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妹手撕火葬場劇本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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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桑依舊垂眸看著云嫦,口中道:“我年幼時遇見過師尊師娘,和云嫦以師兄妹相稱。” “傲風(fēng)派的弟子皆是心性純良,故而那時候我縱然知道滄海難平,人心易變,卻還是想要執(zhí)劍立正法?!?/br> “像遠古那位大能,以一人之力扭轉(zhuǎn)此界風(fēng)氣,正心正法,方是修士之道?!?/br> “后來浮生境中,我和師妹見過生靈涂炭百姓疾苦,也曾遇到無數(shù)志同道合之士,靈劍斬惡不斬善?!?/br> “被迫合魔骨,好在師妹是純晶之體,有她在身邊能壓制我身體的惡念?!?/br> “但我低估了魔骨的影響?!?/br> 那日閑庭午后,他收到遠方故人的書信,云嫦用“我日后和誰成親,大師兄可幫我選個如意郎君?嗯……”來打趣他,一字一句激起他內(nèi)心的欲望。 他想做她的如意郎君。 原來所謂的同門情誼,早在朝夕相處中醞釀發(fā)酵。 師尊師娘總以為他正直刻板,不喜情愛,但云嫦及笄那日,少年為她梳發(fā)。 他驀地想起凡人婚嫁時的話。 “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他的二師妹長大了…… 所以當(dāng)所有的情緒高漲時,那日,他將云嫦輕壓在榻上,先是輕含著她的耳垂,一路向下,和她白日同歡。 蒙在輕薄的被子中,那日的云嫦渾身都紅粉透了,眼中含淚羞澀抱他, 當(dāng)時的他甚至想,師尊師娘生出這般惹人憐愛的二師妹,那他和云嫦的孩子又該是怎樣的模樣。 陸修桑抬手輕輕滑過云嫦的臉頰:“魔骨是我所鎮(zhèn)壓,但我也知道或許總有意外?!?/br> “歷來擁有魔骨之人,記載上皆不得好死,所求不得,悲慘隕落。” “所以我想煉化魔骨……” 陸修桑抿了抿唇,厲色:“原來并非善意都結(jié)善果,那道異世而來的魂魄趁機奪舍。” 陸修桑說到這里,一字一句地說:“我想好我的余生,想好和云嫦的未來,也為自己想好了后招?!?/br> “我曾是十四州百死不僵的陳祁遠……”他眼中的憤怒越發(fā)強盛,“……也是百折不屈的陸修桑!” 一道異世魂魄休想讓自己徹底魂飛魄散! 他以魔界秘法輔以魔骨威能,強行分開了自己的七魄,卻在原本的軀體中殘留了記憶的一縷魂。 但他不想讓伏珧徹底讀取他的記憶,從而誆騙云嫦,畢竟他的二師妹素來信他。 所以他在彌留之際,封印了屬于自己的大部分記憶,只余下一些近期畫面。 他的七魄在十四州游蕩,不被天道接納,最后撞入這陸家隱世小天地,轉(zhuǎn)世為陸修桑。 “我為磨練道心度命劫而下山,數(shù)月奔走,所求不過正道與正法,可我……” 陸修桑掩目悲戚,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雙肩顫抖。 自己得到了什么呢? 他這兩生,蹉跎至此,失父母、失師長、同門分散、為云嫦心動了兩世,卻沒能救下她的命。 陸修桑想到這里,緩緩地站起來,手中提劍:“三十三重殿的邀約,我一人獨去?!?/br> 第22章 . 22(合章) 百年前,浮生秘境?!?/br> 設(shè)宴當(dāng)日。 三十三重殿中, 載歌載舞,各色舞姬在白玉臺上倩影晃動,絲竹之音不絕于耳。 前來赴約的修士們坐在桌前, 品嘗著美酒佳肴, 偶爾為臺上美色叫好, 興致來了聽一嘴隔壁修士們低頭議論著近段時間的事情。 “還是靈尊這里的美妾妖嬈啊?!?/br> “那是, 靈尊看中的美人哪個不是絕色?說起來, 還得是醫(yī)仙子為頭籌。” 醫(yī)仙子不常出現(xiàn),也不愛赴宴, 所以說話的人只在大婚那日見過。 他一回想起那個畫面,便忍不住對云嫦心生憐愛。 美人無聲地哭起來,雙眉微蹙,雙眸發(fā)紅, 淚水盈滿了眼眶。 可惜啊……云嫦醫(yī)仙子香消玉損。 旁人看著他滿心痛惜的樣子,指著他的鼻子,哂笑道:“你這么憐香惜玉,當(dāng)初怎么沒見你去幫幫醫(yī)仙子?那么多修士都去圍殺了,你在你的宗門待得好好的?!?/br> 被點到的人面色訕訕,抬手擋臉。 他不是那些為了百萬靈石不顧一切的亡命之徒。 其實他一開始也想出手的, 可是當(dāng)聽說醫(yī)仙子一口氣切菜般殺人, 聽說伏珧的弟子魏珞珞仙子被她削去四肢, 臉上的傷口深可見骨…… 嘖嘖, 可真是歹毒啊。 女子之間的爭風(fēng)吃醋真是恐怖。 明明伏珧靈尊對醫(yī)仙子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以前他在外面尋歡作樂時,有修士在宴席上喝醉了酒打趣。 說要是自己把這些事情告訴醫(yī)仙子,那伏珧靈尊可會苦惱? 畢竟女子春閨幽怨,哭哭啼啼起來的確刺耳。 當(dāng)時, 伏珧靈尊抬手掐住他的脖頸,擰斷了他的脖子。 ——永遠都不會有那一天。 他想到這里,忍不住打了個顫抖。 他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今日來赴宴的人,都是和伏珧交好之輩啊?!?/br> 這修士想要調(diào)動場內(nèi)氣氛,但有些人不吃他這一套,而是將手放在了桌子上的法劍上,警惕著看著遠方。 今日的主角可不是他們。 而是陸修桑! 坐在上席的玄袍男人端坐其上,身子筆挺,表情陰鷙地等今日的主角到來。 酒至酣處,酒壯膽后,有和伏珧關(guān)系不錯的高階修士起身,沖他抱拳大聲道:“此次宴席,怕是那陸修桑不敢來了!” 他身邊的女修媚眼一挑,抿了一口唇:“哎,不是說陸家接了邀約嗎?” 高階修士回:“他一想到今日吾等陣仗,怕是半路就嚇破了膽子,不敢前來!” 伏珧聞言,猛地扣緊了手中的椅子扶手,咬牙切齒道:“那本尊就親自上陸家,好好拜訪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玉臺上的輕歌曼舞,上演落幕,轉(zhuǎn)變成越發(fā)妖嬈的扭動。迎客的兩簇大篝火越燒越高。 時間越久,眾人的心中反而越發(fā)緊張。 靈尊的威壓逐漸加深,讓他們開始喘不過氣來。 修為不夠強悍的修士這般表現(xiàn),而那些高階修士也如此。 威壓壓制,對于任何修士來說都是極不舒服的。 他們的交流聲也越來越小,最后都齊刷刷地看著白玉臺來客的方向。 他們心中想:陸修桑,應(yīng)當(dāng)不會來了吧…… 在這樣的想法中,在火焰的熱氣中,一名白衣劍修手執(zhí)靈劍緩步而來。 他每走近一步,伏珧施展的威壓就越強。 伏珧見他一人來,猛地站起來。 陸修桑旋轉(zhuǎn)手腕,劍氣激蕩而出,他身上的化魔決飛快地運轉(zhuǎn),猶如暗夜跳躍的小鬼,想要進一步吞噬著這位高階修士。 但陸修桑體內(nèi)的日月盤又不斷地凈化,吞噬著源源不絕的魔氣。 化魔決,魔界頂尖秘法,幾乎失傳。 而解法,則徹底在疊疊時光中消散。 但陸修桑此刻不再額外分出法力阻止化魔決的運行,便是入魔又如何?他寧愿成為十四州的正道魔修! 仙魔之分,是以人心、人性,不是靈氣、魔氣。 陸修桑眼眸一轉(zhuǎn),看到這里的奢靡景色,再緩緩看向伏珧,一字一頓地發(fā)問:“伏珧,我原來的身體,你用的還習(xí)慣嗎?” “玄火體天靈根,三千劍陣,還有你不敢動用的魔骨,你用的習(xí)慣嗎?” 伏珧目光凝重地看著他,袖中的手掌緊握成拳頭。陸修桑怎么會以陳祁遠的口吻說話,他是發(fā)瘋了不成? “陸修桑,你在說什么鬼話?!” 伏珧抬手結(jié)咒,身后的三千劍陣逐漸成型,而其他修士此刻見狀也紛紛起身,和陸修桑對峙。 有人虛情假意地說:“靈尊今日特地設(shè)宴,謝你封印空間裂縫,陸修桑你別不識趣!” “陸仙君,是啊,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都是一場誤會。男子漢大丈夫,舉杯一笑抿恩仇。” “你今日來都來了,不如品嘗一口這美酒……” 陸修桑揚劍對著他們,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嘲諷著面前的一群小人。 他們向陸家邀約,若是自己不來,恐怕他們就要打上陸家,將陸家子弟殺得干干凈凈。 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 自己什么都沒了。 他們硬生生要將自己的血rou都啃得干干凈凈,才肯善罷甘休。 他兩世究竟對不起何人,他究竟有什么錯?! 這破爛天地,若是不能以殺止殺,不若毀了。 “天要絕我正義道!十四州無我立足地!” 陸修桑身上魔氣大漲,平地自起風(fēng),他站在狂風(fēng)中渾身被魔氣包裹,只露出一雙通紅的眸子,聲音嘶啞:“今日,我便殺盡十四州不良之人!” 日月盤浮現(xiàn)虛空,三聲震顫,而后破空而出,在空中不斷地擴大,擴大,了無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