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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問崢微微垂著眼,看到江棠舟手上拿刺眼的鮮血之時,嘴角往下一撇,神情冷住,抬手便摁住馬背,一只腳踏著馬背飛身而下。 那黑衣人的劍尚未觸及江棠舟的一片衣角,喉嚨便突然斷了,死前還瞪大了雙眼,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殷問崢踩在那黑衣人的尸體上,還狠狠地跺了兩腳,這才一把將江棠舟撈進了懷里,將他給緊緊箍住。 “受傷了?”殷問崢的視線從他的右手手臂上掃過去,眼神陰冷。 “嗯?!苯闹鄣?,“沒什么大礙。” 其他人也逐漸趕到,那群本來還占上風的黑衣人,反倒是成為了強弩之末。江棠舟正打算開口,突然感受到一個很輕的東西放在了自己的臉上——他愣了愣,才發(fā)現(xiàn)那是殷問崢的手指。 “沾了血?!币髥枍樚嫠ǖ糇旖且荒ㄦ碳t的血跡。 “沒事,”江棠舟擰起眉頭,“記得留下一個活口?!?/br> 殷問崢眼神陰戾:“不,我一個也不想留?!?/br> 江棠舟有些無奈:“可是總要知道是誰想要我的性命吧?!?/br> “這樣啊……”殷問崢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雖然他心中早有計較,可是看到江棠舟無奈的表情時,怎么看怎么覺得有趣,所以有時候就會忍不住的想逗一逗對方。 這一回,見江棠舟蒼白著一張臉還要與自己解釋,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他抬起手擋住江棠舟的臉,道:“好了,知道了,我會留下的。放心吧?!?/br> 江棠舟這才松了口氣:“多謝?!?/br> 殷問崢突然有些理解來時凌應翀聽到江棠舟的“多謝”二字會那么生氣了——滿滿的生疏感撲面而來,這代表江棠舟根本沒把他當自己人。 殷問崢哼了一聲,道:“那你打算怎么報答我?” 江棠舟愣了一下:“這……” “不如……”殷問崢湊上前,嘴唇幾乎挨到了對方的耳廓,刻意壓低的聲音就這般讓毫無防備的江棠舟聽了進去,“以身相許?” “殷問崢!”江棠舟有些氣惱他開這樣的玩笑,便道,“你我已是夫妻了,還要計較這些?” 殷問崢便不樂意道:“可某人卻與我客氣到?jīng)]把我當夫君啊。除非你喊我一句夫君聽聽?!?/br> “……”江棠舟便曉得殷問崢是在同自己開玩笑了,直接避開了對方的動作,抬腿便走,“走了?!?/br> “喊一句來聽聽,又不會掉塊rou?!币髥枍樛嫘χ飞先ィ阕繁憷^續(xù)同他開這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殊不知江棠舟又紅了一張臉。 ------------- 江棠舟的衣服已經(jīng)被凝固的傷口纏了進去,若是要包扎,就得先把衣服給剪下來,聽雨本來是在做這細致活的,做到一半就被殷問崢給搶了過去,對方還沖她比了個“噓”的動作,示意她不要把自己給暴露了。 但江棠舟是何等敏銳的人,換人的那一刻他就察覺到了,也沒遮掩,殷問崢剛動手剪了一塊布料,他就問道:“可問出來什么了?” “留的那人口中藏了啞藥,”殷問崢垂下眼,認真的替江棠舟處理傷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讓他寫字,也不肯寫,估計是個死士?!?/br> 江棠舟“哦”了一聲,突然有些煩躁——其實他有點懷疑人是勤國那邊派來的,卻又沒什么證據(jù),不知道殷問崢會不會查出來一些什么。 不過,殷問崢也已經(jīng)查出來一些他的事兒了。 “疼嗎?”殷問崢看著血rou模糊的傷口,雖然沒有傷在自己的手上,卻也覺得自己同樣的部位一陣又一陣的疼。 江棠舟卻好像這傷口沒長在自己身上似的,從頭到尾都沒發(fā)出任何動靜。 聽到殷問崢的問話,江棠舟反而愣了一下,有些受寵若驚似的道:“一點小傷而已,沒什么?!?/br> “這還小傷?”殷問崢手下稍微使了點力氣,江棠舟果然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卻也仍沒說什么。 “真的無礙?!苯闹坌α诵?,道,“把布料剪了就好了,自己會長好的。”他說著便要起身。 殷問崢猛地一下摁住了他的掌心。 江棠舟動作微僵:“怎么了?” 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持續(xù)了一陣,殷問崢才開了口:“一點小傷也是傷,你坐著,別動。” 江棠舟猶豫了一下,才又坐下去。 殷問崢擰著眉頭道:“小傷不放在心上,等真有了大傷,還來得及嗎?” 藥粉灑在血rou模糊的傷口上,江棠舟下意識的往后躲閃了一下,殷問崢箍住他的手腕沒讓他動得更多:“疼?” “……還好?!?/br> 江棠舟低著頭,從殷問崢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極長的眼睫毛,幾乎將灰色的瞳仁也給擋完,鼻尖的痣因為燭光而格外明顯。 “我輕一些?!币髥枍樥f著,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顆黑乎乎的東西,直接塞到江棠舟的手里,“要不然含著?” “這什么東西?”江棠舟問他。 “梅子糖?!币髥枍樀?,“昨日老三家的那個小丫頭塞我手里,我當著她的面也不好扔了,便放到了今日,應該……還吃得吧?” 江棠舟笑了笑,將暗紋的外包裝紙給扯了,梅子糖放進嘴里,一股酸甜的味道在舌尖彌漫,江棠舟其實不愛吃甜食,覺得太膩,所以這顆梅子糖是酸甜的,反倒是對了他的胃口,眼睛都微亮了亮:“還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