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王妃不干了 第28節(jié)
裴時語想起蕭承淵之前提示過的,頷首,“如王爺所料,是宮里的人?!?/br> 如此說來,也算是同仇敵愾,有共同的敵人了。 蕭承淵腦中一直繃著的弦松了些,但他仍然想不通:“那人為何要對老夫人下毒?” 提起這個,裴時語很有怨氣,她在回來的路上將這一切仔細想了一遍。 她們祖孫二人之所以會遭此無妄之災(zāi),歸根到底是因為給和蕭承淵扯上了關(guān)系。 裴時語并不介意讓他知曉這一點,坦言:“皇后的人想利用祖母打聽你的消息,祖母不想連累我,于是被下毒威脅。祖母為了不讓我擔(dān)心,之前從未對我吐露半個字?!?/br> 蕭承淵震驚。 他是知道裴時語對前世對封家人的所作所為并不知情的。 所以,他前世不光誤會了裴時語,還連累了老夫人! 更讓她震驚的是,她前世出閣后沒有機會同老夫人見面,祖孫倆的通信內(nèi)容他一清二楚,老夫人從未提過中毒之事,她更沒有機會給老夫人解毒。 也就是說,老夫人之所以留下那些提前寫好的信,是因為老人家存了死志,前世她離開上京或許只是一個借口,實際上她可能早早離世。 他前世害了老夫人的命。 “對不起?!笔挸袦Y下意識道,他滾動車輪來到裴時語跟前,沒辦法輕描淡寫面對此事。 這輕飄飄一句,裴時語無法原諒他。 之前還有些感激蕭承淵對她提供了方便,如今看來,這些完全是他應(yīng)該做的。 自從與他扯上關(guān)系,她們祖孫倆真倒霉。 等忍過這幾日,祖母的毒解了,她與蕭承淵之間也該有個了斷。 “妾身告退。” 裴時語淡淡說道,也不再看她一眼,轉(zhuǎn)身踏入內(nèi)室。 蕭承淵有種不好的預(yù)感,覺得她離他越來越遠。 唇張了張,但說不出挽留的話,在躍動的燭火中,整個人看上去說不住地落寞。 雖說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并不是他,但于她們祖孫而言,那些傷害都是實實在在的。 一直是他在給她帶來劫難,他除了空有不希望她離開的心愿,似乎沒有任何東西值得她留戀,也不怪她冷淡。 重生后,一切都是胸有成竹,唯獨這件事,生出一種強烈的無力感。 * 春曉方才并沒有隨裴時語一起進屋,裴時語不習(xí)慣別人伺候,她先去給裴時語準備洗漱用的水。 從春暉院回來前,老夫人特意叮囑她機靈點,于是她特意與廚房里的丫鬟多聊了會,來得晚了些。 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的情形與她設(shè)想的完全不一樣。 今日她親眼見到王爺去伯府接王妃,且人還沒有回府,王爺便派了她將王妃所用之物搬到正房里,王爺雖然平日里不茍言笑,但那會他的眉是飛揚著的,能看出他的心情很好。 還以為兩人的關(guān)系有所緩和,雖不能指望立即琴瑟相合,但至少兩人也應(yīng)和諧相處,但此時兩人仍不光各處一室,臉色都十分不好看。 進了內(nèi)室耳房,春曉服侍裴時語洗漱,朝次間的方向看了眼,忍不住壓低聲音問她:“王爺惹您生氣了?” 在春曉看來,自家主子是這世上脾氣最好的人,定是王爺做錯了。 裴時語不知怎么和春曉說,此事不是普通的生氣那樣簡單,索性也不說了,只交待她:“別和祖母說。” 春曉哦了聲,王妃不想讓老夫人cao心。 但她能感覺到,王爺和王妃一直有些不對付,王爺大概是那種會對王妃好,但是言語間不太饒人,而王妃雖然脾氣好,卻獨獨不想慣著他這一點。 大概需要磨合吧。 洗漱完,裴時語想讓春曉歇在寢室的榻上,但春曉此時想起了老夫人的話。 王妃容易害羞,有事喜歡悶在心里,若王爺半夜意識到錯了來求饒,自己宿在一旁豈不是尷尬,豈不是會影響兩人。 回頭讓老夫知道了,非得說她不機靈不可。 春曉十分不好意思地拒絕,只說想起些事還有請教老夫人。 裴時語當(dāng)然知道這是借口,定然是祖母對春曉交代了什么。 她實在想不通,蕭承淵到底哪里好,讓祖母對他有那樣大的期待。 她只是想讓祖母放心些,才會說了幾句蕭承淵的好,結(jié)果將自己架了起來,身邊的人都信了,都在撮合他們。 然而她壓根不想與這人扯上實質(zhì)的關(guān)系,實在有些后悔。 可是,若是讓祖母知曉他與蕭承淵只是相互利用的關(guān)系,祖母定然會為她的處境擔(dān)憂。 若是離開蕭承淵呢? 她一無靠得住的娘家,雖說有一大筆資產(chǎn),但她并沒有厲害的理事手段,因為容貌比尋常女子明艷的關(guān)系,還曾遭人覬覦。 若沒了王妃的身份,她能護住自己護住祖母么? 裴時語被一種nongnong的無力感包圍,為何都這么難呢。 輾轉(zhuǎn)反側(cè)至深夜之后,裴時語終于想清楚,既然哪一步都不好走,索性先拋卻其它的,利用目前的身份為自己爭取些有利的條件。 總不能被這種無能為力的日子束縛一世。 隔壁,蕭承淵也不知自己到底枯坐了多久,她只聽到裴時語似乎輾轉(zhuǎn)反側(cè)許久才安靜下來,他猜想她應(yīng)該是在為裴老夫人擔(dān)憂。 直到白日里施過針的地方傳來疼意,他想起胡大夫之前的叮囑,要早些歇息,若是疼得受不住了,可以服下他留下的藥。 可裝藥的瓷瓶落在寢室里。 冷汗一陣陣往外冒,蕭承淵有些受不住,那份疼痛甚至比白日里更甚。 他自嘲地想,其實未必真的比白天更疼,或許只是因為夜太深的關(guān)系,人會顯得格外虛弱。 他很想服下那些藥。 但他也知道,她就在里面,她如今很是厭惡他,他不該進去。 可是,他就是很想去拿藥。 “裴時語?!笔挸袦Y不敢大聲,輕輕地喚她的名字。 希望被她聽見,卻又害怕被她聽見。 因為疼痛的原因,嗓音在夜里顯得虛弱縹緲。 猝不及防地,他想起他們二人前世唯一共處一室的那個夜晚,那時他剛得知她的胭脂含毒,也曾半夜睡不著,沖動之下于半夜闖入過她的房間。 她那會也如現(xiàn)在這般,睡得深沉。 疼意仍在陣陣襲來,他自嘲地笑,蕭承淵你可真懦弱。 但仍如前世那般小聲開口,“我進來了。” 夜靜悄悄的,室內(nèi)落針可聞,自然無人反對。 蕭承淵顫著手,推著輪椅慢慢來到室內(nèi)。 輪椅的聲音很輕,拔步床的地平因他腿腳不便的原因做成了斜坡狀,他很容易來到床榻前。 夜明珠溫潤的光輝中,女子的睡顏格外恬靜,如前世那般。 蕭承淵伸出的手有些顫抖,在離她容顏約一寸的地方停下,不敢向前,又舍不得收手。 相比藥而言,他明明更想要她。他不斷反問自己,錯過了一次,難道要因為困難重重再次退縮嗎? 裴時語不知夢到了什么,原本恬靜的容顏扭曲著,她在夢里很痛苦,可她的身子仿佛被定住了似的,動彈不得,唯有漣漣淚水順著眼角撲簌簌直掉。 夢囈時她在哽咽:“蕭承淵,不要……” 第30章 有答案了 nongnong的夜色中,蕭承淵的身體向她傾著,濃眉緊緊擰起。 他在夢里到底對她做了什么,令她這樣痛苦害怕。 墨黑的深眸里涌起心疼的情緒,蕭承淵開口,低沉的嗓音在屋內(nèi)響起:“裴時語……” 聲音很輕,似是怕嚇著睡夢中的人。 他一遍遍喚著,用溫潤的指腹替她拭淚,另一手輕撫她的頭,一下接一下地,如同幼時嬤嬤哄他時那般,“別怕……” 倒寧愿她醒來將他責(zé)罵一番,也好過讓她陷在痛苦的境地里出不來。 似是噩夢已經(jīng)過去,又或許是這樣的安撫有了效果,床榻上的人止住了抽泣,漸漸變得平靜。 痛意后知后覺襲來,蕭承淵咬緊牙關(guān),額上的冷汗不住往外涌,撫在她頭上的手有些不穩(wěn)。 他顫著手從拔步床一側(cè)的臺上取走瓷瓶,抿緊唇,幾乎一路逃到次間。 吞下藥丸之后過了約一炷香時間,痛意漸漸消失,確認隔壁再也沒有動靜,他回到炕床上,沉沉睡去。 裴時語第二天醒來時有些恍惚,夜里似乎聽到了蕭承淵的聲音,并且還做了個十分不愉快的夢。 夢里,蕭承淵提著劍要殺她,她苦苦哀求,他卻不為所動,所幸最終得以逃出生天。 春曉進來服侍裴時語洗漱,裴時語正擁著錦衾怔怔出神時,春曉微笑著問她:“王妃和王爺和好了?” 裴時語抬眸,明亮的杏眼的滿是不解。 這便是沒有了,春曉微微有些失望,但還是告訴了裴時語自己這樣猜測的依據(jù):“婢子見隔壁的床榻上整整齊齊的,王爺也不在,還以為王爺昨夜宿在里頭,您與王爺昨夜和好了呢?!?/br> 怎么可能會宿在一起,裴時語在心里默默作答。 猝不及防又想起昨夜那個夢,對夢中發(fā)生的一切心有余悸,裴時語忍不住瑟縮了下。 此人果然是她一切痛苦的根源。 她不想春曉像祖母那樣一天到晚將他們二人湊在一起,委婉地暗示她:“以后別老在我跟前提王爺,我與他之間沒有你想得那樣簡單。至于祖母那里,你替我遮掩些?!?/br> 春曉楞了瞬,隨即點頭。 也就是說還要磨合唄,她理解的。 梳完頭,春曉皺著眉頭嘀咕:“怎么會不見了呢,明明應(yīng)該收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