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為人憨厚，重情義，雖然跟韓超有矛盾，還娶了個臺妹，但那全是徐鑫母子的唆使，相比他，陳玉鳳覺得徐鑫，馬金芳倆是間諜的嫌疑更大。

    真希望這家伙的報社趕緊被?？?/br>
    “你就不反省一下，當(dāng)初要不是你四處查我的黑料，怎么會有人盯上你？”韓超再問。

    徐鑫半天沒說話，忽而抓起啤酒瓶子吹了一口，繼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燒烤店人聲鼎沸，劃拳的，喝酒的，吹牛的，但在這一刻，所有人停了下來，一起看著徐鑫。

    他又抽了自己一耳光。

    人們看了會兒，轉(zhuǎn)而又去劃拳喝酒了，獨(dú)留徐鑫，一邊吹酒，一邊抽自己耳光。

    韓超拉起陳玉鳳，轉(zhuǎn)身就走。

    正所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要不是他那么迫切的想找韓超的黑料，間諜又怎么可能盯上他？

    報應(yīng)不爽，講的可不就是這個？

    雖然韓超沒解釋，但陳玉鳳慢慢明白了。

    書里徐師長不久后就意外死了，馬琳則是猝死在辦公室的。

    他們是首都軍區(qū)的骨干，還是軍區(qū)改革的領(lǐng)軍人物，因?yàn)榉彩率锥枷刃小?/br>
    所以他們先實(shí)踐，出了成果，才會在全軍推廣實(shí)施。

    雖然書里一再說他們的死是意外，但顯然并不是，關(guān)于那個夢，她從來沒跟韓超談過，而在徐師長和婆婆結(jié)婚后，看他們生活的很幸福，怕萬一徐師長出點(diǎn)意外婆婆要受打擊，想談的，現(xiàn)在看來不用談了。

    韓超不但扮女人比女人還女人，查起這些事情來，誰都不及他。

    是誰害死的馬琳和徐師長，有韓超在，就肯定能查出來。

    騎著三輪車，韓大營長意氣風(fēng)發(fā)，突然想起件事：“對了，你那傳呼機(jī)晚上留給我，我要拆它，明天一早幫你組裝好?！?/br>
    陳玉鳳一驚：“哥，一臺兩千塊呢，你要拆掉裝不上，咋辦？”

    “我說能就能，我有錢，壞了再買一臺?！表n大營長錢多氣也粗，口氣賊大。

    陳玉鳳不是舍不得錢，而是她翻過照片，有一張是韓超坐在一張紅木質(zhì)的桌子后面的，他面前有特別精致漂亮的打字機(jī)，還有那種她只在電影里看過的大哥大，和各種顏色的電話擺成一排，他兩手握一支筆，坐在皮質(zhì)椅子上，冷目望著鏡頭。

    那模樣，雌雄莫辯，但是賊好看，好看的陳玉鳳看一眼就腿軟。

    “你連大哥大都玩過，對傳呼機(jī)不覺得新鮮吧？”陳玉鳳試著說：“咱不亂拆了，好嗎？”

    男人蹬著三輪的腳一頓，夜里十點(diǎn)的大街上，齒輪在風(fēng)中空轉(zhuǎn)，發(fā)出機(jī)械的沙沙聲。

    就在剛才他都以為她沒看過照片，真把照片上的人認(rèn)成了某個外國明星。

    可現(xiàn)在他知道了，她看過，她全看過。

    是因?yàn)榕聜宰鹦牟殴室庹f沒看過的。

    就好像小時候，她分明看見他往老師的飯缸里撒尿，也會裝沒看見一樣。

    王八蛋！

    第81章 兩地婚姻

    回到家，韓超在拆傳呼機(jī)，忽而說：“我初步判定，真正被策反的人應(yīng)該是馬金芳?！?/br>
    關(guān)于間諜啥的，按理屬于軍事機(jī)密，不能對外談的。

    所以陳玉鳳沒接茬。

    但她覺得挺疑惑，馬金芳的meimei馬金鳳正是書里會抱養(yǎng)蜜蜜的馬金鳳，馬金鳳的丈夫是個在非洲發(fā)財?shù)牡V老板，而她們跟馬琳一樣，也是土生土長的天津人。

    她馬上再婚的男人是個政府管傳媒的領(lǐng)導(dǎo)干部，她在書里可是所謂在首都有影響力的社會名流，那種人物居然會是間諜？

    韓超繼而說：“徐磊是上過戰(zhàn)場的戰(zhàn)士，有鋼鐵意志，不可能被策反，徐鑫是戰(zhàn)地記者，見識過各種戰(zhàn)場上的殘酷，大節(jié)氣在，被策反的可能性也極小，但馬金芳就不一樣了，她原來只在宣傳聯(lián)干過一段時間，后來就下崗了，這段時間，能干的太厲害了點(diǎn)?！?/br>
    宣傳聯(lián)，是文ge年代的特色產(chǎn)物，跟革委會一樣，搞文化宣傳的。

    78年以后就廢止了。

    馬金芳也一直在當(dāng)家庭婦女。

    事情的真相總是一步步水落石出的，韓大營長今天跟徐鑫吃了頓燒烤，以徐鑫的表現(xiàn)判斷，就得到更明確的訊息了。

    他繼續(xù)拆著陳玉鳳的傳呼機(jī)，回頭說：“明天，要他們?nèi)襾沓燥垼R金芳就不是，要那個臺妹走了，不來吃飯，而且被定性為間諜，馬金芳就肯定是?！?/br>
    陳玉鳳擔(dān)心另一件事：“要真查到她是間諜，會不會影響到徐師長？”

    “會?！表n超說。

    陳玉鳳咬了咬唇，顯然不太高興。

    韓超手一停：“你不想？”

    “我當(dāng)然不想徐師長有事，不但牽扯到咱媽，還有你呢?！标愑聒P說。

    她于徐鑫徐磊沒啥感情，只希望徐師長能安全。

    “求我，我就想辦法?！表n超望著傳呼機(jī)，忽而說。

    他無時無刻，不想碾壓她，讓她崇拜他。

    “求你了，哥?！标愑聒P忍著rou麻，別過頭說，他在國外還裝女人了，在她面前憑什么橫，哼！

    “好，我有辦法的?！表n超一臉驕傲，把她的傳呼機(jī)也組裝好了。

    送佛送上西天，陳玉鳳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傳呼機(jī)還能開機(jī)，放下了心，立刻鼓掌說：“哥你可真棒?！?/br>
    倆人要脫衣服上床，陳玉鳳又想起一件事，她說：“哥，我改天準(zhǔn)備去給倆媽買幾件衣服，給自己也添一件，你說我要穿西裝套裙，會不會有人笑話我土？”

    其實(shí)陳玉鳳是因?yàn)榭错n超穿著好看，也想穿，可在男人看來，這就是赤裸裸的諷刺，他說：“我是爺們，看不出那東西好不好?！?/br>
    說著，他一把把妻子推到床上，心里憋著火嘛，韓大營長在床上就格外熱情。

    他卯足了勁，要從身體上讓妻子認(rèn)同自己是個純種爺。

    關(guān)鍵這事又無法言明，陳玉鳳著不住，轉(zhuǎn)著彎子說：“哥，你一點(diǎn)都不像女人，可爺們了，是個純爺們，真的。”

    可這么一說，韓大營長不就更生氣了，一生氣他就興奮，沉默一會兒，又是一通好折騰。

    熱情了半晚上，他下樓，鉆地下室里去了。

    他現(xiàn)在干的事，陳玉鳳不說見，想都想不到，比如說信封上沒有標(biāo)注生產(chǎn)地，他就會溶解信封，觀察信封紙漿用的木材，繼而分析信封的產(chǎn)地，還要用顯微鏡在照片上涂藥水，觀察照片，看照片有沒有留下什么人的指紋等。

    一沓照片，總共32張，上面除了徐鑫的，幾個孩子和陳玉鳳的指紋，只有一只陌生指紋，韓超把它記錄了下來，要送到公安局的指紋庫去比兌。

    而信封，他觀察了半夜，初步判定，它的紙應(yīng)該產(chǎn)自云南紅河一帶。

    云南，王果果的故鄉(xiāng)，五七干校的所在地。

    而且它離越國特別近，所以馬金芳身后還有人，而那個人，很了解徐勇義和馬琳，也了解他，難不成是越方那個混蛋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了？

    手指揉上額頭，這是一場越挖越深的間諜戰(zhàn)，在韓超這兒，特別嚴(yán)竣。

    查完之后確定沒有任何遺漏，韓超依舊沒法燒掉照片，這是證物，既然有間諜，就必須在事情查明之后，提交給總軍區(qū)的領(lǐng)導(dǎo)們過目。

    當(dāng)然，這件事他當(dāng)晚就跑一趟師級家屬樓，跟徐師長仔仔細(xì)細(xì)談了一趟。

    建議他馬上赴總軍區(qū)，說明情況。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在徐師長不受牽連的情況下，繼續(xù)深挖。

    徐師長也不耽擱，趕凌晨五點(diǎn)起床，去總軍區(qū)匯報情況了。

    話說，本來第二天徐鑫兄弟要在甜蜜酒樓吃飯的。

    但是，還真出變故了。

    徐磊的愛人名字叫林嘉祺，是喜歡徐磊才嫁過來的，本來馬金芳把她捧的特別高，為了她，家里還專門雇了保姆，但就在昨晚，馬金芳和徐鑫倆出言譏諷，并轉(zhuǎn)著彎子的，問對方是不是間諜，來大陸是不是想竊取情報的。

    首都的冬天氣候干燥，飲食習(xí)慣也跟對岸完全不一樣，臺妹本就懶得呆，原來馬金芳捧著的時候她還愿意耐著性子呆著，現(xiàn)在馬金芳居然懷疑她是間諜，而大陸方面于間諜的查處又特別嚴(yán)格，她一生氣，今兒一早坐著飛機(jī)走了。

    這下馬金芳和徐鑫一致判定對方是間諜，要求徐磊立刻離婚。

    還把這事兒，興沖沖的打電話告訴了徐師長。

    不過徐磊并沒有離婚，前后腳的，也追去對岸了。

    這可就有意思了，韓超等于是，先一步判斷了他們的判斷。

    也就是說，現(xiàn)在，徐鑫和馬金芳向上匯報，說臺妹是間諜，等于于軍方把這事兒坦白從寬了，總軍區(qū)知道有間諜事件，因?yàn)樾煊铝x匯報即時，也不會查處他。

    但是，私底下，徐師長和韓超知道，真正的間諜是馬金芳。

    所以明面上事情已經(jīng)揭過去了，但是，調(diào)查轉(zhuǎn)入地下，而且，是除了徐師長和韓超，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的秘密了。

    當(dāng)然，除非韓超主動提及，陳玉鳳也就不知道事情會怎么發(fā)展了。

    轉(zhuǎn)天，徐鑫來給陳玉鳳送名片了。

    這家伙一旦想捧誰，那馬屁一般人可受不了。

    名片不但過塑了，聞著還有股香香的味道，陳玉鳳問：“這名片咋這么香？”

    徐鑫說：“這可是最好的銅版紙，280克的，還加了香氛，你不給錢也行，就算我送你的?！?/br>
    陳玉鳳當(dāng)然不會占便宜，總共十盒名片，她給了徐鑫80塊錢。

    徐鑫欲走又不走，關(guān)于間諜的事不能伸張，但可以跟知情人聊幾句，他也是實(shí)在憋的慌了，就跟陳玉鳳抱怨了起來：“徐磊簡直是個蠢貨，呆在對岸不回來了，我恨不能搗他兩拳?！?/br>
    “你媽呢，沒勸勸他？”陳玉鳳問。

    徐鑫一聲哼：“怎么沒勸，我媽天天打電話，捧著話筒哭，求他回來，那臺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用了，離就離了嘛，首都難道找不到更好的？再不濟(jì)，從紅港談一個，到時候我還可以再來一篇獨(dú)家新聞，就叫回歸前的兩地婚姻，港人先于港而歸祖國回抱，到時候我們報社還能大賺一筆，我媽也是這樣想的，可他就不肯?！?/br>
    這貨不但是個媽寶，還心黑的要死。

    而他媽，不愧是革命年代搞宣傳的，啥政策的春風(fēng)都想蹭一蹭。

    但間諜之所以能腐蝕他，就是因?yàn)樗@種不擇手段搞利益的性格。

    而在書里，因?yàn)殚g諜事件，徐師長和馬琳死了的，韓超沒死是因?yàn)樗蟆?/br>
    “那你們可加快腳步，爭取搞一樁紅港和大陸的婚姻出來。”陳玉鳳故意說反話。

    說起這個，徐鑫就有幾分得意了：“這是必須的，現(xiàn)在紅港和內(nèi)地的交流極為頻繁，一旦有這樣的婚姻，政府會給大大的紅利，還要給大版面宣傳，我絕不能讓別人搶了先機(jī)。”

    雖然他巴結(jié)她，但陳玉鳳覺得這家伙惡臭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