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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跟在容璲身后進來,規(guī)矩地站在墻邊,傅秋鋒給容璲遞了杯茶,容璲直接開口問道:“寶藏當(dāng)真在千峰鄉(xiāng)?” “是?!碧m兒正色道,她動身從前廳的桌案下拿出小心存放在錦盒中的玉佩,只見那枚并不算厚重的圓形的玉佩被均勻地前后對半分開,變成薄薄的兩半,雕有盛放牡丹的正面里側(cè)刻著讓人眼花繚亂的細紋,也像是一朵復(fù)雜的牡丹,另一半背面的內(nèi)側(cè)則刻著一個“鄢”字,象征著這是前朝大鄢的寶物。 蘭兒耐心地講解道:“根據(jù)我的研究,這是前朝皇室御用的著名工匠家族段家的技術(shù),據(jù)說他們有種特別制作的水晶鏡片,組裝起來便于雕刻極精細的紋理,但可惜前朝末年時段家一夜之間滿門被滅,技藝也就此失傳,如今看來,很可能是為了掩蓋寶藏的下落而滅口,只讓真正的大鄢皇族后人有機會得到?!?/br> “看起來確實難以實現(xiàn)?!备登镤h掃了眼密密麻麻的細紋,他對玉雕工藝并不了解,只能佩服,更完全想不到這些東西是怎么看出地圖路線的。 “我一開始也茫無頭緒,不過幸而宮中藏書眾多,我研究半月,才推測出雕刻的牡丹花瓣正是破解地圖的關(guān)鍵。”蘭兒拿起一把木尺,又把后堂架子上畫好的地形圖翻轉(zhuǎn)過來,流利地說,“這些花瓣每一片自身和重疊的部分都不相同,只有正上方一片是單獨且對稱的……” 容璲接下來聽了一刻鐘,在蘭兒神采奕奕的解釋下深沉地板著臉,但什么日躔矩度遞減之類的理論全當(dāng)了耳旁風(fēng),越聽越不得不承認自己遠遠沒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程度。 “總而言之,利用這些觀測所得的規(guī)律把拓印下來的線條拆分重組,就得到了一副完整的路線,接下來就是計算分率,在當(dāng)今的地圖中比對藏寶位置?!碧m兒講的嗓子發(fā)干,敲了敲木板上千峰鄉(xiāng)的朱砂印記,“陛下,公子,如您二人博聞廣識,應(yīng)當(dāng)知我只是用的愚鈍方法,慢慢對照出的位置,實在慚愧,耽擱了許多時間?!?/br> “趙卿過謙了?!比莪j不動聲色地說,“朕賜你紋銀百兩,布匹綢緞你自己挑,辛苦,回去休息吧。” “多謝陛下賞賜?!碧m兒福身行禮,“還有一些細節(jié),我可以繼續(xù)講完再回去?!?/br> “不必!”容璲趕緊拒絕,揮手道,“身體要緊,下去吧?!?/br> 傅秋鋒看了片刻已經(jīng)把地圖記在了腦子里,道:“這應(yīng)該是千峰山的中心地帶了,山路陡峭怪石嶙峋,更有無數(shù)天險,連本地的樵夫獵戶都不愿深入,該派個熟悉山林的暗衛(wèi)按照路線小心探查?!?/br> 容璲見傅秋鋒一副深受啟發(fā)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道:“……你都聽懂了?” “當(dāng)然沒有?!备登镤h理所當(dāng)然道,“臣是暗衛(wèi),又不是書院博士?!?/br> 容璲嘴角一抽,悄悄回頭看了臉墻邊站崗的暗一,暗一雙眼放空,儼然神游天外,兩耳不聞了。 容璲松了口氣,心說幸好不是他一個聽不懂,傅秋鋒這時候轉(zhuǎn)頭笑道:“不過以您博聞廣識,應(yīng)該舉一反三,以后若再有前朝的機關(guān)機密,定能拆解一二吧?!?/br> “別再提博聞廣識了!”容璲惱羞成怒,“派誰去你安排,現(xiàn)在跟朕回蘭心閣喝粥吃藥!” 傅秋鋒曾經(jīng)當(dāng)暗衛(wèi)時留下的習(xí)慣讓他對喝藥不以為然,特別是在自己以為自己身體倍棒的時候,他商量道:“陛下,您先去上朝吧,臣自己回去?!?/br> “朕專門按你的要求吩咐了下人,你還不領(lǐng)情嗎?”容璲直接伸手一拽傅秋鋒,“跟朕回去?!?/br> 傅秋鋒無奈被容璲拽出門,他正想著自己有什么要求,就看見霜刃臺大門外停著一輛步輦,敞篷的,他頓時想起自己之前說喜歡天大地大,不禁一陣后悔。 “上來?!比莪j先上了步輦,往旁邊挪了挪,給傅秋鋒騰出一半地方。 傅秋鋒眼皮一跳,掃了眼抬步輦的幾個彪形大漢,尷尬道:“挺沉的,下人不好抬啊,臣還是走著吧?!?/br> “哼,你倒是會心疼人?!比莪j冷笑一聲,隨即神色一變,寵溺道,“愛卿難道要朕背著嗎?朕不嫌棄你重。” “陛下!”傅秋鋒趕緊一條腿邁上步輦,“使不得,臣坐就是?!?/br> 兩人一起坐在敞篷的步輦里,傅秋鋒呼吸是暢快了,但微風(fēng)和視線一起拂面,不免讓人如坐針氈。 這時候正值各宮嬪妃給太后請安,容璲走的大路,在御花園里兜了一圈,就撞上三個趕往靜和宮的嬪妃隊伍,傅秋鋒單手撐著額角認命地放空大腦,容璲倒是頗為樂在其中,故意在嬪妃們請安時停下,伸長胳膊攬住傅秋鋒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懷里。 “陛下,再這么走下去,真趕不上早上喝藥的時辰了?!备登镤h等嬪妃們滿臉復(fù)雜地退下,趕緊坐直了木然道。 “朕可是要封你做皇后的,不讓人看見朕是如何寵愛卿,怎會有說服力呢?”容璲笑吟吟地說。 傅秋鋒用犬齒咬了下嘴角,換了只手托腮,擋住余光中容璲的臉,扭頭盯著地面不語。 “好啦,你不喜歡,下次朕不讓你坐就是了?!比莪j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傅秋鋒偏了偏身子,開始望天。 “就這一次,別賭氣了……要不朕靠你懷里?”容璲說干就干,勾著傅秋鋒的后頸,仰身歪到他身前,雙眸輕抬凝望他,眨了眨,顯得艷麗又無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