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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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燈草色的華服上刺遍同色的團狀圖紋,隱隱約約不可辨其形,顏色依舊是寡淡了,像是發(fā)喪天的月亮。 再伴這亂雪昏天,枯服縞衣,生生在仙尊這具萬金不摧的身軀外,搭造出了副凄清的冬夜晚景。 莫青團微皺了下眉頭,還是挽袖向玄微仙尊做了個“請”的手勢。 觀山鏡不啟用時,鏡面亦有變化,當下便是茫茫大片的皓白在其中,若玉石中雜亂的棉絮,亦如同撕碎的雪。 玄微仙尊邁出三步,走入鏡照之內。 還因苑內的仙僚們蠢蠢欲動,偏還要端住仙君的架子,不肯太過表現出八卦好奇。 可兩側的隊伍卻在他們不知不覺的默契中,變擠變窄,整齊地往前挪了半塊青磚的距離。 站在后排的幾個仙君更是欲蓋彌彰,用扇子掩住半張臉,再在扇后伸長了脖子,左右晃動腦袋,試圖找出視野空隙。 倒也不怪他們如此大膽,拼上失態(tài)的風險也要搶個好的觀望點,實在是有關玄微仙尊的八卦,有個特點—— 不爆則矣,一爆就會是個大料! 當年這尊大神將凡間的妖木種在自家府邸的后院,說是還救命恩情,光是這一樁,便已在九重天傳岀滿天桃花緋聞。 后來又聽說他閉關閉出了狀況。 誰不知這閉關能有什么意外狀況,無外乎是走火入魔,是為心性不定的緣故。 心不定,便是心亂了。 諸仙心思千回百轉,還因苑內唯余長風呼鳴,碎遍地瓊英。 玄微站定后,觀山鏡光滑的鏡面暈開層層波紋,如以水投石,蕩出陣陣漣漪。 不消片刻,便有人影浮顯。 眾仙定睛一看,觀山鏡內映出的身形同樣偉岸,白衣配劍,銀鶴華冠,與玄微的本體幾無差別。 兩者一虛一實,一內一外,苑內風雪不止,竟成淵渟岳峙之勢。 “——紀沉關?!?/br> 這三字名姓自冥君口中落地,兩旁便略傳來些細碎的動靜。 有仙者與人咬耳道:“……沒記錯的話,紀沉關是云蓋宗的宗主吧?” “對!就是那個云蓋宗,百年至今都還有傳承的煉器宗門,能鑄近神法器,連天界也有很有名聲的?!?/br> 歷劫成了條黃狗子的仙君聽罷,以手撫膺長嘆道:“怎么同樣是神仙,天上地下的差距都這樣大!” 冥君則對這些小話充耳不聞,眼珠滑掃過神器上浮現的名姓,身后因果賬目閣“咔噠”拉開,照舊有青藍封皮的冊子凌空飛出,落在烏須手中。 那書冊被他二指夾住,紙頁“嘩啦嘩啦”于風雪里向兩側攤開,恍若一只在凌寒中掙扎不休的蝴蝶。 因果賬冊查得極快,立即定位到玄微的因果虧欠之處。 冥君按部就班把冊子倒轉給玄微去讀,抬眸卻見對方仍在注目鏡中的歷劫身。 “仙尊,上前來罷?!蹦鄨F語調愈冷:“來看看汝的因果?!?/br> 玄微終于從鏡前離開,轉身走向因果冊。 他的衣袖極長,垂手時幾乎可以逶地,故而沒有人能察覺到,袖中玄微的手指始終緊收,指甲深深嵌進了掌rou。 雪幕替他擋住了重重合上眼的一剎,再度睜開時,那對深不見底的眸中,竟有幾分近鄉(xiāng)情怯的神態(tài)。 他走到冥君的玉桌前,像是快要得到一個等候多年的結果,忐忑不安,誠惶誠恐。 緊張與迫切拉扯著他的眼睛,眉眼間的沉沉郁色卻冰消雪融般化開,他目光堪稱小心地放在了平攤開的因果冊上。 在“紀沉關”的隔頁,有個名字在閃爍紫光。 “紫筆勾名。”冥君像先前出現金筆勾名時那樣,解釋起這個之前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冥君道:“這就意味著,這只叫‘倚妝’的小桃花妖有別樣機緣,沒有轉過世,他對仙尊你有救命的因果恩情。” 救命之恩,這在因果賬目中算是極重的分量,可聽聞此言,方才還拭目以待的仙君們卻大多失望地塌下了肩。 連純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鳳君也被掃了興,對jiejie珠鳴道:“那個倚妝,而今不就種在玄微君的院子里嗎,我以前還見過他呢?!?/br> 越想越不服氣,鳳君說出了眾仙神的心中所想:“難道古神后代就這樣受偏愛嗎,他的因果恩人都種在院子里了!大不了助那桃花妖成仙,這因果就能還上大半,太省事了吧!古神怎么不偏寵偏寵我?” 珠鳴毫不客氣地在大庭廣眾下揉起老弟的腦袋,直到把他的頭發(fā)搓揉成了個亂蓬蓬的鳥窩,轉身朝還因苑門口走去,招呼道:“沒意思,走了。” 熱鬧已然散了,權位高的幾位仙君要回去計較自己的因果,便三兩結伴向冥君和玄微仙尊拱手告辭。 不敢走的小仙們則百無聊賴,各自找了個角落對著墻或優(yōu)曇缽華發(fā)呆。 冥君走流程式地對面前的仙尊頷首,讓他快快讓位給下一個。 誰知仙尊還不打算挪窩了,直挺挺站在原地。 “仙尊可還有甚么要問的?”冥君道。 “……不對?!毙⑾勺鹦乜谄鸱鼭u急,“你這冊子不對……因果不應該是這樣……不是桃花木,我應該、我應該……” 他眉峰收攏成川,像是在忍受某種無形力量的折磨,講出的字句竟是連貫也做不到,到后來咬字都綴了氣音:“……我應該有一只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