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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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魏京嵐的退婚只是給名流圈提供一點(diǎn)茶余飯后的談資,那崔樞的決斷無異于在整個(gè)禮城的投下一顆驚雷。 今后,禮城的資本格局怕是會因?yàn)檫@場退婚儀式重新洗牌。 只是這一場退婚帶來的后勁,兩位當(dāng)事人并不清楚。 禮堂之外,遲昕為了快步追上魏京嵐險(xiǎn)些被衣裙絆倒,還是緊隨其后的阮忻意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魏京嵐全程未關(guān)注她,更沒有因遲昕的追逐而停下腳步,直到快要邁上車時(shí),才狀似想起什么來,回身對阮忻意道:說起來,你是不是應(yīng)該感謝我? 阮忻意礙于遲昕在場,還維持著她慣于在人前裝出的好涵養(yǎng):謝你什么? 謝我讓位,給你正大光明和遲大小姐在一起的機(jī)會。魏京嵐深邃的眼中勾勒出山陰夜雪的模樣,竟是比初春的溫度更冷上幾分:只是,我魏京嵐肯舍的人,你當(dāng)真敢接著么? 魏京嵐!阮忻意被她三言兩語激怒,指著她道:你別欺人太甚! 欺人?魏京嵐被她這賊喊捉賊的行事風(fēng)格逗笑,眉尾微微挑起:我分明如了你的愿,你卻還要說我欺人。 如果說剛才在儀式亭中的魏京嵐如歷劫歸來的神明矯矯不群,那眼前的魏京嵐便像是一尊邪神,桀驁不馴,睥睨眾生。 在禮城一中的時(shí)候你污蔑我,直到我坐實(shí)了你扣在我身上的罪名才算罷休。那現(xiàn)在,我便欺你一回,我倒要看看,你阮家,還能在禮城逍遙多久。 魏京嵐想了想,又對遲昕補(bǔ)充:記得幫幫她,畢竟,你一向是站在她那邊的。 你!阮忻意眸子里滿是憤恨,這一次卻終究忌憚著魏京嵐的身份,沒敢說出什么招惹魏京嵐的話來。 魏京嵐未再管阮忻意如何,她忽而想起什么,自口袋里掏出之前遲昕送給她的手表遞給遲昕。 三個(gè)人的情侶款,虧你想得出來。她眉目含笑,語氣里都像是帶著幾分調(diào)侃。 表盤上的碎鉆每一顆都像是被摔破的淚珠,灑在那場名為愛情的過往里,只是這淚,太虛假了。 遲昕在她的玩笑里慘白了面容,望進(jìn)她藏著流緒微夢的眸底,心中盡是止不住的難過。 嵐嵐她仿若沒聽到魏京嵐言語中的挖苦和奚落,仍這樣親昵地喚著魏京嵐的名字。 她剛才被魏京嵐當(dāng)著眾人的面直接退了婚,大腦一片空白,說出的話都是循著本能的,而后也是循著本能追出來??勺烦鰜碇螅降走€要和魏京嵐說什么,連遲昕自己也沒想清楚。 她或許應(yīng)該照著自己恣意驕縱的性子狠狠罵魏京嵐一頓。 抑或者,為了遲家的利益和她自己的靈感所需再求求魏京嵐,懇請她回心轉(zhuǎn)意,不要因?yàn)橐粫r(shí)沖動(dòng)將事情做絕。 可這些話俱都卡在喉中,一個(gè)字都吐不出來。 今天在臺上,魏京嵐把她的話全部堵死了。 對眼前人,談愛太虛假,談利益對方又不買賬 四下闃然無聲,只剩下因魏京嵐而錯(cuò)亂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震得遲昕指尖發(fā)麻。 今天的魏京嵐令遲昕覺得太過陌生,能言善辯不說,也不會再為她退讓分毫,自儀式亭出來以后,從那一張一翕的薄唇中蹦出的每一個(gè)字遲昕都沒能聽仔細(xì),得反復(fù)去思索才能理解消化。 周圍太安靜了,安靜得遲昕能清清楚楚地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魏京嵐身上慢慢流逝,任她如何挽回都抓不住。 就像那被燒成灰燼的禮服。 就像那被魏京嵐親手丟進(jìn)火焰之中的戒指。 那個(gè)她想要嘗試付出真心去回饋的,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嵐嵐,從眼前人的靈魂中生生剝離,逐漸失去蹤跡。 魏京嵐見遲昕盯著自己手中的手表久久沒有反應(yīng),這才去觸碰遲昕的手,將表擱在她的掌中。 還給你。她斂了笑,眉目鄭重,沒再露出譏諷的表情。 那一瞬間的溫和,竟像是回到遲昕曾經(jīng)最熟悉的魏京嵐的模樣。 幾乎是毫不猶疑的,遲昕用盡力氣捉住魏京嵐即將撤回的手。 三個(gè)人的情侶款是什么意思?遲昕理智回籠,順著魏京嵐的話疑惑道。 魏京嵐再次彎起眉眼,對遲昕露出明知故問的表情。 只是她尚未來得及回應(yīng),一旁的阮忻意便插話:昕昕,跟她還有什么好說的!她傷你傷得還不夠嗎? 遲昕卻沒搭理阮忻意,而是固執(zhí)地握著魏京嵐的手腕:嵐嵐,給我一個(gè)解釋,行嗎? 魏京嵐雖然被遲昕騙了這么長時(shí)間,也僅僅是當(dāng)局者迷,卻不是真的腦子不好用,此時(shí)見阮忻意慌張的模樣,立時(shí)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