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聽說，端王妃與端王感情很好？”

    叢綣一愣。

    “這...坊間傳聞確是如此?！?/br>
    她對上沈縝含笑的眼睛，腦中的弦狠狠一跳。

    原來方才所有的話都是為了引出這句么？

    “......”

    叢綣深吸了口氣，攥緊手中衣角。

    “大人，您知道秦樓的主人實(shí)際上是端王殿下，對么？”

    沈縝頷首。

    “那，”叢綣苦笑，“大人也知道妾這四年里活在他的羽翼下了?！?/br>
    沈縝手指敲了敲扶手。

    “他歡喜你？”

    問題直白地讓叢綣一怔，她猶疑半晌，方答：“應(yīng)該不是。妾覺得，端王殿下更像在透過妾看什么人...或者事?！?/br>
    挺敏感的呀。

    不過想到她百分百的潛力值，沈縝又不覺得意外了。

    “綣綣，那你歡喜他么？”

    頓了頓，沈縝又問：“或者說，感激他？”

    “并無歡喜?！?/br>
    這次叢綣答的很快，也很堅(jiān)定，仿佛這個(gè)問題早已被想過很多次，“有感激。無論他的目的是什么，可這四年他總歸護(hù)了妾?！?/br>
    論跡不論心。

    沈縝也以為然。

    “宿主，”系統(tǒng)突兀道：“叢綣的精神值降了三個(gè)點(diǎn)?！?/br>
    ??？

    沈縝訝然，自己有這么可怕么？

    轉(zhuǎn)念想了想，她也就理解了。

    “我救她回來，對她溫柔體貼，卻一直未展現(xiàn)目的。對于處在絕對弱勢的人來說，未知比已知更可怕。而剛才，我問她端王的事情，她不能猜透全貌，卻也知曉我或許要對付端王，于她而言兩個(gè)都是泰山般的人物，她身處其中一不小心就會(huì)被波及，自然憂慮?！?/br>
    “那宿主要怎么做？”

    沈縝也不知道怎么做，她并沒有多少安慰人的經(jīng)驗(yàn)。

    輕嘆一聲，沈縝移著輪椅繞過餐桌到叢綣跟前。

    叢綣怔怔看她。

    “綣綣，我看看你的腳?！?/br>
    見她僵愣著不動(dòng)，沈縝解釋道：“別擔(dān)心。先前帶你回來，亦是我為你探查足踝。而今你醒來，情況應(yīng)當(dāng)好轉(zhuǎn)許多，可否容我看看？”

    一只瑩潤白皙的玉足猶豫抬起，被沈縝毫不遲疑地捏過，搭上自己膝頭。

    探了探腫脹的地方，沈縝揚(yáng)眉，“恢復(fù)得不錯(cuò)。再有四五天，應(yīng)當(dāng)就好全了。”

    想到之前談?wù)摰脑掝}，沈縝思索著建議，“綣綣大好了可愿陪我去祈愿寺逛逛？不白陪，我們也可以順道去街上，你想要什么我都買給你，可好？”

    “好...”女子聲音有些顫，像是在忍著什么，“大人，妾又不是幼童......”

    “這關(guān)幼童什么事。誰說的——”沈縝笑著抬頭，聲音戛然而止。

    她手上玉足的主人，正面色緋紅，貝齒咬著唇，萬種風(fēng)情，楚楚可憐。

    “......”

    沈縝：“系統(tǒng)，我上輩子是直女吧？是吧是吧！”

    系統(tǒng)：“......檢測到宿主一刻鐘前剛說過‘我又不喜歡男子’。”

    沈縝：“......”

    不知道她為什么不繼續(xù)說了，叢綣低著頭，以為是自己的樣子太過不堪，便吶吶道：“大人，女子的腳輕易是不讓人碰的，所以妾有失態(tài)......”

    還是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叢綣疑惑，抬眸看眼前人，卻見她原本有些病態(tài)蒼白的臉染上粉紅，一路紅到了脖頸耳根。

    心下狠狠一悸。

    只片刻，叢綣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沈縝回神，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但還得強(qiáng)撐著世外高人的儀態(tài)。

    她放下叢綣的腳，“抱歉，走神了?！?/br>
    “無事?！眳簿J雙眸含水，脈脈看慌亂而不自知的人，“女子的腳固然是不能輕易碰的?？扇羰谴笕?，妾很甘愿?！?/br>
    “......”沈縝尷尬。

    我是醫(yī)生啊喂！

    但這話并沒法和貌似故意逗她的女人說。

    這是被哄好了吧？是吧？

    沈縝覷了眼身邊女人的神色。

    系統(tǒng)道：“叢綣的精神值確實(shí)上漲了五個(gè)點(diǎn)?！?/br>
    這么容易？

    沈縝有些不解，但目前也并不需要深思，便先放過了這個(gè)問題。

    她看向叢綣，“綣綣，我這幾日大約要外出。你好好養(yǎng)身體，一切不必?fù)?dān)心，都有人照應(yīng)?！?/br>
    “府里人不多，你已經(jīng)見過阿采，就是先前給你送藥的少女。她的母親鐘氏也在，平日里做些雜活。除她倆外，秦楓是我雇傭的江湖客，多在前院；廚房還有一位婆婆，姓張，照料我們的膳食?！?/br>
    “只要你在府里，就是安全的。需要什么告訴他們，把這里暫時(shí)當(dāng)成家，好嗎？”

    叢綣柔柔回望她。

    “妾什么都好。”

    “！”

    “我...天。”

    沈縝叫系統(tǒng)：“快告訴我上輩子我是直女啊！”

    系統(tǒng)：“......”

    “大人，”叢綣眨眼，伸手牽住沈縝的袖口，“您什么時(shí)候走？”

    “明日吧?！鄙蚩b轉(zhuǎn)了轉(zhuǎn)輪椅，方便她更好抓自己。

    “那...現(xiàn)在陪陪妾，好么？妾怕。方才小憩，妾又做噩夢了?！?/br>
    “！”

    美人帶淚，她微紅著眼看你，語氣懇求，提著對你來說微不足道的請求。

    沈縝她......沈縝她當(dāng)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