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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關(guān)上門。 他沒有再說什么,也沒有再跟在我身后。 他的那些柔情,我無法做出回應(yīng),我知道此刻他肯定非常生氣,或許在他眼中,我那番話是無可奈何的妥協(xié),夾雜著厭惡與輕慢。 我也知道這對于謝冬榮的感情來說可能是一種侮辱,但是,通過那些“責任”和“必須”所得來的妥協(xié),又有幾分真心? 我想我也是自私的,因為陶新光的存在,讓我發(fā)現(xiàn)終究我還是不愿意就那樣放開他。 但我也無法說服我自己。 所以,我寧愿折磨。 第一百五十六章 接見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謝冬榮都沒再與我聯(lián)系。 甚至國喪的假期結(jié)束,我回到機甲制造園區(qū),也沒有在那里看見他的身影。 不再給我發(fā)消息,也不再給我打電話,聽不見他的聲音嚷嚷著說要見我。 怎么說呢,其實還是有點失落的吧。 在我不忙的時候,我老是想到他。 想到各種各樣的他。 我開始質(zhì)疑我是不是不該說那樣一番話,我是不是太過分以致于他不想再理我。 但深究下來,我又覺得我沒錯。 所以為了不讓自己想到他,我變得忙碌起來。 謝冬榮向我訴說的那些,跟他生活在一起的畫面,偶爾,會在我夢里出現(xiàn)。 醒來之后,我將不知道那究竟是噩夢還是美夢,我只知道我心中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 當然,陶文雁的事情,最終我也還是沒有告訴我老媽。 一方面,我不知道怎么開口,另一方面,我怕她承受不住。 再者,就算我將這一切告訴了她,我能改變她嗎? 我也沒有過問她是否跟陶文雁再次聯(lián)系,因為那些糟心的事情總是會使我工作效率大大減慢。 心無雜念的時候,工作起來自然是最快的。 機甲已經(jīng)初步成型了,按理來說,謝冬榮應(yīng)該作為監(jiān)工時不時來看看才是。 但是他卻沒有來。 這座暫定名為“樹”的機甲,它擁有著最完備的防御系統(tǒng),一如它的外表,仿若扎根在泥土里的大樹,饒是過去萬年,仍舊佁然不動。 或許有那么一瞬間吧,我想過主動聯(lián)系謝冬榮,人愛犯賤的本性這個時候就暴露無疑了,但好在我年少時犯賤了那么多年,之后想要犯賤的瞬間,我都會條件反射一般重新審視我自己。 所幸,那種想要找他的念頭往往只會存在短時間的一瞬,而后便被我強制清除出大腦,就好像未曾出現(xiàn)過那樣。 再次見到謝冬榮,是當我去皇宮赴約的時候。 沒錯,謝冬榮果真是料事如神,國喪之后,先王剛剛下葬完畢,剛即位不久的安鶴軒便聯(lián)系我了。 他問我的工作尚且還忙不忙?最近有沒有什么特別緊急的事情?他還問我對阿穆特星的一切是否還感興趣。 先前已然從謝冬榮口中聽出了猜想,如今安鶴軒想做什么在我眼中簡直是一目了然,就算工作并不空閑,我仍舊答隨時有時間,果不其然他下一步便是邀請我去皇宮,說是想給我一個“驚喜”。 驚喜?名為定時炸彈的“驚喜”么? 這次仍舊是安鶴軒派車到機甲制造園區(qū)來接我。 與上次很不相同,此刻的他已經(jīng)不再是皇子而是貨真價實的王了,他不會再親自“來訪”,而只是派著皇室特供的車輛駛?cè)雸@區(qū),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赝T谖业乃奚崆啊?/br> 皇室專用,車牌顏色是獨一無二的紫色,獨特的車型是皇族身份的象征。 雖然被噴涂成了不甚起眼的黑色,但園區(qū)中仍舊有許多懂行的人駐足停留,引人注目的感覺并不好受,這令我在我從宿舍離開到打開車門的那段時間格外痛苦。 我想,這安鶴軒可真無聊,不就是召我進宮嗎?就不能用個普通車? 我不喜歡被注視的感覺。 事實證明,當了王的安鶴軒和仍舊與皇子時期的安鶴軒沒有主觀上的差別,長時間相識讓我對他并無太多敬畏之心,雖然坐在臺階最上方的皇位上,他遠遠地睨視下來。 這里沒有外人,應(yīng)該早就過了跟群臣商議的時間了,我不懂這人還坐在這上面干什么,在下方站定,我抬頭仰視他,問:“或許我應(yīng)該參見一下陛下?” 安鶴軒呵呵地笑了出來,他的聲音在偌大的殿內(nèi)顯得有幾分空寂,這時候我意識到就算我仍舊將他當兄弟,也不能讓他感受到輕慢,畢竟……做皇帝的人是會時時刻刻警惕自己屁股下面的寶座的,萬一他忽然變得非常敏感—— “陶樹,你還是老樣子?!闭f著,安鶴軒沖我伸出手,“你上來。” 我意識到他的這番動作似乎別有用意,但不能“抗旨”,緩緩地,我踱步走了上去。 安鶴軒讓我站在他的身邊,要我看向下方,他問我這是什么感覺。 我說:“嗯,居高臨下,視野很開闊?!?/br> 他說:“這是站在山崖之巔,隨時有可能被人推下懸崖的感覺?!?/br> 聞言,我觀察起他的臉色來。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單薄,往日的風流不羈已經(jīng)被磨損得幾乎看不出了,他應(yīng)當是盡自己所能讓自己成為帝王的樣子,但顯然,趕鴨子上架與打小起的培養(yǎng)是不同的,我覺得這對于我們國家來說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在我心目中安鶴軒應(yīng)該不至于到此地步,但此刻,明明坐在整個帝國最高的位置,他的眼睛里卻只有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