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安吸了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他就是提前下個班，去逛小公園，怎么就這么難！

    周圍一片安靜，所有人都迷茫地看著這場面，倒沒人尖叫，只有些驚悚的怯懦。

    韋安拎著槍，轉(zhuǎn)頭看后面一群人，大概他臉色太難看了，管家迅速說道：“沒事沒事，您可以提前下班！”

    后面幾個人紛紛點頭稱是，說休假期間讓長官加班的確不人道，去玩吧，小公園那家燒烤店超好的。

    接著又是一片死寂，大家都意識到，沒人走得了。

    管家小聲向利夫人說道：“以前這樣過嗎？”

    “我沒有注意，”她柔聲說，“我晚上不太出門?！?/br>
    外面的霧氣重了，他們困在一層樓里。

    有人說了一句：“手機沒信號了?！?/br>
    韋安朝歸陵做了個眼色，兩人走到角落去說話。

    “什么情況？”韋安低聲說。

    “是空間干涉，我只能看出這邊有個亞空間，污濁度很高，力量方式非常偏門，常規(guī)方式定位不到?！睔w陵說，“這東西很危險，已經(jīng)不屬于我們科技系統(tǒng)里的了?！?/br>
    韋安臉色非常難看。

    “我只是想提前下個班！”他說。

    “我們找到這個地方，關(guān)閉掉，”歸陵說，“大概能在一個小時內(nèi)搞定。”

    “到時天都黑了?！表f安說，覺得特別委屈。

    “到時去吃燒烤?！睔w陵說。

    韋安點點頭，覺得自己在這里鬧脾氣太幼稚了，他發(fā)現(xiàn)在歸陵跟前他有一點不爽就開始抱怨，他不再平靜、冰冷地處理問題——不能得償所愿是多么正常的事——他知道那個人會安撫他。

    眼神溫柔，語氣輕松，一切的焦慮都在那之下平緩。

    “要怎么找？”韋安說。

    “我們得找到那個能在空間中自由出入的‘怪物’，定位空間坐標(biāo)。”歸陵說。

    “他們說它一般半夜出來?！?/br>
    “應(yīng)該有辦法引誘一下，”歸陵說，“我去過迎天的實驗區(qū)，知道那片亞空間，他們似乎用了情緒引發(fā)的定位系統(tǒng)，血液和肢體殘損，一部分的歇斯底里的情緒應(yīng)該都可以?！?/br>
    “哦，”韋安說，“這個我喜歡?！?/br>
    他轉(zhuǎn)過身，朝向一群業(yè)主。

    這班人又開始感慨當(dāng)年的事，說當(dāng)年誰也沒想傷害鄰居，現(xiàn)在想想特別難受之類的。

    看到韋安走過來，這些人閉上嘴，看著他，笑得非常友好。

    “咳，現(xiàn)在的情況是這樣的，”韋安說，“我們要把那個一直在走廊里爬來爬去的返鄉(xiāng)者引出來。”

    大家安靜聽著，似乎都從他的態(tài)度中看到了某些不祥的預(yù)感。

    “至于引出來的方法，可能要對大家的身體造成一點點損傷。”韋安說。

    他槍口抬了抬，笑容未變。

    “剛才誰說要投訴我來著？”他說。

    周圍非常安靜。

    韋安轉(zhuǎn)向一位來看熱鬧的業(yè)主，說道：“我剛才聽說，你很崇拜‘迎天政權(quán)’的一位祭司嘛，覺得他是干實事的人，現(xiàn)在也有一個干實事的機會給你，你一定不會拒絕的吧?！?/br>
    所有人都盯著那人，接著幾個人緩慢后退幾步，都是沒說過“投訴”這個詞的。

    十秒鐘內(nèi)，所有說過“投訴”的都被孤立在了人群之外，一臉驚恐。有一個想要回到人群中，被迅速推了出來。

    利夫人微笑著說：“我就說，不要隨便投訴別人嘛，聯(lián)邦軍官現(xiàn)在是很辛苦的?！?/br>
    這話換來另幾個人的怒目而視，她仍然笑得很溫柔。

    韋安仍帶著笑，環(huán)視周圍，準(zhǔn)備進行一出一看就是悲劇結(jié)局的人性考驗。

    看來今天是堆不成雪人，也沒法喂鴨子了，他非常不爽，要找人出氣。

    第一百零一章 “返鄉(xiāng)者”

    不管這些人當(dāng)年有多么不想傷害鄰居，反正現(xiàn)在傷害得很干脆。

    韋安都沒說具體要干什么，這班人就迅速行動起來，還從利夫人那里借了工具，包括釘子、膠帶、餐刀、電焊槍……她家東西挺齊全的。

    這些剛才還在談?wù)撍囆g(shù)品的業(yè)主們，非常清楚什么叫古文明的“對身體造成一點點損傷”。

    那幾個說過“投訴”的業(yè)主被大家用鐵線綁了起來，有人幫忙搬開盆栽，或用電鉆打孔，做出固定點，所有人在干的時候都在不停道歉，說他們也是被逼的。

    韋安拿著槍在后面監(jiān)督，本來還想逼迫一下，結(jié)果他們自己都干完了。

    歸陵說需要一些血和痛苦的情緒，情況很快就超標(biāo)了。

    韋安看著走廊的這一片空間，他們顯然認(rèn)為需要進行酷刑才能引出返鄉(xiāng)者，并讓這位加班的軍官滿意，所以手法很殘忍。

    這班人全都具備折磨人的知識，因為據(jù)說痛苦能引發(fā)古文明的力量，制造痛苦一度在迎天成為潮流。

    受害者和加害人互相謾罵，在他們嘴被堵住前的三分鐘內(nèi)，韋安聽到了一堆悲慘往事，包括十幾次致命的編造——為了私怨聲稱鄰居有擁有古元素的傾向——十?dāng)?shù)次非法獲得財產(chǎn)，三次以上的強暴，兩次直接謀殺。那年頭死的人太多，稍小些的罪案被隱藏在了驚天的黑暗中。

    韋安很熟悉互相出賣和折磨戲碼，不過這班人的程度還是讓他有點震驚。

    歸陵一直沒說話，站在這片折磨的場景的邊緣，默默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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