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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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她的直覺是對的—— 名叫沈映光的女子并未有什么大的反應(yīng),甚至擺出了詳談的態(tài)度。她眉眼彎彎,和聲發(fā)問,“看來殿下閱覽過了那卷牛皮?可有想法...說與映光一聽?” 宋昭華微愣。 牛皮卷上就記載了兩塊內(nèi)容,一是宋昭華在護國寺失蹤后宮中大震,派了人馬調(diào)查尋找卻至今無果;二是蠻人拒絕十五公主,指名道姓和親人選必須是公主無憂。 無憂是宋昭華的封號,因她誕生那年母妃圣眷正濃,便得了這名。 看過這些的想法...惶恐,害怕?擔(dān)憂自己和親的命運?還是回不去完不成蠻人的要求將引起兩國的戰(zhàn)爭? 可宋昭華覺得對方想聽的不是這些。 思索間,她置于膝上的手無意識移到案旁的冰盆上,紛雜念頭被寒涼猛地驚散。 一股沖動自心底油然而生,宋昭華收回手,與對面人相視,“閣下,和親與歲供根本行不通,北人一定會南下,是么?” 沈縝手中的茶壺頓了頓,被斜提著滿溢的壺口灑出了一點水。 她拿過一旁的白帕,將案上擦拭干凈,把茶壺放回竹席上,抬眸瞧正襟危坐的少女,唇邊的笑真切了很多,“可否問問,殿下讀過哪些書?” 問題沒有得到回答反而被問,宋昭華下意識怔了微瞬,回過神來后猶豫答:“讀過《女誡》、《列女傳》,四書五經(jīng)略懂大意,諸國史記曉知一二?!?/br> “知東海國史?” “知?!?/br> “那,”沈縝挑眉,“殿下可知,中山之狼?” “......” 宋昭華啞然,“不知?!?/br> 她微頓片刻,神色認(rèn)真,“閣下可否教我?” 挺大膽。 沈縝頗有些意外。 她細(xì)瞧了瞧秀麗的少女。 在對方捱不住注視前,沈縝終于開口:“有書記,趙簡子獵于山中,遇一狼當(dāng)?shù)溃肆⒍?,簡子一發(fā)飲羽,狼失聲而逋,簡子驅(qū)車逐之。” “時墨者東郭先生于道,策蹇驢,囊圖書,望塵驚悸。狼奄至,口曰:‘先生豈有志于濟物哉?今日之事,何不使我得早處囊中,以茍延殘喘乎?異時倘得脫穎而出,先生之恩,生死而rou骨也!敢不努力輸誠哉!’【1】” “殿下以為,東郭當(dāng)救此狼否?” 此狼何狼? 宋昭華蹙起了眉。 她好讀書,尤其好史,對面人的話雖在說狼,卻叫她想起了另一件事。 ......二十余年前,草原雪災(zāi),千里冰川,時任北帝耶律贊向各國求援,乾與元,盛與東海,四國皆都有相助。 難道...不該? 可蠻人命亦是命,那年若放任不管... 若放任不管,或許就沒有東海國今日的困局。 可是... 宋昭華慢道:“狼還并未做什么惡事?!?/br> 那就是救。 沈縝不意外這個回答,她只輕描淡寫的點明,“此狼未做惡事,他狼惡行累累?!?/br> ! 宋昭華捏緊了袖口。 是... 耶律贊一朝未起對外的戰(zhàn)事,可亦有小股蠻人屢屢寇邊,本身為狼,不就已經(jīng)是對人的威脅了么? 沈縝目光掠過少女失神的容顏,繼續(xù)道:“聽狼所言,東郭曰,‘墨之道,兼愛為本,吾終當(dāng)有以活汝,脫有禍,固所不辭也?!顺鰣D書,空囊橐,徐徐焉實狼其中,三納之而未克。狼請曰,‘事急矣,惟先生速圖!’于是跼蹐四足,引繩而束縛之,蛇盤龜息,以聽命東郭?!?/br> “未幾,簡子至,求狼弗得,盛怒。東郭匍匐以進,跽而言曰,‘行道之人何罪哉?且鄙人雖愚,獨不知夫狼乎,性貪而狠;君能除之,固當(dāng)效微勞,又肯諱之而不言哉?’” “......” 宋昭華默。 她已然肯定,中山之狼,就是北國蠻人;那先生東郭,便是東海國。 故事的結(jié)局再不能更明晰。 如她所想,對面人在喝盡杯中茶后悠然續(xù)道:“簡子既去,狼得出。然咆哮謂先生曰,‘我餒甚,餒不得食,亦終必亡而已。先生既墨者,思一利天下,又何吝一軀啖我而全微命乎?’遂鼓吻奮爪,以向東郭?!?/br> 北國揮兵,向東海國。 第37章 得志猖狂(倒v) “閣下, ”宋昭華秀眉攢的很深,“那不該給當(dāng)年的北國借糧么?” 沈縝挑眉。 少女臉頰泛著異樣的紅,嘴唇微顫:“可是即便東海不借糧, 其他三國也會借,狼依然會活,并且會對見死不救的東郭抱有更大的惡意,也有了以東郭為食的借口?!?/br> 這是被劫走后她第一次開口說這么多話。 靠著藤椅的冰盆驅(qū)散不了宋昭華此刻的熱意,屋中的寂靜更讓她脊背滲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水。直到沈縝抬手,拉開合上的窗戶, 一陣不算涼爽的風(fēng)吹進—— 外間日光黯淡,原來已是黃昏時分了。 沈縝偏頭,瞧著天際的余暉, 語氣意味深長, “殿下,東郭將死于狼口,當(dāng)真只是救它的緣故么?” 狹路相逢, 東郭若不救狼, 待趙簡子來前,狼也可先逞兇惡將其吞之入腹。不是東郭選擇救不救狼,而是他那時必須救。 宋昭華怔怔。 沈縝回眸,望見她的神色,舉杯, 掩住唇邊泄出的輕嘆。 二十三年前, 北邊草原發(fā)生了一場極大的雪災(zā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