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雪夜 第1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妖道難撩、禁欲總裁,真能干!、萬人迷O(shè)靠咬A來續(xù)命、明月席地而坐、神域、佛動心、王妃她恃寵而驕、星際第一保護(hù)精靈、都市之至尊戰(zhàn)帝、打了幾份舔狗的工(快穿 高H)
“門沒上鎖?!?/br> 大概是符姨出門忘了關(guān)。 周夢岑攏了攏披肩起身,眼底又恢復(fù)了人前那種冷傲疏離,不過臉上依舊掛起標(biāo)志性的禮貌微笑,用手背抵著下唇,低咳了兩聲。 “秦總先坐,我讓秘書過來?!?/br> 隨后走到另一扇落地窗邊,側(cè)身拿起茶幾上的座機(jī),想打個電話讓蘇琪過來泡壺茶。 蒼天為鑒,她一早上坐這里都沒怎么咳,只是突然見到他,情緒有些激動,才引起喉嚨干癢。 周夢岑不覺得自己今天的狀態(tài),能招架住這尊不請自來的大佛。 秦墨亦緩步走了過去,在她剛撥完號時,毫無預(yù)兆地伸出手。 骨節(jié)分明的修指按住座機(jī)的掛機(jī)鍵,他淡淡抬眸:“剛在樓下碰見蘇秘書和羅助理,說是出去接符姨。” 握著電話的手一頓,周夢岑仰頭,望向他眼眸。 兩人此刻靠得不遠(yuǎn),他西裝革履、身材高大傾身站在她身前,只怪今天窗簾大開,沒有阻擋住熱烈的陽光,就這樣散漫落在他身上,襯得他竟有幾分溫和斯文。 今天的他,身上沒有煙味,顯得那股烏木沉香愈加濃烈,在鼻尖竄動,輕癢難耐。 周夢岑心里有些亂,頭也有些昏沉,說不清是因為病了,還是別的什么,只覺得室內(nèi)的熱氣好像失靈了,身上的披肩也失去了保暖功能,否則她明明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渾身發(fā)燙,卻有股寒意像是從骨縫里浸入,蔓延至全身,到顫栗的心口、發(fā)癢的喉間。 她放下電話,又情不自禁咳了一下,順手按了下茶幾上面燒水壺開關(guān),抬了抬手,指向?qū)γ娴膯稳松嘲l(fā):“請坐?!?/br> 秦墨在對面落座后,稍稍抬眼,不動聲色掠過她的臉。 大概是不準(zhǔn)備外出,她妝容簡單,瘦弱的身子裹著一張綿軟的披肩,又因發(fā)著燒,本就白得透亮的皮膚,看起來幾無血色,有種形銷骨立的破碎感,只是那抹冷漠蔑視的眼神,增長了她凌人的氣勢,整個人看去仿佛白色凈瓶中,一枝折了綠葉的玫瑰,只豎起渾身的刺保護(hù)著最后的骨朵,讓人難以接近。 他下意識與從前那個嬌縱明艷、開朗熱情的周夢岑作對比,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眼前的周夢岑,一無所知。 甚至陌生到難以怨恨。 “嗡嗡嗡”的輕微燒水聲響起時,周夢岑將短發(fā)勾至耳后,清了清嗓子,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秦先生今天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秦先生? 秦墨在對面落座后,目光直視她,語氣不咸不淡:“聽聞周小姐生病,喬治不巧今天有重要會議,特地讓我過來探望?!?/br> “勞煩您費心跑一趟了,請轉(zhuǎn)告喬治先生,我很好?!?/br> “我想,我還不至于成為一個話筒?!鼻啬p笑一聲,目光倏然冷峻,“還是說,周小姐就喜歡玩這種傳話的游戲?” 周夢岑不明白他的指桑罵槐,扯了扯唇角:“沒關(guān)系,我會親自回電,感謝他的關(guān)心?!?/br> 氣氛有些劍拔弩張,但好在,水很快燒開了,她拉開茶幾下面的抽屜,頓了兩秒,又問:“秦先生喜歡喝什么茶?” 周夢岑沒想明白,秦墨為什么會過來,如果只是為了完成gee給他的任務(wù),那這個茶,他估計也不會愿意喝。 只是作為生意人,流程還是要走一趟。 “不必,我問兩句話就走?!?/br> 周夢岑默了兩秒,然后關(guān)上抽屜,只給他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開水遞過去,等著他下文。 走個形式而已,也許等不到開水變冷,等不到他說完那兩句話,他就該走了。 秦墨伸手去接,指腹猝不及防碰到她手背,只覺得要被她的冰冷凍傷。 再抬眸看了一眼她緋紅如煙霞的臉頰,忽覺有什么堵在喉間,發(fā)泄不出來,只定定望著她。 墻上復(fù)古的掛鐘,發(fā)出滴答的聲響,室內(nèi)雖然安靜得針落有聲,但可以清晰感覺到時間在指尖一幀一幀地流逝,這樣靜默相坐一隅的場景很美好,像是夢里才有,讓人不忍打破。 周夢岑略垂著頭,端起自己那杯熱白開,冰涼的指尖被熱度灼燙,心里卻像霜雪不止,冷到她牙齒發(fā)酸。 他這樣看著她,她會心虛。 半晌,周夢岑抬眸:“秦先生要問什么?” 秦墨身子往后一靠,看著她的目光似有幾分認(rèn)真:“我想知道,當(dāng)年周小姐費盡心思追我,究竟是為了什么?” 周夢岑捏著玻璃杯的手指一頓,guntang的熱氣凝結(jié)成霧沾在睫上,隱隱有些濕潤。 時隔七年,他依舊沒有質(zhì)問她拋棄他的原因,只對她追他的緣由耿耿于懷。 如果不是真心,為什么撩撥的人偏偏是他? 如果不是真心,為什么那晚要拉他共沉淪? 周夢岑盯著那張平靜又漠然的臉,目光輕掃了一眼他的左手,那里今天倒是干干凈凈的,不知道為什么沒有戴訂婚戒。 她不禁猜測,大概是婚前無意碰見前女友,想來個徹底了斷。 也是,她該給個交代,好讓人清清白白的去開始新生活。 “忘了,”她淡淡一笑,不甚在意,“那么久遠(yuǎn)的事情誰會記得,秦先生還記得,第一次和我見面的場景嗎?” 她的笑容永遠(yuǎn)是那么的優(yōu)雅大方,眼神卻寡淡又冷漠。 秦墨定定望著她,她的冷淡和不愿多言,讓他覺得自己這么多年的執(zhí)著,就是一個笑話。 “也對,不過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默了兩秒,他輕笑一聲,“打擾了?!?/br> 他起身往門口走去,孤傲的背影有些決絕的意味。 周夢岑也站起身,目送他走出玄關(guān),笑容依舊完美到無懈可擊:“秦先生慢走。” 只是待那抹背影消失不見時,笑容頓然凝固。 她轉(zhuǎn)身扶著沙發(fā),望去窗外,倔強看著腳下那片雪白的天地,身子如墜冰窖,又覺得喉嚨發(fā)干,牽帶出來的咳意像是此刻無法躲藏的心思。 “咳咳……” 有些情緒,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 周夢岑下意識捂著腹部舊傷口處,那種熟悉的被抽拉撕扯的痛,差點要了她的命,不受控的生理性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她極力克制住不讓自己再咳出聲。 摁、抵、揪著,幾乎要將自己的腰部擰斷。 過了許久,好不容易等那抹撕心裂肺的痛意消散,她才顫著手,無力呼了一口氣,低頭去端剛剛那杯冷了的白開,卻不小心打翻了玻璃杯,連帶著一杯溫水灑在毛毯上,發(fā)出沉悶地一聲咚響。 周夢岑看著那塊毛毯被水浸潤開來,像是平靜的湖面投入一顆石子后,寂靜散開的余暈。 怔然之際,忽然有人從后背將她攔腰抱起,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腰肢捏碎。 秦墨不知道什么時候折返回來。 或許是聽到她的咳嗽聲,又或許是從未離開過這間房子。 “放開我……” 周夢岑臉色蒼白,聲音沙啞無力,在碰觸到他身上的溫暖和氣息時,那抹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心痛,瞬間放大至全身每一個細(xì)胞,只覺委屈至極。 秦墨不聞不顧,直接將她丟到臥室的大床上,伸手鉗制住她要掙扎起身的動作,近在咫尺的目光依舊冷淡。 “別動?!?/br> 第9章 頂峰 被人橫著手臂按住肩膀,周夢岑無法動彈,心煩意躁抬頭想要厲聲時,鼻尖猝不及防滑過他的臉龐,自下巴至眼瞼。 像一個蜻蜓點水的吻擦過。 他臉上清涼似水,沉穩(wěn)氣息中染了些微涼,像是冰雪之下的烏木沉香散發(fā)出來的香氣,短暫的接觸竟讓她覺得……舒服。 周夢岑不太確定,她的唇瓣是否觸到他肌膚,只覺得那里有些冰涼,而后是更guntang的炙熱。 她恍惚的同時,秦墨也沉默不語。 周夢岑能感覺到他緊繃的下顎線,還有兩人不再自然的氣息,在寂靜的臥室里交錯纏繞。 而后只覺得渾身更加guntang,體溫好像成直線飆升,心中生出了要貪戀那一絲微涼的念頭時,更是將她嚇了一大跳,胳膊一抬,將他推開。 這次她沒用多大力,卻輕而易舉將他推開了半米遠(yuǎn)后。 周夢岑趁機(jī)躺進(jìn)被窩,側(cè)身朝里,不再動。 “秦先生出去時,還麻煩關(guān)好門。” 極力壓抑住咳嗽的欲望后,她閉上眼,聲音嗡嗡的,有些生硬。 秦墨從床邊坐起,仿佛還在回味剛才臉頰被流星劃過,留下淡淡的溫?zé)岷腿彳浀挠|感。 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起身離開。 感覺到他的氣息遠(yuǎn)離,周夢岑始終沒有力氣睜開眼。 一股從心底散發(fā)出來的寒意,逐漸在全身蔓延,她蜷著身子顫抖,試圖進(jìn)入夢中,猛然又聽到輕微的腳步聲靠近。 “起來。” 他沒有走。 周夢岑眼皮沉重掀了掀,頭腦昏沉,沒什么反應(yīng)。 秦墨站在床邊,一手端著那杯自己沒喝的溫水,一手握著幾粒白色藥丸,聲音有些冷漠無情,卻又執(zhí)著得很。 “把藥吃了?!?/br> 見人依舊沒有動靜,他重重嘆了口氣,將玻璃杯放到床頭柜,彎身坐到床邊,低頭問:“能起來嗎?” 回應(yīng)他的是無盡的沉默。 秦墨便也沒再開口,目光遲疑了兩秒,伸手握住她的肩,將人扶了起來倚靠在床頭,掌心下意識覆在她光潔的額頭,只覺guntang灼熱。 心中沒來由得心疼,指尖漸漸滑落,停至她筆挺的鼻尖、淡色的紅唇…… 周夢岑忽然睜開眼眸,動作有些遲鈍,愣愣盯著他,像是不認(rèn)識一般,一瞬不瞬,紅唇微啟,像是要說什么,但最終沒有發(fā)出聲音,只有g(shù)untang的熱氣灑在他掌心。 秦墨愣了兩秒,忽然掌心上移,將她一雙眼遮住。 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如此膽怯懦弱,竟然不敢去看她的眼。 只因七年前,她就是這樣大膽直白,把他追到手,然后又無情拋棄。 “把藥吃了?!彼种貜?fù)如機(jī)械地說了一句。 語氣卻情不自禁軟了許多。 盡管她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