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的聲音只斷斷續(xù)續(xù)漏出，我意識到我正戴著監(jiān)聽的設備，而領口距離嘴唇又是那樣地接近，我勉力扭頭拒絕，然而那好像卻只令謝冬榮更加神經(jīng)緊繃，他撕咬著我的嘴唇，嘖嘖的聲響在我耳中無限放大，我，被他吸吮，掠奪，我甚至聽見我的衣料被緩緩撕裂的聲音……

    這家伙瘋了。

    不敢想象外面的人會聽見什么，像是被搶走了一切氧氣，一吻畢，我已經(jīng)進入腦死亡狀態(tài)，“不是叫你別回來？”說著，謝冬榮又傾身過來，咬住我的耳垂，“讓我死在這里就好了呀，不要管我?！?/br>
    他抓我抓得好緊，我被他用力到發(fā)顫的身軀弄得神經(jīng)緊繃。

    “但是我不可能不管你啊……”笑了笑，我對他說。

    像是恨極了我，謝冬榮的表情帶著狠勁兒，然而下一刻，他又不倫不類地笑了出來，“我就知道……”聲音中的哭腔逐漸微弱下去，他頭栽到的我的肩膀上，呼吸逐漸均勻。

    “他昏過去了?！?/br>
    說完這句話許久，才有人陸陸續(xù)續(xù)走進來。

    已經(jīng)丟人到人盡皆知的地步，我難以想象在別人眼中看來此刻究竟是一副怎樣的畫面，我本是想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謝冬榮拉住我的力道絲毫不減，直到我跟將軍協(xié)力一起將他抬起來放到擔架上，我勉力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卻見他這時張開了眼。

    “陶樹……”近乎于嗚咽的聲音，不大的音量，卻因為此刻的安靜，足以讓所有人聽見。

    至此，誰也瞞不住了。

    ·

    “其實早就有點感覺了呢?！辈》客?，公主剛揩干了眼淚，眼眶又濕潤了起來，她笑了笑，“以往冬榮對樹樹不好，現(xiàn)在樹樹也不稀罕冬榮了?！?/br>
    “在你給他的機甲里面，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他其實還是有意識的。”

    “他跟我說：‘mama，阿樹只留下了這個，再也不要我了?！?/br>
    “我很少見到冬榮流淚呢，他是個任性的孩子，我以前就害怕，他太過孤絕自我，會傷人，也會導致難以去愛人，不過……還好，如果對象是樹樹的話，一切就都不奇怪了呢?！?/br>
    “我的私心，還是希望你們兩個好的?！惫鳛槲逸p輕理好領子，眸間的溫柔仿佛被月光照過，“但如果樹樹不愿意，我也尊重樹樹的決定，畢竟冬榮做了太多錯事，原不原諒是樹樹自己的事?！?/br>
    “陶樹呢？”博士從謝冬榮的病房中走出，望見我，抬手便示意：“你進來看著他?！?/br>
    “博士，讓樹樹休息一會兒吧，我也可以……”公主的話說到一半，被博士抬手制止，“現(xiàn)在謝冬榮依舊很危險，除了陶樹誰來都不好使，等情況穩(wěn)定下來再說吧。”

    情不自禁地咬咬唇，沖公主略微點頭示意，略過欲言又止的老媽，我站到了病房前。

    博士略微讓開一步，為我打開門。

    這間病房依舊是雙層門。

    我望見謝冬榮的病床，他看起來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安靜許多。

    “我誰也不想見，出去?！眲傔~入他的視野，我便聽見這么一句話。

    抬臉與病床上的他對視，空氣再次安靜了下來。

    “抱歉，博士說你需要陪護?！蔽艺f。

    謝冬榮并不接話茬，甚至看也不看我，目光瞟向窗外，說：“誰叫你回來的？”

    怎么？我有些想笑，原來我回來倒成錯事了。

    “是不是忘了你走之前說的那些話？”看樣子謝冬榮已經(jīng)恢復正常了。

    “公主打電話，說你……我就回來了。”我的解釋頗有幾分蒼白。

    枕頭被扔過來的時候，我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挨了個結實。

    “既然要走還管我的死活干什么？”謝冬榮的嘴唇有些發(fā)顫，我看出他是生氣的，但好像又沒有那么生氣。

    “你要是不想見我，我現(xiàn)在就走。”將枕頭放到他的床尾，我冷了音色。

    謝冬榮伸出纏滿了繃帶的手指，“……把枕頭遞給我?！彼谋砬橹杏幸唤z我不易察覺的脆弱。

    我走過去，重新拿起枕頭，遞到他面前。

    “夠不到?！敝x冬榮說。

    我又把手臂伸直了點兒。

    “你是怕我吃了你還是怎么？”謝冬榮微諷著，接過了枕頭。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你看?！敝x冬榮伸出手指，緊縛其上的繃帶微微滲血，“疼死了?！?/br>
    我坐到床沿，默不作聲地翻看他的手，它很不聽話，若有若無勾纏的動作，令人無法靜下心來。

    抬眸不耐看過去的時候，對上的是謝冬榮盈滿了水光的眸子。

    像是要哭了，卻又分明在笑。

    圣人也無法不動心。

    “黑眼圈好重，你?！辈恢趺吹模x冬榮就緊緊拉住了我的手，“很久沒休息了？”

    “有點?！彼趺春鋈徽f這個？

    往邊上挪了挪，他這病床雖然面積不小，但無論怎么看塞兩個人都會擠，“要休息嗎？”

    “我等會下去休息?！?/br>
    拉住的力道力道似乎又加緊了些，我看見繃帶上又滲出一抹紅，“……那我起來，你在這睡吧。”

    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別鬧了……”

    “你不要讓我看不見你?！彼坪醣扑f出了一句很難堪的話，謝冬榮的臉頰泛紅，“阿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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