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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玉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容璲雖然威脅了她,但從未表現(xiàn)出半點鄙夷不屑,她越發(fā)好奇容璲到底是何方神圣,低了低頭,深吸口氣平復心跳給兩人帶路,同時講上一些值得注意的零碎細節(jié)。 路上只遇到了兩次守衛(wèi)查問,而且并不認真,和憐玉調(diào)笑幾句就放他們通過,憐玉也很是驚奇,回頭低聲道:“往常都要遇到三次以上的關(guān)卡,真不知這群粗魯?shù)墓俦鵀槭裁醋吡??!?/br> 容璲若有所思,傅秋鋒不解道:“你說他們是官兵?” “他們有兵器,而且穿盔甲,我以前還聽見主人的來客互相稱呼什么大人,將軍。”憐玉說,“如果不是官兵,還能是反賊不成?……天哪,不會吧。” “即便是反賊,也與你們無關(guān),你的主人,是個什么樣的人?”容璲探聽道。 “我從未見過他的臉,他一直戴著面具,也不是每天都在,但隔三差五的來,在的時候觀舞臺載歌載舞,他身邊卻從不留人過夜,沒有姐妹知道他的模樣,我自認相貌不錯,也試過給主人敬酒,但他卻不買我的賬,好像什么美女都不能入他的眼?!睉z玉稍減不安,放慢了腳步,身后就是容璲,她本以為會撞進容璲懷里,但容璲腳步一錯閃了開來,抬手做了個虛扶的動作,并未觸及她的身體。 “地面石板不平,姑娘小心?!比莪j淡淡地說。 憐玉臉色騰地紅了,她突然分外慚愧自己的心思,裹了裹羅衫紗衣:“……我覺得,主人肯定是心里有人,說不定是愛慕的女子不在了,才這樣夜夜笙歌排解寂寞?!?/br> 傅秋鋒心說女人總是喜歡想象美好的感情,才會輕易就受傷害,他一瞥容璲,容璲的想法也寫在臉上。 容璲嗤笑一聲:“把真相想象的太過凄美,最后一定會被男人傷得痛徹心扉?!?/br> “您是在關(guān)心勸告我?”憐玉一怔,赧然道,“我……我覺得您這樣的男人不會傷女人的心?!?/br> “你并不了解我?!比莪j挑了挑眉,“也許我會傷你的身。” 憐玉抿唇忍笑,垂著頭快速的眨了眨眼,小聲說:“反正我已經(jīng)被你拉上賊船了,不管傷身傷心,你都不能扔下我,不然我就詛咒你一輩子找不到喜歡的姑娘?!?/br> 傅秋鋒越聽兩人的對話越覺得哪里不對,他有點怪異的不爽,腹誹容璲那一后宮的絕色嬪妃放著不調(diào)情,跑出來一趟倒和舞女調(diào)情,難道真是喜歡這種野生的刺激感? “咳?!备登镤h干咳一聲,“快到地方了吧,都小心一些?!?/br> 容璲斜睨傅秋鋒一眼,在心里認定傅秋鋒肯定是吃醋了,連他和舞女說幾句閑話都吃醋,看著他后宮的嬪妃豈不是更堵?怪不得始終不肯對他的刻意引誘松口,一旦越過這條線,往后的日子也只會越來越酸楚無奈。 他們跟著憐玉來到一處獨立的洞xue空間,洞口掛著珠簾,站著兩個執(zhí)戟的守衛(wèi),傅秋鋒透過珠簾往內(nèi)一看,只見觀舞臺開闊喧鬧,燈火迷離。 山洞的巖石地面鋪著織紋艷麗的地毯,五名女子正在跳舞,四周用石欄圍起,石欄下一側(cè)是樂師,一側(cè)是婢女,正對面筑有高臺階梯,上擺屏風,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就坐在屏風前的扶手椅上,椅背燦金耀眼,雕九龍盤踞,如同金鑾殿上龍椅在山中的復刻品。 “兩位哥哥,我?guī)氯藖硪娭魅??!睉z玉悄悄捏了下掌心,賠笑道,“主人今日可還盡興?” “我看主人心情不佳,你們小心伺候?!笔匦l(wèi)一揚頭,“快進去吧?!?/br> “你們慢慢走過去,站在婢女那一列?!睉z玉指揮道,“我去公子對面那邊的帳幔后準備?!?/br> 容璲點點頭,和傅秋鋒悄悄過去。 臺上的一舞還未跳完,水袖和裙擺擾亂了視線,傅秋鋒若無其事地暗中打量臺階上的公子瑜……那應該是公子瑜無誤,一樣的面具,漫不經(jīng)心,靠在椅背上眺望下方,有種審閱大臣的嚴肅感。 傅秋鋒回頭對容璲悄悄點頭,示意他確實是公子瑜,容璲盯著高臺,心頭翻起波瀾,他慢慢閉目壓下這陣殺意,隱蔽地掃視周圍,尋找不起眼的邊角旮旯。 舞曲終于將盡,但珠簾突然被掀開,一個守衛(wèi)快步進來,登上臺階,在公子瑜耳邊說了幾句。 公子瑜稍一抬手,舞樂頓止,所有舞女和樂師紛紛匆忙跪下,忐忑地聽候發(fā)落。 守衛(wèi)退出門去,山洞乍然寂靜,一滴水落地的聲音空曠寥遠,婢女也都跪了下去,容璲盡量躲在傅秋鋒身后,有裙擺遮擋,他屈膝蹲下,好在所有人都很緊張,沒人在意容璲的動作到不到位,本來在帳幔后面準備下一曲的幾個姑娘也都小跑出來,跪到了臺上,憐玉逐漸恐慌起來,跪在一群人里有些顫抖。 傅秋鋒單手放在身側(cè),飛快地朝身后打了兩個手勢,意思是若是身份暴露不可戀戰(zhàn),他吸引敵人注意,讓容璲趁機逃走,再到走廊匯合。 容璲瞟了眼他熟練的布置,心里冷哼,伸出指尖掐了傅秋鋒的手心。 傅秋鋒猛然撤手,就在這時,洞口外的哀求和呼救聲終于清晰起來,方才的守衛(wèi)帶人押來四個男人兩個女人,讓他們跪在臺階下,不多時又有守衛(wèi)帶來兩個男人,這些人有的裋褐草鞋,荊釵布裙,也有的珠光寶氣光鮮靚麗,只是被反綁了雙手,個個都面色難看。 “這就是你們這群山匪的寨主?”一個身材魁梧的村民在臺階下仰頭,怒斥道,“抓我也沒用,我可不是有錢人,家里只有一口鍋,背你家主子身上當龜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