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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沒等殷問崢開口,他便道:“毒沒有了,是嗎?” 殷問崢眉間微跳,他本來還在想,興許連江棠舟自己都不知道為何,但看樣子,自身的情況,江棠舟是非常清楚的。 殷問崢在案幾旁坐下,沉默了片刻,才低聲詢問道:“為什么?” 江棠舟笑了笑:“我可以不說嗎?” 殷問崢沒說話。 江棠舟便嘆了口氣:“你也有很多事情瞞著我,我從來不追問,是因為我知道,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既然是秘密,那當然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更何況我是勤國人,你對我有戒備實屬應該,所以我從來都不追問?!?/br> 江棠舟摸索著要去拿案幾上的熱茶,卻半晌都沒找到,還是殷問崢將邊角旮旯的東西拿過來遞到了他的手上。 江棠舟喝了一口,這才繼續(xù)道:“將心比心,我也有很多秘密,同樣也不希望你追問我?!?/br> “你可以問我?!币髥枍樁ǘǖ目粗?,說,“你問我,我便會說?!?/br> 江棠舟的手微微一僵,那盞熱茶送到嘴邊,guntang的茶水燙著了他的下嘴唇,他卻半晌都沒有挪開。 他難得有如此強硬的時刻:“可我不想說。” 殷問崢這就懂了,從江棠舟的嘴里,他肯定是拗不出什么東西了。 “那你為什么要幫我擋那一下?”殷問崢動也不動的看著他,眼神里閃爍著復雜的情緒,“我問你這個,你總可以說了吧?” 江棠舟這時才將手中那盞茶一飲而盡,擱置在桌上,又要去摸茶壺,殷問崢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悶聲道:“別動,小心燙著自己?!币髥枍樚嫠巡璞K里面的水給填滿了,又補充一句,“先別喝,現(xiàn)在燙得很?!?/br> 江棠舟“哦”了一聲,眼神直直的盯著前方,像是在發(fā)呆:“我也沒多想什么?!闭f完,江棠舟搖頭輕輕的笑了笑,“事情發(fā)生的太快,我沒來得及多想。替你擋只是下意識的一個反應而已,覺得不想讓你受傷?!?/br> 江棠舟察覺到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更用力了一些,緊得他手腕生疼。 他只是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便被殷問崢給察覺到,松開了手。 “疼嗎?”他問。 江棠舟扭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說:“還好?!?/br> “我說你的后頸?!币髥枍樥镜剿纳砗?,伸出手撩開他披散的長發(fā),露出纖細修長的脖子,后頸靠近耳垂的位置,有一顆鮮紅的點,像是一顆本就生在那里的紅痣,跟江棠舟鼻尖那一顆如出一轍。 江棠舟還不知道自己這里留下了永久的痕跡。 殷問崢的拇指摩挲過他的這處傷口,粗糲的觸感讓江棠舟有些發(fā)癢,下意識的往前躲了躲,道:“也還好?!?/br> “……”殷問崢無聲的嘆息,“什么事情到了你的身上,好像都是還好?!?/br> 江棠舟笑了笑,沒說話。 “你又救了我一命?!币髥枍槻诲e眼的看著對方,似乎要把這張臉鐫刻到心底去,“你本可以用這一次救命之恩來換點什么,比如說那三件事一筆勾銷,甚至要求我送你回勤國,想盡辦法我也會為你做到?!?/br> 江棠舟先是一愣,緊接著笑道:“我現(xiàn)在提要求還來得及么?” 殷問崢也跟著他笑了兩聲:“你真是……” “問錚,”江棠舟喊他的名字,正了正神色,道,“這點毒對于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因為只是我的舉手之勞。” 殷問崢深深地望著他:“可若不是毒呢?” “嗯?” “若是一把刀,一柄劍,你還會……”殷問崢咽了口唾沫,心底升起一種緊張來,“你還會替我擋嗎?” 江棠舟轉(zhuǎn)動了一下手中茶盞,淡然若水:“會吧。因為替你擋的時候,我并未思考那東西是什么。” ………… 美人殺于江棠舟來說,真的什么也算不得,第二天他便能夠下地了,第三天便痊愈如初,就好像根本就沒有受傷一樣。 又過了兩日,便是凌應翀的生辰。 早在江棠舟將生辰禮送去四皇子府的那一日,四皇子府就送來了一張請?zhí)?,邀江棠舟當天出席四皇子府參加生辰宴,不過江棠舟并未打算去。 只是令江棠舟沒有想到的是,凌應翀居然親自過來接人。 堂堂四皇子,竟然為了一個敵國來和親的太子妃而紆尊降貴的來門口接人——雖然打著的是路過順便和太子一起回去的旗號,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怎么回事。 流言蜚語更是塵囂日上。 所以上馬車之后,殷問崢的臉幾乎快要垮到地上去。 江棠舟也覺得非常尷尬。 不過所幸,四皇子這下馬威似的動作在太子府外便結(jié)束了,真正到了生辰宴上,他就收斂了很多,只偶爾同江棠舟搭話幾句,毫無失禮之處,就好像之前是故意做給殷問崢看的一樣。 江棠舟全程跟在殷問崢的身側(cè),倒也沒出什么岔子。 生辰宴結(jié)束,殷問崢納了一身疲憊,上了馬車后便開始睡覺,江棠舟坐在另一側(cè),與他隔了十萬八千里遠,也合上眼休息。 直到下了馬車,進了太子府,殷問崢才把憋了一天的話說出來:“你就沒什么與我解釋的?” 江棠舟一頓:“什么?” 殷問崢可不敢真正的表現(xiàn)出來自己的不爽,于是故作輕松的笑了笑,手中的玉笛輕拍著自己的掌心,道:“你說呢?”他挑了挑眉,才繼續(xù)道,“作為孤的太子妃,和老四總是這樣親近,你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