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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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奕則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李純淵心中微惱,甚是著急,可他也知,徐奕則不是他可以cao縱的傀儡。 他實在太有自主意識了,說句大不敬的,他身上的傲氣,倒是比新皇還要多上些許。 思及此處,李純淵不免深深看了對方一眼,稍微開始思考,這般男子到底是如何成長起來的。 “怎么,不說了?”徐奕則見李純淵只是長久地盯著他,卻遲遲沒有下一句話,不免有點困惑。 “無事。”李純淵回神,繼續(xù)道:“李太尉是可信任之人,家父連年在外征戰(zhàn),只要稍微注意點言辭,倒是不怕被發(fā)現(xiàn)?!?/br> “至于今日你所見的,便是攝政王藺彰,他如今在朝中一手遮天,有外戚支持,我們?nèi)缃襁€無法與之抗衡?!?/br> “這位是伏丹太后,如今久居慈溪宮,對外宣稱是新皇的生母?!崩罴儨Y瞥了徐奕則一眼,“不過,既然有你流落在外,顯然一切并不是這般簡單,而且,自四年前,新皇便與這位太后關系不睦?!?/br> “大約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被太后所殺,那自是不睦?!毙燹葎t毫無顧忌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李純淵不免提醒。“小心隔墻有耳?!?/br> 徐奕則不免覺得委屈,“你如今所說,倒是不怕隔墻有耳?!?/br> “我只是稍作提醒?!崩罴儨Y微微抬了下自己的下頜,似是在笑。 “行,現(xiàn)在你便是老大,我能說什么?!?/br> “丞相典韋此人難以琢磨,迄今為止,他一直保持中立,新皇試圖拉攏他,卻是被他以各種方式推拒,裝傻充愣?!崩罴儨Y無奈道。 “典韋少年時,一腔熱血,跟著先皇拋頭顱,灑熱血,理應不該如此?!毙燹葎t不免感到意外,他思考了一瞬,復又抬頭,“新皇可曾與你說過關于典韋的事?!?/br> “他很少與本宮商討朝中大事?!崩罴儨Y搖搖頭,“畢竟本宮是皇后,而不是朝臣,許多事不該參與?!?/br> “看來他是個難以信任他人的人?!毙燹葎t若有所思。 “不準如此猜測新皇?!崩罴儨Y不免有點不悅。 徐奕則見對方如此,便也聳聳肩,不過即便李純淵如何說,他對這位不曾見過的同胞兄弟,也算是有了一些粗略的猜測。 新皇雖然仁厚,但生性多疑,且手段過于仁慈,無法威嚇眾人,若是生在盛世,倒是能夠成為一代明君,但恰逢這是跌宕起伏的徐國初期,先皇又先后在與外族征戰(zhàn)中與之僵持,投入過多的軍力、財力,正是國庫空虛之時。 另外,又有外戚把持朝政,而皇帝又不能直接鏟除這些試圖竊取皇權的小偷,這朝廷能不混亂才怪。 不過這事,新皇大約沒想通自己的問題,而這李純淵大約愛得太深,被厚厚的濾鏡糊了眼睛,聰明的腦袋竟然也沒有轉過彎? 徐奕則思及此處,忍不住又多看了李純淵幾眼。 李純淵此刻的表情極其嚴肅,單薄的身形偏偏矗立如高山那般偉岸。 徐奕則懶得與眼睛被愛情沖昏的李純淵多說,移開視線,繼續(xù)問正事,“好吧,這些不重要,還有誰需要注意的嗎?” “徐弦,弦翊王,新皇與你的親皇兄。如今不在朝中,他與新皇的關系最好,若是他回來,大約不好隱瞞,不過弦翊王喜好周游列國,探訪民間古跡,短期內(nèi)不會回來,目前不用太cao心?!?/br> “好。”徐奕則看著弦翊王那張道不盡風流灑脫的人像,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弦翊王和我可長得真像?!?/br> “這倒是真的,可能新皇與你都和皇兄長得比較相似吧,但畢竟是一個父親,相似倒也不算奇怪?!?/br> 不,這才是最奇怪的…… 但徐奕則并不想要深想太多,畢竟這皇室之中,發(fā)生什么也不奇怪,倒是這李純淵,在某些點上,倒是少見的傻白甜。 為何新皇會與他所謂的親生母親不睦,又為何與弦翊王長得相似,這位竟然都能歸于巧合。 不知是他故意不去深想,還是不愿與他多說。 但不管是哪一個原因,對他來說都沒有意義。 “此外,還有幾人,你要注意……”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自己情緒的李純淵再度開口。 金鑾殿的燭燈直至子時中夜,才剛剛被吹滅。 * 翌日,晨光微熹,天邊剛剛泛白,漫長的霧布滿了宮門外長長的臺階,惟妙惟肖的真龍盤踞其上,好似馬上就要自那石階雕刻之上驟然浮出,直沖九霄之中。 再往遠去,能看到巍峨的宮門,已有皇城禁衛(wèi)軍把守在門口。 上千萬常青樹在道路兩旁婷婷裊立,有樹梢擦著宮門之上的浮雕,沙沙作響。 幾聲清脆悅耳的喜鵲婉轉的啼聲自宮門口稀稀落落地傳來,似乎是在迎接著那些準備上朝的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等宮門打開,便魚貫而入,朝著儀寕宮走去。 很快,偌大的儀寕宮中便站滿了穿著官服的臣子們,御香爐中的香氣,有著靜心養(yǎng)氣的功效,本來顯得有些亂糟糟的百官隊伍,終于有序起來。 因早朝時間還未到,晗緒帝也未曾出現(xiàn)在這儀寕宮御座之上,有臣子開始互相攀談起來。 說話的,便是御史大夫車稷?!耙膊恢袢毡菹率欠裆铣?,聽聞昨日攝政王前去金鑾殿求見陛下,也不知到底是個什么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