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成親后崩人設(shè)了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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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赫意味不明地打量著眼前的書生:“怎么,大半夜的,本王的少君這是想出門不成?” “若是王爺意猶未盡,不妨讓文管家找些話本子來慰藉寂寞,更何況……”楊晏清將紙條收入掌心攏著袍袖,低低笑了一聲,傾身湊近蕭景赫的耳跡,“王爺?shù)拇_應(yīng)當學一學,若是到時弄痛了在下,王爺可是要被踹下床的?!?/br> 蕭景赫的臉色霎時間青紅白交織變幻毫不精彩,憋了良久才憋出一個不服氣的表情:“笑話!本王怎么可能被你這么一個弱書生給、給……” 踹下床三個字,楊晏清說得出口,蕭景赫卻著實覺得有些面紅耳赤。 這書生的花酒可真沒白吃!如此言語都可隨意出口,如此孟浪——著實不像話! *** 鎮(zhèn)撫司衙門。 楊晏清過來已經(jīng)臨近寅時,距離卯時上朝不足一個時辰。 淮舟早已候在門廊邊,見楊晏清過來立即引他一邊走一邊稟報:“指揮使半個時辰前剛?cè)刖舜握{(diào)查的事情牽連眾多,不僅有當年云州的舊案,還牽涉到了之前大人特意叮囑要多加留意的那位。這一路上那位派了不少追殺想要滅口,指揮使受了些傷,擔心東窗事發(fā)便直接將目標從后門帶進了衙門?!?/br> 楊晏清疾步朝前走:“確定沒被人看到?” “屬下確定?!被粗鄣恼Z氣肯定,“今晚是屬下當值,指揮使回來的第一時間屬下便親自巡查了周圍情況,并且派了錦衣衛(wèi)三次巡查,皆無異樣。” “好。”楊晏清沉聲道,“狼崖進京一定有不少人注意到,必須封|鎖|消|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汪興國進過鎮(zhèn)撫司衙門。” “額……”淮舟遲疑。 楊晏清:“嗯?” 淮舟努力抑制住嘴角的抽動,憋氣道:“指揮使將人點了xue換了女裝裝扮了一番……用的是當初衙門里沒人肯用的寡婦身份,拉著‘老娘’堂而皇之走的正門?!?/br> “狼崖……女裝?”楊晏清表情古怪,此時二人已經(jīng)走到一扇門前,“這會兒換下來了?” 淮舟低頭,留給楊晏清一個微微顫抖的頭頂:“大夫正給指揮使包扎傷口,說是止血包扎前不讓指揮使動作,剛走沒多久。” ——就等您來呢。 楊晏清抬手輕咳了一聲:“干得漂亮,這個月多加一成月俸?!?/br> 說罷直接推門進去想要看看里面的那位俏寡婦。 淮舟收斂笑意,按著腰間的劍柄守在門前,肅著臉挺直身板戒備四周。 …… “大人可以再大點聲?!弊谂宰弦簧泶植尖O裙的高挑婦人懨懨地看向走進來的楊晏清,輕哼道,“若是大人能給下官也多加一成月俸,下官便是天天穿著這身伺候大人也不是不行?!?/br> “看一次是新奇,看多了便是傷眼睛?!睏铌糖迳舷麓蛄恐茄?,見這人還是一副表情懨懨喪氣十足的模樣,無奈搖頭,“堂堂正三品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你的一成月俸我可加不起?!?/br> 狼崖抬手抽了頭上的木簪和粗布頭巾,抓了抓發(fā)緊的頭皮,懶洋洋道:“大人不是都嫁了?難不成半個月的功夫還沒拿到靖北王府庫房的賬本鑰匙?” “哪里就能那么快呢,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心的,這么快當了寡夫可太吃虧了。”楊晏清溫聲道,“說不準還要再多玩些日子。” “大人前些日子才被信鷹啄了手指,可要小心別被這來自青州的梟鷹吞了眼睛?!崩茄麓舜蚊x上是前往青州,實際的目的地卻是與青州接壤的云州,只不過青州那邊也不是白路過一趟,“東西都在這。下官先去補個覺,不然卯時上朝可沒精神陪著大人唱戲?!?/br> 狼崖從懷中取出一沓紙放在桌子上點了點,一邊順著頭發(fā)一邊懶懶散散地往外走,最后還不忘從外面把門帶上。 楊晏清拿起那沓東西翻了翻,揣進袖子里腳步一轉(zhuǎn)拐入內(nèi)室。 床上正躺著一個老婦打扮姿勢別扭古怪的男人,狼崖對這人顯然沒有多少耐心,多半直接將人扔到床上xue道也沒解開便出去了。 楊晏清走過去在床沿坐下,看向那扮相滑稽眼帶驚恐的男人,溫聲細語一副月白風清的模樣:“汪大人,冒昧請您前來,嚇到了吧?想必這一路上著實受驚不少,不過既然平平安安活著到了京城,汪大人此時心里想必已經(jīng)知道楊某所謀為何了。” 床上的男人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只一雙血絲遍布的眼睛里滿是激動恐懼,脖頸處的青筋暴起,顯然情緒已然十分激動。 “汪大人莫急著動怒,其實在楊某看來,殺點人,貪點錢,都算不得什么大問題。畢竟在朝為官,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楊某倒也明白。”楊晏清的語調(diào)平淡,“不過,若是一個人沒了用處,他的命也就到頭了?!?/br> “汪大人,云州貪|污虛報一案事關(guān)重大,販賣私鹽更是依律當斬,若是這兩件事都被楊某翻出來上呈陛下,罪上加罪,汪大人這顆馬前卒,是萬萬活不了的。” “幫汪大人暫且掩了販賣私鹽的罪名對楊某而言并不難,是生是死,便要看明日汪大人的本事了?!?/br> 男人的鼻間因為激動喘著粗氣,脖頸耳朵更是因為憋氣漲紅一片,聽聞楊晏清這話,他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看向楊晏清。 楊晏清抬手輕輕拍了拍男人左胸心臟的位置,悠悠道:“汪大人怎會認為楊某想利用汪大人置李閣老于死地呢?同為兩朝之臣,共同輔佐圣上,楊某豈是那等容不下同僚舊臣心胸狹隘之人?” “正好相反,楊某要汪大人今日早朝不論發(fā)生什么都要咬緊嘴,不準扯出李閣老半點干系?!?/br> “相信汪大人身為李閣老曾經(jīng)的門下愛徒,做到這點一定不難,對嗎?” “做到這點,汪大人對楊某而言便是有用之人……汪大人,正值秋日,若是此時被判斬首,可沒有絲毫緩刑轉(zhuǎn)圜的余地?!?/br> *** 遇柳軒。 青絲披散在肩頭一襲紫裙的男人將紙條遞到燭火上點燃輕輕放進銅爐里,看著銅爐里的白紙燒成灰燼,吩咐身邊的少年:“傳消息,引三小姐進京?!?/br> * 作者有話要說: 寅時大概在凌晨三點,卯時是凌晨五點。古時候上朝可真熬人啊,打工人都不容易,想想那些五六十歲的老臣還在凌晨上早班,嘖 不過有資格上早朝的都算是大小領(lǐng)導(dǎo)了,果然和上班一樣,地位越高越能熬工資越高越會卷(搖頭 第12章 朝堂論罪 勤政殿外 武將素來要比文臣到的早些,此時天色未亮,隨著一頂頂軟轎來去穿梭,候在殿外的大臣多了起來。 蔣青湊到蕭景赫的身邊:“王爺,你有沒有感覺,今天大家好像不太一樣?” 暫且不論他們這邊的武將,單說對面的那些文臣,一個個的肅著眉眼自從下轎后便候在一邊,也不像平日那般言談淡笑,年輕些的諫官甚至眉眼中帶著躍躍欲試的興奮。 楊晏清來的并不算晚,卻也比起平常上朝遲了些時候。 掀開轎簾,一身緋色官服頭戴梁冠的楊宴清走出,手持白玉直笏,向看過來的諸位大臣微一躬身:“煩勞諸位久等?!?/br> 沉重的殿門發(fā)出悶頓的摩擦聲,緩緩而開。 “上——朝——” 文武官員分列兩側(cè)前行,登上丹陛朝見他們所效忠的九五之尊。 同為正一品,但楊晏清擔著帝師之名,兼任鎮(zhèn)撫司有監(jiān)察彈劾百官的職責,自小皇帝蕭允登基以來便硬生生壓三位內(nèi)閣老臣一頭,穩(wěn)穩(wěn)站在文臣隊列之首。 與同為正一品擔任兵馬大都督的王室宗親蕭景赫相對而立,是在這勤政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身前是九五之尊,身后頂著無數(shù)覬覦忌憚的目光,猶如身處萬丈懸崖之側(cè),呼吸最凜冽最靠近天際的風,面對最危險最戰(zhàn)栗的深淵。 這就是權(quán)。 有了權(quán),就有了讓世間人趨之若鶩為之瘋狂的利。 楊晏清垂眸立在殿內(nèi)文官之首,面上無波無瀾。短短的半月休假并未改變什么,只要他重新站在那里,分列而出稟報事務(wù)的朝臣都無法忽略這位帝師所帶來的威懾。 端坐在龍椅上的蕭允同樣也看著許久未見的先生,臉上的表情帶著孺慕與信賴,即使所有人在這種時候都不會抬頭直視龍顏,蕭允也依舊沒有露出半點野心。 例行呈稟的事務(wù)并不復(fù)雜,待到各部御史都退下,眾臣都像是送了一口氣。 殿上的大太監(jiān)一甩拂塵正要開口,楊晏清雙手執(zhí)笏緩步走出:“臣,有本奏?!?/br> 蕭允坐直了身子。 原本放松下來的朝臣憋回了剩下的半口氣。 蕭景赫站在武將隊列之首,將對面文臣的神情變化看的十分真切,甚至他還聽到身后武將們的呼吸一瞬間變得沉重急促。 他好像從未真正明白,帝師楊晏清在這個朝廷之中意味著什么,又占據(jù)著怎樣的地位。 “日前,錦衣衛(wèi)指揮使狼崖于青、云二州暗巡歸來,行錦衣衛(wèi)先斬后奏之權(quán)將涉事官員云州刺史汪興國捉拿在案一并帶回京中,還請陛下準其覲見?!?/br> 此話一出,眾朝臣的視線或直白或暗地,齊刷刷投向面無表情的蕭景赫。 誰都知道,楊晏清缺席早朝半個月是陛下賜婚,對象正是這位駐守青州的靖北王,然而半個月后楊晏清上朝的第一件事,便是矛頭直指青州,甚至在此之前便已經(jīng)派了錦衣衛(wèi)暗訪,期間竟一絲風聲都未曾泄露。 蕭允也看了眼殿下的蕭景赫,對于這位王叔,他十分陌生,但初見之時他就從這位王叔身上敏銳的察覺出一絲忌憚的氣息。 皇帝年幼,正值壯年手握兵馬的親王卻身具帝王之氣,這讓蕭允如何容得下他? 大太監(jiān)接到蕭允的擺手示意,拉高語調(diào):“宣,錦衣衛(wèi)指揮使狼崖,覲——見——” 楊晏清退回一側(cè),與一身飛魚袍卸去繡春刀的狼崖對視一眼,輕輕頷首。 狼崖沖著蕭允抱拳拱手,沉聲道:“啟稟陛下,九月初臣奉陛下旨意暗巡青、云二州,歷時月余幸不辱命,已將慶正一年云州起義軍反叛一案查明。慶正一年,云州大旱,賑災(zāi)銀兩卻被盡數(shù)貪|污,運到云州入庫糧草盡數(shù)以砂石充數(shù),致使云州餓殍遍野民不聊生,此乃案情奏折,請陛下查閱?!?/br> 將提前寫好的奏折交給匆匆走下的大太監(jiān),狼崖頓了頓,嗓音沉著冷然:“災(zāi)情愈烈之后,云州刺史汪興國非但不安撫災(zāi)民,反而以尋釁滋事罪誅殺府邸外無辜災(zāi)民,其中便包括云州起義軍首領(lǐng)霍寧幼子霍長明。” “案情距今已有五年之久,臣有幸尋訪到當年跟隨霍寧起義百姓的妻兒,從其口中得知,當年霍寧起義,跟隨者皆為云州災(zāi)民,十之二三為老弱婦孺,起義后甚至沒能攻破刺史府的糧倉,其后于云州邊境云起山附近流竄,截下了當年運往青州邊境的軍餉糧草?!?/br> “放肆!” 蕭允聽到這里怒意大起,青州乃與流族對峙邊境,軍餉糧草何其重要,對于朝廷而言,哪怕是丟兩個云州都青州都不能后退哪怕半步。 楊晏清抬眸看了眼蕭允。 蕭允咬牙,握緊拳頭收斂怒意:“繼續(xù)說!” “云州起義軍本只想截留半數(shù)糧草,沒想到在劃開軍餉之后發(fā)現(xiàn)除了最上層的麻袋,其下所裝與當初運往云州的賑災(zāi)糧草一般皆為沙粒?!?/br> 此言一出,原本鴉雀無聲的朝堂仿佛熱油入鍋,頓時轟炸一片,諸位武將軍候皆是虎目怒睜。 就在滿殿嘩然之中,風口浪尖上的戶部尚書向右一步站出,昂首肅然:“回稟陛下,當年不論是撥往云州的賑災(zāi)糧草亦或是依例運往青州邊境的軍餉皆由戶部輕點出庫,絕無一絲疏漏!請陛下明鑒!” “大人莫急,此事的確與戶部并無多少干系?!崩茄滦α诵Γ凹Z草銀兩自戶部而出,也順利抵達了云州邊境,甚至完整送到了云州刺史的府中,只不過入庫糧倉之時,便已經(jīng)不再是救命的糧草,而是要命的黃土?!?/br> “就連運往青州的軍餉,自汪興國擔任云州刺史,八年間無一次完整送往青州?!崩茄碌难哉Z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只是陳述著調(diào)查出的事實,卻令朝堂之上群情激憤,“云州起義軍生路斷絕,城內(nèi)百姓自發(fā)開了城門將起義軍迎進城內(nèi),圍困云州刺史府逼迫汪興國開倉放糧。 云州刺史汪興國僅調(diào)動精兵三千便將一萬云州起義軍擊潰四散,卻在其后上奏災(zāi)情之時將云州慘狀盡數(shù)歸結(jié)于起義軍反叛肆虐所致,虧空糧草也被叛軍搶奪,這才導(dǎo)致云州百姓因饑成疫,尸橫遍野,一時局面竟難以控制?!?/br> 狼崖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之后發(fā)生的事情不論是圣上還是諸位大臣都心知肚明。 云州旱災(zāi)持續(xù)了三年之久,而慶正初年正是蕭允剛剛登基,皇位不穩(wěn),各皇子王侯皆對龍椅虎視眈眈,若非楊晏清臨危之時以雷霆手段斬殺謀逆叛臣,只怕現(xiàn)在坐在龍椅上的還不知是哪位龍子龍孫。 然而這其中最值得深思的便是,當年圣上下旨青州靖北軍馳援云州刺史鎮(zhèn)壓叛軍,不到四個月便將叛軍盡數(shù)誅滅,不論是軍餉還是賑災(zāi)糧草皆未提及一分一毫。 慶正四年,云州刺史汪興國更是因為治理云州災(zāi)亂有功被朝廷大肆犒賞,穩(wěn)穩(wěn)當當坐著云州刺史的位子直到今日。 這其中…… 殿上原本的嘩然漸熄,文臣們皆眼觀鼻鼻觀心閉口不言,武將雖有討要說法之意卻在靖北王蕭景赫與威遠侯的沉默壓制下按捺不動。 況且但凡是老臣都知道云州糧草貪污一案涉及封存已久的詹王謀逆案——當年帝師立鎮(zhèn)撫司后以迅雷之勢辦的第一個大案。 “陛下。”一直默默不語的楊晏清終于再次開口,“云州刺史汪興國大人正在殿外候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