是他的視線過于赤裸裸了，一種十分不適的感覺籠罩了我，“這跟你沒關(guān)系。”說完，我打開車門，就在我準(zhǔn)備邁出的時候，手臂處傳來一陣極為野蠻的撕扯感，謝冬榮狠狠地拉住了我，讓我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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