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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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在提及龍君時,那對空洞的眼珠才會亮起一剎的光芒。 龍鳳均有不死不滅不入輪回的法子,鳳凰涅槃,神龍歸胎,海洋是龍族的發(fā)源,琉璃臺的人在水蓮洲周遭海域艱難地撈出了些龍珠碎片,再取之化洲的龍骨,投入養(yǎng)龍池,竟真的生出一枚蛋。 可那蛋上暈開朱紫的紋路,恐是龍珠在骨瘴侵染的海水中浸泡太久,加之硯辭死前已嚴重發(fā)病——這是歲年最后唯一自陳的供詞。 “你是否要求龍君去往出口處看守,催促花靈踏入陷阱?” “否?!?/br> “歲年!硯辭君是否包庇你與骨瘴,欲圖放你們逃走?” “否,他糊里糊涂,把我當成他的兒子。” “你有何證明?”琉璃刑臺的殿主問道。 “鳳凰兩人可證明,當日為助龍君治傷,我們三人商議出的這個方法?!?/br> “他二人均為水蓮洲活口,不可為證!” 旁聽的鳳君拍案而起,“那你要怎么證明?!” “琦羽殿下,你與這貓妖私去雪域,驚動血藤,那藤蔓與水蓮洲上同種,乃是骨瘴的化體,你們知而不告,礙于你鳳凰族擔保,否則本君頭一個便提審你?!?/br> “放|屁!”琦羽勃然大怒,“我報了,你們誰去查了?!” “鳳君殿下,你報給了誰,所報文書現(xiàn)在何處?” “我——”琦羽語塞,因被那血藤打得太慘,他好面子,只給jiejie說過,又怕被罵,寫的文書也不完全,記錄怕是與雪域的情況有出入,況且他也只是給族中長老報過,當天報當天就被退了回來,讓他別亂寫。 琦羽渾身發(fā)抖地被珠鳴按坐下,刑臺殿主繼續(xù)問歲年道:“琉璃使所查,龍君與你關系甚密,你可認?” 停頓片刻,又道:“龍君領你游玩人界,又舍命救你,與你可有私情?” 這下連珠鳴也坐不住了,殿主道卻喝令道:“鳳凰,再干擾問詢,請你們二人離開琉璃臺!” 歲年眼睫微動,抬眸道:“那便是我誘惑了他?!?/br> 殿主一驚,攥緊筆桿剛要落墨,又念及沒有問這個誘惑是用骨瘴還是其他法子,才要開口,卻聽那貓妖促狹地笑道:“你不就是想聽我這樣講嗎?” “大膽!”殿主當即變了臉:“九天刑問重地,豈容你玩笑!” 歲年盯著他半晌,松下肩膀,道:“我在九天需要一個依仗,他把我當成兒子,處處維護我,我認他這個爹有何不可?但他救我那便是自己犯病,至于我身體里的骨瘴,大約還指望不上這樣一位病弱的龍君。” 他在袖中握緊拳,道:“話已至此,要殺要剮隨你們便吧?!?/br> 珠鳴胸口窒痛,在水蓮洲時她亦吸收了少許骨瘴,無處不難受,難以想象鎮(zhèn)獸這么多年來如何挨過。 而今任何的說法均沒有憑證,珠鳴卻是知曉,是他們主動說服歲年,去暫且認下龍爺爺這個父親。 要是烏云蓋雪真的步步為營到如此地步,那么他哪里會淪落到眼下的困境,他們分明是先定了這小仙君的罪,教他無處辯解。 ……他們抓他來,怎能不先問問他究竟有沒有做這件事? 殿主見歲年再不愿配合答話,令手下將他拉下去,先在小高臺栓個幾日,延后再問。 這琉璃刑臺專司九天審訊,除斷仙骨碎仙魂的大刑臺外,另設有十二座小高臺,各有磋磨心神的法子。 歲年被押到風雪小高臺上,高臺風割如刀、吹雪如刃,溫度低得堪比雪域,長鎖拉住他的雙臂,鎖鏈上已結滿寒冰。 兩個時辰歲年暈過去三回,下沉的身子致使手臂被拉拽的像是要斷裂,而當他第四次轉醒,費了好半天的勁兒才看清眼前的仙尊。 玄微站在這滿天風雪中,恍如歲年飛升九天時,所盼望的奇跡。 他總以為紀沉關總不會舍得自己吃苦頭,那天雷幾乎要碾碎他的魂魄,那時他也是這樣,雙腿站都站不起來。 在朦朧中他以為紀沉關來了,可那只不過是個狂妄的幻覺。 眼前的這個卻不是他。 所以奇跡啊真是哄小孩子的東西。 歲年嘲弄地想,他再不打算與這位仙尊多言半句,多少也知曉此人為何而來,便低頭不搭理。 玄微亦未開口,他的神色掩在風雪后,歲年不能也懶得去看。 仙尊的手掌在袖間抹過,一面古樸的鏡子自層層疊疊的袖內飛出,盤旋著升上半空,發(fā)出嗡嗡的低鳴。 是子夜鑒。 歲年在聽聞這嗡鳴聲的剎那渾身一顫,振落了身上的覆雪。 興許是在子夜鑒下嘗過痛徹心扉的滋味,即使心中早已明晰會有這一刻,他仍止不住戰(zhàn)栗。 “兩個選擇?!毙⒌穆曇袈爜砻爝h如在天邊,“取出內丹后,我送你去輪回,或是我全力留你殘息,留在龍君身邊,作為引渡他骨瘴的容器……何日他蘇醒,你何時方可離開九天,去凡界以凡人的身份渡過往后余生。” 兩個選擇,是即刻取死,還是在人界茍延殘喘幾年再死。 “好生思量。”玄微道。 “我若說我想活,仙尊你有方法嗎?” 風雪狂聲竟壓過了玄微的回答,他似乎是呼喚了聲歲年的名字,聽來頗有幾分無奈的隱忍。 歲年自嘲地想自己是昏了頭,這仙尊要是真的對自己有半分的憐憫,也不至于連個隔絕風雪的屏障也不愿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