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熱夏日觀察記錄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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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一定轉(zhuǎn)達?!?/br> 臣妍扶著人也不煩躁,反而耐心地點頭應(yīng)聲。 檢查室只能病人獨自進去。 她找了個空位等在外面,盯著提示屏半晌,長久地深呼吸后,慢慢摸出手機。 一條消息早就恭候多時,言簡意賅。 卓灼:物業(yè)找我說了情況。 又說不好意思,之后不會再吵到她。 時間是五分鐘前。 看來,保安大叔還是熱心腸地跑了一趟。 臣妍愣了愣,本想發(fā)去一個問號,半途刪掉,改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同時,眼睜睜地看著名字變成“對方正在輸入……”。 卓灼不慌不忙,把情況解釋明白。 原來,他那位不省事的、愛吃甜食的堂弟卓啟揚正值青春叛逆期。 因為許多學(xué)習(xí)上的事情同家里鬧矛盾,話不投機,不僅說要離家出走,還真實踐過。 作為被長輩找到的,所謂“卓啟揚最崇拜的哥哥”,他沒做其他,干脆以朋友的相處模式,將自己住處的鑰匙給了卓啟揚一把。反而還挺奏效。 卓灼常年駐扎學(xué)校,白天不在家,臣妍聽到的響動,多半正是叛逆青少年所為。 卓灼:已經(jīng)解決了。 臣妍每回一條消息,就要看兩眼屏幕和監(jiān)察室,自然而然留出幾分鐘空白。 周緣緣慢騰騰地出來,形容虛弱,臉色蒼白。 她上前將人扶住,等到報告打印出來,把人送回醫(yī)生那邊候,又才在繁忙中,想起回消息的事。 卓灼很敏銳:打擾到你工作了嗎? 臣妍想也不想:不是,在中心醫(yī)院 她不想把事情說得太明白,只說陪朋友。對方問及“省城中心醫(yī)院”,也同樣簡短回個是作罷。 這次,卓灼的回復(fù)同樣間隔了一會兒,許久沒動靜。 聽完醫(yī)囑拿完藥,臣妍終于放下心,借剛才那位叔伯的話發(fā)揮,數(shù)落起周緣緣對自己身體的不看重。 “很多事情我不問你,是因為我覺得可以相信你,不過那不代表我作為你的朋友,真的就能坐視不管。” 事實上,她至今仍未明白,周緣緣那位神出鬼沒的男友究竟有何可取之處,讓人能如此包容。女友身體不適竟然也不出現(xiàn)。 臣妍越說越在氣頭上,但轉(zhuǎn)眼一看好友發(fā)白的唇色,又有些心疼,于是強忍不發(fā)。 周緣緣笑容里難得透著脆弱。她怎么也說不出重話,只能心里暗自焦躁。 手機屏幕亮起來。一如既往言簡意賅。 他問:現(xiàn)在對嗎? 臣妍沒心思應(yīng)付,敷衍答話:是,沒什么問題,馬上回去了 卓灼:稍等。 聊天框又頓了頓。還是不慌不忙,輕而易舉能撫平人的躁動似的。 卓灼:車在門口。 …… 卓灼:你們出來吧,正好順路。 第19章 c19 司康餅。 車內(nèi)冷氣開得很足。炎炎烈日下,開辟出一方陰涼的移動密閉空間。 沒人說話,就只剩下空調(diào)運作的些微響動。 臣妍坐在后座,不自覺地摩挲著周緣緣的小臂。觸感間冰冷發(fā)涼,視覺間不見紅潤,終究還是心軟。 她暗自嘆氣,將滿腹想說的話咽回去,全換成肺腑關(guān)切。 “回去別忙其他的,吃了藥就休息……” “對了,假請了沒?沒請的話,可以撥通了我?guī)湍阏f。” “如果還有別的不舒服的地方,一定不要忍著?!?/br> 這會兒嘮叨,周緣緣就顯得很乖,說什么是什么。 靠住她點頭又搖頭,老老實實把情況交代清楚后,才虛弱地閉上眼養(yǎng)神。 遇上紅燈,車前窗處的后視鏡角度稍偏。 臣妍的位置在駕駛座后側(cè),略靠中間。沉默的間隙抬頭,剛好能看見陷入停滯的灰色方向盤。灰色背景,白就變得顯眼——襯衫挽至腕處,延伸出青色的線。寬大的掌心貼住一段弧度,只留食指輕敲著邊緣,從容緩慢。 手的主人自幫忙把周緣緣扶上車以后,沒再作聲。 他聲音很涼,正適合這樣安靜的氛圍,“會不會冷?”是問的溫度。 臣妍搖頭,不忘問起身邊人。 周緣緣閉著眼睛,不愿意再添麻煩,口心不一,同樣冷靜地答起溫度合適。 她聽著不對,皺起眉剛要補充,就看見卓灼應(yīng)聲的同時,不動聲色地提高溫度。想說的話到一半,只能又被吞回去。 這人從少年時期,優(yōu)缺點就十分極端化——平日里冷漠無情,但擅長觀察和雪中送炭,至今未變。 醫(yī)院順路是,這會兒也是。 周緣緣住的地方離醫(yī)院車程原本不過二十分鐘。碰上高峰期,堵車就耗費了多一半的時間。 臣妍不放心她一個人上樓,下車前,不忘記同卓灼反復(fù)道謝后,表示她可以打車回去,不耽誤他多余的時間。 等周緣緣到家休息,她就開始忙活著安排手頭上的事情,又燒水,又煮粥。 看著人吃了藥,疲憊地躺下,得到對方一個人能行的再三保證。 “你不是還要錄視頻工作么,”周緣緣說得很堅定,“我手腳又沒問題,一個人沒事兒。” 她倔強地抬頭,隨即示弱補充道,“有事情也能立刻給你電話?!?/br> 臣妍最后還是沒勸分手的事兒。 周緣緣同她相識十年,近一半的人生都快一起度過,從來是兩人中間冷靜果斷的那個,因為吃過苦,總也能通過理性做出判斷。這樣理智至上、活得清醒的人執(zhí)著起來便尤其可怕,一旦決定了什么,認準了什么,必定很難勸回頭。 當局者總是迷。臣妍唯一能提的,只有自己的私心和希望。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這么多年,我都希望你不必那么理性,很多事情上能自私一些,以自己為重。如果覺得累了,或者熬不過去,就沒必要堅守著以前的決定?!?/br> 她蹲在床邊。臥室頭頂?shù)臒艄獍l(fā)黃,心口也被照得微酸,“我希望你過得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難受和需要幫忙的時候,一定別忘了我。” 周緣緣緊閉著雙眼,卻睫毛微顫,抓緊了她的手。 臣妍說不上自己的感受。 這個世界上的確很多事情都說不明白。尤其是所謂的感情這種事,多少人困頓其中,賬號運營期間,私信收到過多少個姑娘的傾訴,就感受過多少種不一樣的困擾苦楚。 出來時,逢上明月趕走落日。 殘留的光與夜色交疊,形成一種奇異的三伏瑰麗。 今年的夏天持續(xù)得尤其長久。 她在熱風(fēng)中,于小區(qū)門口站定,拿出手機還沒來得及叫車,只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 “臣妍?!?/br> 卓灼手上捏著兩瓶水。 她還有點發(fā)愣,被塞過一瓶,又聽見他平靜道,“上車吧?!?/br> 這回是不用說的順路。 車內(nèi)比來的時候更安靜,臣妍望著窗戶外一排排閃過的人影高樓,安靜地發(fā)呆。 卓灼把車開的很穩(wěn)。 又碰上一個紅燈,她才終于振作起精神,緩緩?fù)鲁鲆豢跉?,抬頭時,再次看見那方后視鏡。 不一樣的是,這回是對視。鏡中的人神色冷清,看不出情緒。 臣妍眨了眨眼,“怎么了?” 卓灼收回目光,從容得過分,“沒什么。” 車子最后在明山苑后門劃分出的停車區(qū)域停穩(wěn)。兩個人穿過后門的小吃街,還是臣妍先開的口。 “今天真的麻煩了?!?/br> 她說,“改天我們請你吃飯?!?/br> 臣妍說的是我們。 卓灼并不意外。 臣妍一直是這樣的性格:感興趣的東西就窮盡辦法,自己人就好生對待,除此以外,和旁人的進退禮節(jié),都是絕對挑不出錯的距離感。不然也不會在他們兩個人關(guān)系極差之初,就能相安無事,一起生活。 他們一起經(jīng)過一條翠綠的碎石小徑。 小徑旁,幾個老爺爺在小花園附近支起一張方桌,象棋和爭執(zhí)聲雜亂成一團,生活氣息撲面而來,打破兩個人之間的平靜,使氛圍也變得柔和。 臣妍忽然又笑:“除了上回那次,我們倆好像最后一次一起吃飯是在高中?我還記得,那次李姨的菜特別好吃來著。” 卓灼頓了頓,道,“不是。” 臣妍有點驚訝,“不是嗎?那回我記得就我們?nèi)齻€,還一起煮了火鍋……” 卓灼待她說完,又淡淡地答:“是三個人?!?/br> 但不是這樣的三個人。 大一那年的暑假,他收到卓波與臣女士分手的消息,也最后一次同時見到周澤航和臣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