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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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挺拔的身影浮現(xiàn)在秋千架后,烏云蓋雪像是注意到了,還故意不去回頭。 骨節(jié)分明的手便伸過來捏他的臉頰,歲年乘機在那人手心里蹭了蹭。 清凌凌如玉石般的嗓音里含著笑:“年年在說誰的壞話?。俊?/br> “誰不回來就在說誰嘍?!睔q年瞇起眼,是在埋怨的調(diào)子,神情上卻是舒適愉快。 他呼嚕呼嚕的愜意著,嗔怪道:“紀(jì)呆瓜,害本大爺?shù)攘撕镁谩!?/br> 那身影渺渺綽綽,隨時會乘風(fēng)散去,可兩人親密無間的姿態(tài)像是將這縷風(fēng)也糾纏挽留。 玄微稍抬了下頜,眼中諸多情緒涌動,卻半步上前不得。 直到夢境坍塌,他也沒能靠近。 然而,他最終記得的是青坡半山,開滿了藍(lán)色的蝴蝶花,如同交織的紛繁命軌。 玄微仙尊自床榻上翻身而起,盤腿打坐,遲遲不能入定。 他便索性去推窗,讓清涼的夜風(fēng)刮入室內(nèi),驅(qū)散了仿佛自夢境里蔓延而出的,柔軟縹緲的蝴蝶蘭顏色的霧氣。 玄微心下不悅,次日辦公時月靈們都怵他沉著臉,分明就是不高興。 白虎再來匯報追查機錦的近況,無外乎就是不知所蹤之類,玄微聽得有幾分厭煩。 九天的這些事處理起來無休無止,永遠(yuǎn)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天君如此,太子如此,到他這里也不過如此。 玄微索性去庭院中透氣,玉融按規(guī)矩要跟隨侍奉,身后卻綴了條尾巴,乃是個矮矬矬的小仙君。 近來,天君有意過繼個孩子到名下,作為未來的繼承人培養(yǎng),一來二去竟送來了七八個孩子,定期會到玄微這里聽他講書。 其中這個年紀(jì)小的乳名炒栗子,與天帝有點血緣,被不知從人界哪個犄角旮旯翻找出來,塞到了九天帝君眼前。 炒栗子成日里往披銀殿這跑,要玉融變成大白虎給他摸摸抱抱,算是徹底賴上了他。 但好在平日里懂事,并不會打擾大人議事,只乖乖站在門口,見大白老虎出來,眼疾手快拉住玉融的衣邊,小跑著跟了出來。 玄微站在廊下觀庭中落花,問玉融道:“你可去過凡間的云蓋宗,那里可有青坡,可有花草?” 玉融不解其意,如實道:“回師尊,骨瘴曾在云蓋宗附近爆發(fā),其方圓百里的土地皆化焦土,弟子去時雖已重新長出碧草,卻不曾見過花。” “你如何看待歲年?” 玄微話鋒一轉(zhuǎn),竟直接問了出來。 向來無所不答的玉融沉默了,半晌后,他恭恭敬敬地向師尊行禮。 炒栗子不懂白虎哥哥為何要行此大禮,眨巴眨巴眼望著他們。 玉融道:“師尊,弟子答不上來。” 玄微便輕笑,炒栗子以為他要發(fā)火,往后退了半步,抓緊了白虎的袖口,卻又用小短腿用力往前邁了一步,像是要給玉融抵擋第一波尊上的脾氣。 玉融用袖子給他遮了遮,對玄微道:“師尊,您若經(jīng)歷他的一生,或可有答案?!?/br> 從任何人口中所形容出的歲年,皆不是真正的他。 若不能心靈相通,又怎樣能去輕蔑傲慢地評價,這是玉融從人界學(xué)到的道理。 人界罕有感同身受,但他們是仙者,他們可以做到。 “是呀是呀!”炒栗子也聽過披銀殿內(nèi)的留音石,總是問玉融烏云蓋雪在哪里,烏云蓋雪什么時候來啊,玉融便只能哄著他。 炒栗子鼻子里出氣,他自己在人界也有只三花,便道:“而且貓咪也不要誰來說它是好是壞啊,世上的人那么多,哪里都會喜歡貓咪呢?貓咪的愛也是很少的,只要它喜歡的喜歡它,這樣就夠啦!” “若不喜歡呢?”玄微問。 炒栗子哪里預(yù)料到尊上會來發(fā)問自己,分明是害怕,小小的腰板還是挺了挺。 他是從人間找回的遺孤,上九天來前過了很長一段饑寒交迫的日子,早已識遍眼色。 他知九天踩高捧低,越怯弱越被欺辱,于是從不輕易在人面前膽怯,他也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禮,用老成的口氣道:“回尊上的話,野外貓咪最是機敏,不喜歡它們的,自是會遠(yuǎn)遠(yuǎn)避開?!?/br> “若不避開又是如何?!?/br> “怎么會有不避開的啊!” 炒栗子鼓起臉?biāo)妓髌?,頓時有幾分傷心,原來披銀殿里住了只這么笨笨的貓咪,它一定吃過很多苦頭。 以前在人界,他就見過被拋棄的貓貓狗狗,主人帶他們走很遠(yuǎn)很遠(yuǎn),到另一座鎮(zhèn)子上,讓它們留在原地,從此一去不回。 它們便會循著氣味找回去,如此反復(fù)多次,直到被斥罵毆打。 或者假若送的足夠遠(yuǎn),此間有東西南北四方大道,天地之廣,它們再也找不見回去的道路。 炒栗子道:“那它便是傷了自己。” * 夜深時分,玄微在書房坐了許久。 他將那支玉笛從封印中取了出來。 而此刻玄微也才注意到,這玉笛通體蒼翠,卻在掛穗前幾寸,有抹淡淡的紅痕。 他探到其中封存的法陣不可逆,甚至未必能承受住他作為仙尊的神力。 但他還是將神力注入其中。 陣法啟動,晴山色的光華剎那漾開。 “沉”字一閃而逝,一只青藍(lán)色的蝴蝶翩躚飛出,灑下細(xì)碎的光點。 周遭的景象在融化,唯有蝴蝶在眼前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