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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喬住了嘴,半晌才道:“那我還是寫話本吧?!?/br> “寫什么話本,你就不能依靠一下我嗎?” 顧喬看著他,有些苦澀地笑了笑,“你我本就不是良緣,我若還伸手向你要錢,那我成什么了?” 項澤南剛熄下去的火氣又被他不是良緣這幾個字點燃了,“什么叫不是良緣?!” 顧喬這次沒哄他,也沒解釋,低頭站著,像犯錯了但又固執(zhí)地不想承認錯誤的孩子。項澤南捏住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一字一頓地問:“什么叫,不是良緣?” 顧喬被迫與他對視,眼睛里浮起霧氣,艱難地答道:“自古,君臣之禮、倫常之綱,容不得,分桃斷袖……” 項澤南瞋目而視,手上用力得要捏碎他的下巴,抖了抖嘴唇,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顧喬被他捏得很痛,揚頭躲了躲,小聲道:“殿下……” 項澤南松開手,看了一眼他被捏得發(fā)紅的下巴,垂眸道:“原來你是這么想的,跟我虛與委蛇的時候,你很痛苦吧?” “不是虛與委蛇,” 顧喬忙道:“我對殿下的喜歡…… 是真心實意的?!?/br> 這是顧喬第一次對項澤南說喜歡他,而他卻高興不起來了。他提了提嘴角,話里沒什么溫度地說:“是嗎?不是良緣,你也喜歡?” “殿下,” 顧喬叫他,又張了幾次口,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些話來:“臣顧喬,愿傾盡全力助殿下奪取東宮。若不幸敗北,亦甘愿與殿下共赴黃泉;如若得勝,殿下榮登九五之日,還請放臣回去做廉州司馬?!?/br> 項澤南瞪著他,心頭的鈍痛從胸口一直爬上喉嚨,讓人眼眶發(fā)酸。感覺有什么東西要奪眶而出,他立刻轉(zhuǎn)過身去,邊往外走邊不容置疑道:“不會敗北,也不會放你走!” 第40章 作者有話說:老三:老婆別怕,我馬上來救你。 吳恒敏銳地發(fā)現(xiàn)自家殿下從小顧大人家里出來的時候有點不大高興,但他不敢多問,兩人沉默地從鱗次櫛比的房頂上往皇宮的方向飛掠而去。 快到皇宮的時候三殿下卻突然停了下來,吳恒腳下差點沒剎住,撞在了他背上。 “去老大那里?!?nbsp;三殿下道。 吳恒又只好跟著他往昱王府去了。 昱王已經(jīng)沐浴更衣準備睡覺了,他蒙著眼睛多年,練就了非一般敏銳的聽覺。 窗欞一響,他立刻握住枕頭下的匕首,沉聲道:“什么人?” 昱王睡覺之前摘了蒙眼的白紗,這時露出一雙瑞鳳眼,跟皇帝很相似。他看到窗戶被人從外面打開,穿了一身夜行衣的老三就跳進來了。 昱王立刻坐起來,“出什么事了?” 老三面色凝重地看著他,看得他心中一緊,“宮里出事了?” 老三搖搖頭,自顧自坐下來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喝完水又呆了呆,才開口道:“顧喬說他喜歡我?!?/br> 昱王翻了個天大的白眼,又倒回去躺下,扯過被子蓋住自己,閉著眼睛說:“慢走不送?!?/br> 老三坐著沒動,昱王等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道:“你就是來炫耀的?” “他說,若是我們失敗,他就跟我一起死,若是我們成功,就讓我放他回廉州做司馬?!?/br> 昱王愣了一瞬才明白他在說什么,冷笑了一聲:“看來他腦子比你清楚。”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們那些文人,最在意什么生前身后名。了卻了君王天下事,他就可以桃花流水窅然去了,生怕被人寫進《佞幸列傳》里?!?/br> 昱王撐起來斜靠在床上欣賞了一會兒弟弟失落的樣子,半晌才道:“你這么在意他,他就會成為你的弱點。這對要做君王的人來說不是好事,比如何貴妃之于乾陽殿里那位?!?/br> 老三不滿道:“你怎么能把顧喬跟何貴妃比呢?能一樣嗎?” 昱王笑了起來,“是不一樣,顧喬不能生孩子?!?/br> 老三還待說話,門外突然響起兩聲短促的口哨。這是發(fā)生了重大事情的暗號,兩人都嚴肅起來。 “進來。” 老三對著門口吩咐道。 吳恒滿臉焦急地推開門稟報:“三殿下、昱王殿下,小顧大人的住處,放了紅色的煙火?!?/br> 紅色煙火表示遇襲。 老三臉色一變,立刻站起來往外走。 侍衛(wèi)郭炳跪在院子里,見三殿下來了,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后道:“稟殿下,顧拾遺不見了!” 三皇子面色駭人,但語氣尚且沉穩(wěn):“站起來說話,怎么回事?” 郭炳弄丟了人,已經(jīng)快哭了,急道:“殿下和恒哥剛走,就來了個刺客。那刺客身手十分了得,我跟他糾纏了半刻,他打了我一掌就跑了。我就追,追到快出城了我才感到不對,于是連忙往回趕?;氐竭@里,就看到小顧大人不在房里,桌上留了個紙條?!?/br> 郭炳把紙條拿出來雙手遞給三皇子,紙條上寫著一個字:何 吳恒道:“殿下,他們這么快……” 三皇子隨手將字條扔了,冷道:“走吧,去會會他?!?/br> 今日拿到賬本第一件事就是火速將正在打包準備跑路的德祥布行所有人抓進了大理寺,而很湊巧的是德祥布行的老板韓長威竟然跟何方知長得十分相似。 稍一查實,就知道二十年前何方知跟一個叫韓丁玲的女詩人有過一段情緣。這位已經(jīng)香消玉殞的女詩人至今還有不少閨情詩在民間流傳,當時可謂是轟動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