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頁
他已經(jīng)給足了盛彥月的面子,實(shí)在不想忍受盛懷義了。而且盛懷義惡心人的手段只在盛彥月之上,譚渡之一想到他的行事方式就忍不住了。 “做了您幾百年的弟子,您是什么樣的人,我心知肚明。收起您的嘴臉,若您是為公而來,青木宗歡迎您。若是為了我而來,對不起,從被您推出山門擋災(zāi)的那一刻起,我們師徒情誼早已恩斷義絕?!?/br> “您該慶幸,我遇到了葉緩歸。是他讓我留著最后一絲清明,若不然現(xiàn)在落地的就是您的腦袋?!?/br> 盛懷義疼得臉都白了,他慌亂的撿起了地上的胳膊。譚渡之曾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說往東他不會往西。他也知道自己做的過分,想要讓譚渡之消氣沒那么容易,所以他帶著天一居士來了。 他本來覺得譚渡之會看在天一居士的面上聽他說幾句,譚渡之溫厚仁義,給個臺階他就順坡滾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譚渡之竟然連天一居士的面子都不給! 天一居士嘆了一聲:“譚真人,得饒人處且饒人?!?/br> 譚渡之淡定道:“天一居士此言差矣,我已經(jīng)饒了?!?/br> 葉緩歸這會兒明白了,他悄聲問溫如玉:“老溫,他們是不是來找茬的?” 老譚先動手是不對,但是先撩者賤。盛懷義他們不仁不義在先,現(xiàn)在沒有理由讓譚渡之忍下去。 溫如玉樂呵呵的:“喲?看明白了?盛懷義拿天一居士當(dāng)擋箭牌呢。天一居士老好人,最見不得不合禮法的事?!?/br> 天一居士思索了好一會兒:“他,畢竟曾是你的授業(yè)恩師。” 譚渡之道:“我知道,要不然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br> 天一居士勸道:“我聽說譚真人仁善正則,你不該被恨意蒙蔽了雙眼做出有損名譽(yù)的事情來。從古至今,沒有哪個弟子敢對師父舉起劍,就算是叛出師門的弟子,見到曾經(jīng)的恩師也該敬重有加。” “譚真人因?yàn)橐粫r的情緒對盛掌門動手,往小事說是私人恩怨,往大了說,很容易挑起兩宗的紛爭。你現(xiàn)在站的地方是青木宗,你是青木宗掌門的道侶?!?/br> “就算不為了自己考慮,你也該為了你的道侶考慮考慮。青木宗處于混亂之際,你這么做會讓青木宗名譽(yù)受損?!?/br> “譚真人,看在我年長于你的份上。我勸你一句,趕緊給盛掌門賠禮道歉,這事還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譚渡之本來面露嘲諷,可是當(dāng)他挺天一居士說起青木宗時,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葉緩歸一眼。只見葉緩歸眉頭微微皺起,似乎不太開心的樣子。 譚渡之不后悔出手傷了盛懷義,他只后悔考慮得不夠全面。如果他是一個人,盛懷義是死是活他不在乎。但是他之前就與葉緩歸捆綁在了一起,就算他不在乎,小葉子也會在乎。 他還小呢,他還想著做一個強(qiáng)大的修士。將來他還要在修真界行走,怎么可以因?yàn)樽约鹤屗拿暿軗p? 譚渡之沉重的思考了片刻,剛想開口說話,就見葉緩歸上前一步擋在了他面前。 葉緩歸難得的沉下了臉:“方才聽天一居士說起了青木宗和我,那我就有話要說了。” 眾人豎起耳朵,一般這種情況,青木宗宗主代替譚渡之道個歉,就不會傷了兩個宗門的和氣。他們覺得葉緩歸應(yīng)該不會得罪萬仙盟和九霄仙門吧,畢竟是譚渡之先動的手。 不等譚渡之反應(yīng),葉緩歸清清嗓子就開口了。清爽的少年嗓音傳得不太遠(yuǎn),卻鏗鏘有力。 “就在剛才老譚對我說,萬仙盟的盟主同四位長老都是真性情的修士值得深交。在我的理解中,真性情的人都能成為大人物。所謂大人物,眼見大,格局大,可以透過事情的表象看到內(nèi)里,能夠明辨善惡與是非。” “天一居士,您剛剛說老譚的那些話,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他認(rèn)真的說道:“我第一次給譚渡之寬衣時,他身上沒有一塊好rou,四肢的經(jīng)脈被他的同門挑斷。你們可以想一想,一個沒有修為的人,經(jīng)過了重重酷刑之后會是什么樣子。我第一次給他擦身體的時候,擦了足足三盆血?!?/br> “我不知道九霄仙門在想什么,別說他是譚渡之,就算他是宗門里面一個普通的雜役,受了傷回宗門,宗門也不該如此對待他。更別說他曾經(jīng)為九霄仙門當(dāng)牛做馬那么多年,給予仙門的,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仙門給他的?!?/br> “他身上的那些傷痕,你們沒有看到;他承受的那些痛,你們沒有體會;他被人嘲笑被人侮辱,你們沒有感受。你沒有資格規(guī)勸他讓他善良,他需要幫助的時候,萬仙盟在哪里?你天一居士在哪里?” “他拋繡球的那一日,怎么沒有人站在眾人面前告訴他們,這是不對的?他被人追殺的時候,你們怎么沒出現(xiàn)?” 葉緩歸眼中有火焰在燃燒:“別拿青木宗說事,也別拿我來要挾老譚。譚渡之在青木宗的地盤上,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別說剁了傷他的人的手,就算取了盛懷義的性命,我也支持。” “我成為宗主,是為了保護(hù)身邊的人。我想變得更好更強(qiáng),是為了自己能夠更加自由。如果說成為了宗主反而讓我和我身邊的人瞻前顧后畏首畏尾,那就是得不償失。我們不挑事,但是也絕不怕事。” 葉緩歸正色道:“譚渡之沒錯,錯的是盛懷義。我不評價他是個什么樣的掌門,單就個人恩怨來說,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要求一個被害者對施暴者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