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阿爾弗說：“解毒劑在我這，我在郝斯特醫(yī)療中心附近等你消息?！?/br>
    阿爾弗捏著電話的手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尼克沒有親自將解毒劑送來，而是委托杰森轉(zhuǎn)交……

    他看了眼醫(yī)院走廊大廳正靜音播放的新聞視頻——一片被炸出深坑的遠景場地，還有記者們將鏡頭拉到極致才能看清一些模糊身影的神奇女俠和閃電俠。

    但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好時候，因此阿爾弗雷德只說：“我明白了，我會轉(zhuǎn)達老爺，很快會給您消息?！?/br>
    杰森沒再多說什么，直接掛了電話。沒過幾秒，他的手機就收到一個地址，他立刻讓飛船標注出來，那是距離郝斯特療養(yǎng)中心不遠的一個豪華酒店。

    “我要在華盛頓留一段時間，你們把我放下來，然后就離開吧?！?/br>
    軍火庫看著他被多米諾面具遮住的臉辨認了一會兒表情，才說：“你可以嗎？要不然我也留下來？”

    杰森想沖他微笑，然后婉拒他的好意，但他的嘴角實在提不起來，只能搖頭說：“沒事，我自己可以?！?/br>
    既然杰森這樣說了，羅伊也不再多說，星火慢慢調(diào)低飛船高度，找了個隱秘空曠的位置，好投放杰森。

    等紅頭罩落在酒店頂樓天臺時，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杰森·陶德”的裝束。

    飛船始終在隱形模式，沒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那我們走了?！避娀饚煸谕ㄓ嵲O(shè)備里說。

    “嗯?！苯苌簧砗谏餮b，西裝扣沒有好好扣著，露出里面酒紅色的襯衣和襯衣外煙灰色的西裝馬甲。

    他在天臺上巡視一圈，從監(jiān)控死角摸到一個正對著防火梯位置的監(jiān)控鏡頭，扔出一只飛鏢將它破壞掉，然后順著防火梯的腳架爬了下去。

    飛船再次向上升高，隨后加速，直接離開了華盛頓。

    “他真的沒事了嗎？”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星火在沉悶的氣氛中突然開口問羅伊。

    羅伊苦笑了聲：“怎么可能。”

    阿爾弗雷德不愧是最強的管家，任何不可能的事只要交給他，就一定能變的可行。

    在酒店客房沒等多久，杰森就收到了阿爾弗的傳訊，告訴他晚上布魯斯會來酒店和他見面。

    杰森將裝著解毒劑的低溫箱放在手邊，合衣躺在床上，他另一只手將輔助機抱著的寶箱捧在胸口，眼睛空茫的盯著天花板，靜靜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等到四周不知暗了多久，終于聽到了輕叩房門的聲音，他直起身，又在床沿坐了一會兒，這才慢慢走過去開門。

    將風衣領(lǐng)口立起的布魯斯正站在門口。

    杰森微微側(cè)身讓他進來。

    隨著房門關(guān)緊，兩人一言不發(fā)的走到房間中央。

    之后杰森徑直走到柜子前，將上面放著的低溫箱遞給了布魯斯。

    “這是他給你的?！苯苌难劬]有看向他，而是看著手上的箱子。

    布魯斯終于想起來，當初在尼克那個小公寓里，正是當著杰森的面，尼克才突如其來的握住了他的手。

    看到杰森的瞬間，和他有關(guān)的記憶蜂擁而至，他記得這是他收養(yǎng)的第二個孩子，但卻忘記了當初收養(yǎng)他的原因，想必是和蝙蝠俠有關(guān)的內(nèi)容。

    他記得這孩子死過一次，但又奇跡般的在五年后重回人間，他們之間的羈絆和糾葛無法三言兩語解釋清楚，但他熟悉自己面對杰森時，交織著歉疚和憤怒的痛苦，更清楚如果從一開始，他就記得和尼克有感情糾葛的是杰森的話，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尼克發(fā)展出能上床的關(guān)系。

    但現(xiàn)在，一切都已經(jīng)來不及。

    “他……”

    布魯斯張了張嘴，但他的聲音極度沙啞，他很難開口，但還是想要知道。

    “他有留下什么話嗎？”布魯斯問。

    杰森轉(zhuǎn)過身，看向窗外華盛頓遠處的燈火闌珊。

    “有啊。”他輕聲說。

    布魯斯站著沒動，等著杰森說完。

    杰森想到那個一直被尼克叫做042的智能機械，在變成寶箱前留給他的最后一句話。當時因為聽力受損，并沒有聽到，但他的頭罩一直開著錄音功能，收錄到了那句話。

    那是042錄下來的，尼克對他說的話，他說：“杰森，我一直都在騙你，也從來沒喜歡過你，你會遇到比我更好的人，所以別等我了?！?/br>
    他短暫的深吸了口氣，才說。

    “他說：‘布魯斯，你可以再選一次。這次可以自私一點?！?，而且，他還說，這是他為自己選的結(jié)局，讓你別自告奮勇的給自己扣鍋，他不會領(lǐng)情?！?/br>
    布魯斯拎著低溫箱的手指緊了緊，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澀從他鼻腔直沖腦門，他想說‘對不起’，但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連道歉的資格都沒有。

    他無比憎恨自己當時以及此刻的虛弱，如果他沒有失去記憶，如果他還是阿爾弗雷德口中永遠都有備用方案的蝙蝠俠，是不是尼克就不用如此孤注一擲呢？

    他沒辦法不責怪自己，也無法不再次成為蝙蝠俠。

    “尼克在哥譚的公寓……”他最后低沉的開口，但還沒問完，杰森就打斷了他。

    “我已經(jīng)找人用最快的速度休整恢復(fù)原樣了，他的貓我也在找?！?/br>
    布魯斯看著杰森始終不肯轉(zhuǎn)過來面對他的背影，原本想要上前的腳步遲遲沒有邁出。

    “我們會找到他的。”布魯斯看了一眼距離杰森只有一臂距離的那個圖案造型都相當浮夸的箱子，他記得這個東西是尼克的，但布魯斯也只看了一眼，馬上移開眼神，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