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你以后的零花錢都要給我，知道了嗎？”

    “為什么啊，這不公平?！?/br>
    “因?yàn)槟愕玫搅薽ama全部的愛，我就只能向你尋求安慰了?！?/br>
    ……

    最開始夏瑜不給她零花錢，夏無瑕就會去偷去搶他的，他也不敢告訴mama，因?yàn)楦嬖Vmama的話，雖然夏無瑕會得到超出范圍的懲罰，但他也會被jiejie揍得更狠。

    于是他學(xué)會了隱忍，學(xué)會了認(rèn)命，也學(xué)會了對jiejie好。

    可是現(xiàn)在都結(jié)束了。

    夏瑜忽然抬頭，jiejie離去的方向看了會，而后轉(zhuǎn)身離去。

    沒過多久，夏無瑕同別人聊天，蔣橙告訴她，夏瑜偷偷請假的事情被父母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mama在學(xué)?？摁[著責(zé)罵夏瑜。

    夏瑜換了個號碼，第二次打來電話。

    “jiejie他有什么地方好？”大概是知道她談戀愛了，夏瑜才找來的吧。

    “他很有服務(wù)精神。”夏無瑕一向坦誠。

    “很多人都有，”他說，“而且有很多東西并不是簡單地服務(wù)就好了?！?/br>
    “哦？”

    “jiejie你會喜歡突破社會禁忌嗎？”

    “還好?！毕臒o瑕大概知道他為何會向她聊起這個話題來。

    “jiejie你應(yīng)該喜歡吧，”他這時倒是顯得格外冷靜，“一切關(guān)系，不同尋常的、無可言說的、突破底線的關(guān)系?！?/br>
    “那你錯了，和你zuoai只是因?yàn)槲覄偤孟肓?。?/br>
    “……”他又猜錯了嗎？他總是猜錯她。

    “讓我猜猜你的想法吧?！?/br>
    夏瑜不直覺地緊繃著脊背。

    “一開始被拋棄就覺得我是為了報復(fù)偏心的父母，在怨恨滋生的同時，還有對我的憐憫在內(nèi)對嗎，先別急著否認(rèn)，我知道你總是善良到軟弱，就連自殺也是因?yàn)槟銓τ谧约耗穷w悲天憫人之心無計(jì)可施下的沖動行為……其實(shí)你挺自私的。”

    他承認(rèn)自殺除了被她拋棄想讓她后悔以外，還抱有一絲把父母完整的愛補(bǔ)償給她的想法，但他不是對誰都那么善良的。

    “我承認(rèn)我軟弱、我無能、我可笑，”他打斷她準(zhǔn)備繼續(xù)說下去的話，“但至少我的身體還是溫暖的。”

    “你在說我冷心冷情？”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分手了，我這皮囊，我這身體，我這可以讓你更加興奮的身份，jiejie你可以考慮一下。”

    “唔……”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以為你應(yīng)該恨我的。”

    “是該這樣的。”他附和。

    夏無瑕心中涌出奇異的感覺，同時也有種暴戾的厭煩，但這卻讓她期待起來了。

    “是嗎？”

    “你應(yīng)該知道的，如果我是空中的氣球話，那么jiejie你就是牽著我的手，你想讓我升高就升高，想讓我下墜就下墜?！?/br>
    “很誘人的感覺?！毕蔫ぢ犚娝谀沁叴蛄藗€哈欠。

    “jiejie困了嗎？”盡管很不舍，但是不早了，“那晚安了jiejie?！?/br>
    “晚安?！?/br>
    很離奇的體驗(yàn)，在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的情況下，她們還能夠進(jìn)行如此心平氣和的談話。

    后來她們好像就從姐弟變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己好友，她會跟他聊自己的學(xué)業(yè)與朋友，而他也會選擇性地說些趣事讓她們有話可談。

    夏無瑕與夏瑜的關(guān)系像是陡峭山崖垂直落下的兩條溪流，在經(jīng)歷了激烈的跳躍后又在平地匯集靜靜地流向遠(yuǎn)方。

    從這時到夏瑜高考，他知道她換了一個男朋友，原因是他變了，他因?yàn)楦由類鬯?，然后變得敏感又易碎了?/br>
    “我們說好了的，談戀愛就是為了開心，如果有任意一方因此變得難過了，那么就立刻分手?！?/br>
    這相似的路徑與命運(yùn)，造物主在寫劇本的時候一定是偷了懶，才會有那么多類似的情景喜劇發(fā)生在他們身上。

    夏瑜因?yàn)樗奶拐\知道她對他們從來都不隨意承諾，她坦坦蕩蕩地說明了動心但沒有愛情，以后也不會結(jié)婚，但他們一個兩個一開始滿口答應(yīng)最后卻都渴望著改變她。

    他們明知她不一樣卻還是忍不住用世俗眼光來揣測她。

    有一種偏見，性是為愛而發(fā)生的。

    更何況夏無瑕看起來是那么地潔身自好。

    然后他們不知道的是，夏無瑕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自以為是了。他們想改變她，想用這改變征服她，那么她就利用他們的渴望，利用他們?yōu)榱烁淖兯龅母淖儊矸聪蛘鞣麄儭?/br>
    但不會是男女情愛上征服，即使是互文也不該是男歡女愛，女歡男愛才適合她。對愛情無感，只享受主導(dǎo)帶來的快感，在掌控的隱喻之中嘗得了一點(diǎn)權(quán)力，這與她通過提升能力占據(jù)權(quán)力職位獲得的快感不相矛盾。

    夏瑜在無數(shù)個深夜閃過有關(guān)她的繁雜沉思，如果他與他們面對jiejie的命運(yùn)都是一樣的，那么他們大概都會有相同的感受吧——夏無瑕是一塊冰凍數(shù)個世紀(jì)黃昏的寒冰，無論他們怎么撩撥，她都只是冷眼看著他們紅浪翻滾，滿臉潮紅地溢出聲聲呻吟。

    像個造物主，對待界限內(nèi)外所有的生靈都一視同仁，都一樣冷漠。

    “但是這不公平?！?/br>
    生靈苦苦掙扎，但她連訝異都沒有，只是平靜，平靜到連漠然都稱不上。

    “這不公平?！?/br>
    至少要給他一個機(jī)會。

    對吧。jiejie。

    夏瑜高考成績還算不錯，至少在如此自暴自棄之后還算可以，但比起jiejie還是差很多，即使后來他死勁地讀、不要命地讀，落下的成績還是沒能回來。

    然后他又復(fù)讀了一年，考到了夏無瑕讀研的大學(xué)。

    再然后他見到了她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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