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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不干了 第47節(jié)

    她果然在等自己。

    蕭承淵將目光投向她,沒打算隱瞞任何他的事,嗓音清和:“容嬪死了,元華殿那里今夜事情較多,所以回來得晚了些。”

    “死了?”裴時語驚得握著被頭的手一抖,“怎會突然死了?”她從假山回來,至今也不過一個多時辰而已,一個多時辰前她還與那人那樣高興,怎會突然死了?難道那假山后的人不是容嬪?

    于皇室而言,這算家丑了,但只要她想聽,他就愿意同她講。

    蕭承淵調(diào)轉(zhuǎn)了一下輪椅,換了個姿勢做好,繼續(xù)道:“容嬪在玉華殿與外男私通被圣上撞見,大驚之后血崩而亡?!?/br>
    裴時語聽到血崩二字,就想起晞春院見到的那副慘烈場景,下意識地問:“那人是誰?”

    蕭承淵冷峻的面龐上浮出嘲弄的表情。

    這還是裴時語第一次見蕭承淵露出這樣的情緒,驚訝得不得了。

    聽見他說:“是容嬪入宮前的丈夫,兩人趁皇上去安國公處與他敘舊,在玉華殿里滾在一起?!?/br>
    裴時語瞠目結(jié)舌,她在昨日的宴會上見過容嬪,是個明艷的美人,作風(fēng)比她之間見過的娘娘大膽許多,與皇上在宴席上互相調(diào)笑投喂。

    宮里選人不是一向很嚴(yán)格么,她怎么也沒有想過容嬪之前竟然是嫁過人的,且他的丈夫還跟到了行宮里。

    難道她想錯了,既然容嬪是在玉華殿里出的事,那她與云綺在假山后遇見的人不是容嬪?

    蕭承淵見裴時語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知道她一定覺得此事匪夷所思,苦笑了下,解釋:“后宮里,嫁過人后再入宮的嬪妃不止容嬪一人?!?/br>
    裴時語:“……”

    沒想到皇上竟有好人.妻這種癖好。

    但她仍舊不解:“此次伴駕的,能被稱作娘娘的,除了容嬪以外還有何人?”

    蕭承淵見她神情嚴(yán)肅,又知她今日也見了一場意外,她不會無故這樣發(fā)問,問她:“你在懷疑什么?”

    裴時語于是今日在晞春院的見聞和假山后聽到的那些原原本本告訴蕭承淵。

    蕭承淵沉默了會,緩緩道:“你遇見的女子就是容嬪,她的丈夫本就在御林軍供職,這回一起來到了行宮,他清楚皇上的行蹤并不難。

    太醫(yī)診斷,容嬪是在不知情的情形下與人過度行房才導(dǎo)致的小產(chǎn),而她這回胎位不正,才導(dǎo)致了大出血,太醫(yī)回天乏術(shù)。宮里的嬤嬤替她入殮后議論,容嬪身上那般模樣,至少與人歡好一個時辰以上。”

    只是這樣一來便有了疑點,他還來不及說,卻聽裴時語問他:“圣上如何處置容嬪的丈夫的?”

    “死了?!笔挸袦Y淡淡道。

    容嬪入宮不足一月,卻診斷出了身孕,可見那孩子并不是皇上的。

    仍記得皇上得知此事后吼著喊著要剁了容嬪與她的丈夫時的場景,他顯然難以相信有人敢動他的女人,也恨容嬪的肚子懷的是別人的種,如同得了失心瘋一般。

    可他既然能奪臣妻,就該想到這也是后果之一,見識到他瘋魔的一瞬,蕭承淵以是那個人的兒子為恥。

    裴時語覺得有些遺憾,應(yīng)該先盤問過那人是否還禍害過別的女子,再處置他的。

    蕭承淵也覺得有些可惜,好好的良夜,因為涉及到這種事情變得溫情不再。

    但她的疑惑為他解了一部分惑,容嬪出事之后,皇上便火速讓今夜當(dāng)值的秦守池處置了那二人,且不許人再談及此事。

    這等事情對皇帝而言是丑事,他不想讓人知曉此時也在情理之中。

    但全程見證此事的他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此時處理得過于理所應(yīng)當(dāng),仿佛是為了遮掩什么。

    如她所言,容嬪喚假山后的那人公子。

    會有成親許久的人喚丈夫公子么?

    倘若假山后的人不是容嬪的丈夫?又會是誰?

    第56章 也得回嗎

    室內(nèi)陷入短暫的沉寂,該說的已經(jīng)說完,裴時語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不早了,王爺安置吧。”

    蕭承淵定定看她,漂亮的眸子如燦星,哪里是犯困的樣子,下逐客令罷了。心里不免疑惑,她等他這么久,難道只為同他說容嬪的事?

    可是她已經(jīng)側(cè)著身子躺下,拿背對著他,不免有些失落,胸膛里悶悶的,只好無奈地應(yīng)答,“好?!?/br>
    輕手輕腳去了凈室,等再回來時,床榻上除了均勻的呼吸聲,已沒了聲響,原來是真的困了,不免又為方才那些失落自嘲。

    夜很深了,蕭承淵吹滅燭火,在靠窗的炕床上躺下,比之前許多個夜里更快感覺到暖意。

    雖仍隔著距離,但總算在一間屋子里,漫漫長夜里多了個人,就不那么冷了。

    裴時語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蕭承淵已經(jīng)離開,她擁著被子望著在對面整理的春曉松了口氣,如此倒好,免除了一同醒來的尷尬。

    早膳過后,長寧郡主讓人給裴時語送來兩罐綠霧,說是郡馬就任之地的名茶,請裴時語品嘗,并邀了她去賞菊。

    人家是好意,理應(yīng)當(dāng)面道謝,且裴時語來了這兩天確實一直沒有機會在行宮里轉(zhuǎn)一轉(zhuǎn),便欣然接受了邀約,命兩個丫鬟備了些茶點前往。

    只是到了長寧郡主定的賞菊的地方,裴時語與云綺不由自己地對視了一眼,雙雙下意識地別開了視線,這個地方里他們昨夜聽?wèi)虻牡胤娇商恕?/br>
    見云綺將詢問的視線投過來,裴時語不動聲色點頭,雖說是青天白日的,還是讓云綺先去查看一番,免得又撞見不該撞見的。

    長寧郡主渾然不覺,見到裴時語現(xiàn)身后迎了過來,滿臉歉意:“昨日因為孩子鬧騰的緣故散的匆忙,本來打算昨日晚宴時再與你見面再聊的,可臨到了地方,孩子說什么也不肯進(jìn)去,只好回去了?!?/br>
    裴時語微微驚訝了下,原來長寧郡主昨夜是接受了四皇子的邀請的,只是因為小縣主臨時改變主意,才沒有去成。

    她覺得小縣主很幸福,不高興了,娘親便會放下應(yīng)酬去哄她;不想?yún)⒁娧鐣?,父母也會順著她的心意帶她回家?/br>
    五歲的小姑娘,被父母這樣無條件包容著,等長大后想起也會覺得很幸福吧。

    裴時語說不礙事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不急在那一時,她隨口問起:“郡主為何沒有帶小縣主同來?”

    昨日郡主在吟蘭軒談及小郡主時,眉目間盡是為人母的慈愛與溫情,還以為她會帶小縣主一起來的,說起來,方才出門時她還特意命春曉準(zhǔn)備了孩子可能愛吃的小食點心。

    長寧郡主與裴時語在涌翠亭鋪了軟墊的長椅上坐下,微笑著應(yīng)答:“她待會要隨她爹爹去騎馬玩。”

    裴時語對這個小姑娘有了新的認(rèn)知,“她這么小就能騎馬了?”

    裴時語問這話時,漂亮的眸子里滿是驚奇,仿佛在腦中想象一個五歲的小姑娘騎馬的場景。長寧郡主見狀抿唇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她哪里會,是她爹爹見她昨日嚇著后不肯出門,帶她去騎馬讓她高興高興。”

    裴時語疑惑:“嚇著了?”

    說起了孩子,且見裴時語似乎對她們家的小姑娘很感興趣,長寧郡主的話也多了起來,“你是不知道,我家囡囡看著文靜,其實是個小皮猴,成天帶著婢女東躥西跑,鬧騰得不像話。她昨日帶著婢女在行宮里捉迷藏時,藏在假山后睡著了,一覺醒來一個人也看不見,有些嚇著了?!?/br>
    原來小縣主的小名也叫囡囡。

    長寧郡主笑著,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這也未必是壞事,經(jīng)歷過這事之后,她昨日哭著喊著再也不丟下婢女亂跑,這回長了記性,下次也讓我們少cao些心。她爹爹擔(dān)心矯枉過正,不想她老惦記著不開心的事,這才提出要帶她去騎馬,小家伙終于又高興起來了。”

    裴時語不由得感慨:“您與郡馬一定很寵愛她?!?/br>
    長寧郡主也有些感慨,“女孩兒越大,加在身上的束縛越多,趁她還小,我們還在她身邊,先讓她快快樂樂長大吧?!闭f著說著,長寧郡主望向遠(yuǎn)處,眸子里滿是慈愛之色,“她來了?!?/br>
    裴時語扭頭,順著長寧郡主的視線看去,郡馬牽了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出現(xiàn)在通往涌翠亭的小徑盡頭。因只有女客,郡馬不方便過來,遙遙向裴時語揖了個禮,裴時語頷首回禮。

    郡馬蹲下身子,不知同小縣主說了什么,小姑娘便邁著小短腿吭哧吭哧地跑起來。

    因冬日里穿得較多,小姑娘和長寧郡主說的小皮猴一點也不像,倒像個小圓球似的,娘親娘親地叫著。

    長寧郡主口里說著“慢慢走不用跑”,人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迎上去去牽小縣主。

    母女倆來到亭子里,小姑娘一見到裴時語,烏溜溜的眼珠忽閃忽閃地,將兩只胖乎乎的小手交疊于身前,乖乖地給裴時語行禮,“漂亮的王妃娘娘好?!甭曇襞磁吹?。

    長寧郡主扶額,這小妮子,那個漂亮的肯定是她自己加的,也太調(diào)皮了。

    被小姑娘純凈的眼神好奇地打量著,裴時語的唇角不由自主彎起,嗓音也變得柔軟起來,彎下身,“可愛的小縣主你好?!?/br>
    長寧郡主放下心來,沒有感覺被冒犯就好。

    小姑娘沒想到裴時語會這樣回答她,圓溜溜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看了她娘親一眼,隨即開心地笑起來,“娘親,你是從哪里找到的這么漂亮的王妃的?”

    長寧郡主的嘴角抽了抽,她對女兒時不時的語出驚人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但這個問題叫她怎么答,這也不是她找來的王妃啊,告訴她:“漂亮王妃是你齊王舅舅的妻子,下回你自己問齊王舅舅,你不是要去騎馬嗎?怎么過來了?”

    小姑娘長長哦了聲,興奮地回答,“那我下回去問齊王舅舅?!彼悸穮s不亂,還記著要回答娘親的問話,“我是要去騎馬的呀,這就是去騎馬的路上呀,爹爹說得和娘親告?zhèn)€別?!?/br>
    說完小姑娘仰起臉,揮動胖乎乎的小手,“王妃娘娘我走啦,娘親我走啦?!?/br>
    等將小徑走完一半的時候,小姑娘突然受驚似地,邁開小短腿飛奔起來,口里嚷著“爹爹救命”,直至撲到見她狀況不對、來接應(yīng)她的郡馬懷里。

    裴時語自然聽到了那聲救命,疑惑地望向長寧郡主,卻見長寧郡主臉尷尬得不得了,飽含歉意望向離郡馬父女不遠(yuǎn)、從此地路過的秦三姑娘。

    等郡馬父女和秦三姑娘都走遠(yuǎn)了,長寧郡主向裴時語解釋,“囡囡昨日在假山后睡著了,回來后又哭又鬧,說是做了噩夢,她夢到有壞女人要掐死她。

    昨日去參加宮宴的途中看見了秦三姑娘,非說秦姑娘就是那個壞女人,哭著鬧著無論如何勸也不肯去參加宴會,還不許我們?nèi)?。眼下見了人,又這樣了。”

    裴時語安慰她,“小縣主天馬行空,興許過段時間就忘了。”

    長寧郡主像是自我安慰,“但愿吧?!?/br>
    *

    另一邊,秦芙靈正準(zhǔn)備赴兩位公主的邀約,說是去見公主,她心里也清楚,不過是四皇子想要借機見她。她方才自然也聽見了小縣主的那句“爹爹救命”,臉色很不好看。

    半夏偷偷瞟了眼她,以為秦芙靈為去赴約不開心,斟酌著開口:“小姐,您真打算回上京?”別人或許不清楚小姐這幾年鮮少回上京,一方面是因為小姐身份特殊,朝中局勢不明,老爺覺得小姐遠(yuǎn)離上京較好;另一方面,小姐不喜歡四皇子,不喜歡與他周旋。

    若是回了上京,許多邀約便不好再推辭了。

    秦芙靈神情未變,淡淡嗯了聲,“爹爹年紀(jì)大了,我理應(yīng)在他跟前盡孝?!逼鋵嵥胝f只怪命運弄人。

    相比四皇子,她更中意心性堅定的齊王殿下,此人無論是當(dāng)皇帝還是當(dāng)夫君,都比蕭承銘穩(wěn)重可靠。

    可惜五年過去,他的腿仍然好不了。

    他若只是余毒未清,又或是娶了親,她都無所謂,她有鳳命在身,身后又有國公府撐腰,后位對她而言并不為難,最令她為難的是他的腿好不了。

    他腿不好,儲君之位便與他無緣。

    若她的夫君并非一國之君,她這鳳命又有何意義。

    她想起小姑娘的那句“爹爹救命”,原本她可以不那么著急去上京,可假山后發(fā)生那樣事,便是只能賭蕭承銘是儲君,她也認(rèn)了。

    *

    裴時語與長寧郡主相談甚歡,長寧郡主因為來過玉山多次,對這里的一切知之甚祥,裴時語不光知道這里有大楚最好的湯池,還知道因為玉山溫泉豐沛的原因,行宮里的溫度會比上京高,連花卉的花期都比周邊的州縣的花期長。

    兩人還約好了下回一起泡湯池。

    裴時語回到吟蘭院時,蕭承淵已經(jīng)到了,在西邊次間等裴時語回來一起用午膳,他這回回來給裴時語帶來一個消息,“皇上決定提前回宮,今日申時出發(fā)?!?/br>
    裴時語褪了指斗篷遞給云綺,又用春曉遞來的溫?zé)崤磷觾袅耸郑谑挸袦Y對面坐下,眉心微蹙,“因為容嬪的事?”按原計劃,他們這一行要在行宮里待十天,這位皇上并非cao心國事的賢名之君,極有可能因為容嬪一事壞了心情,才不想再待下去。

    蕭承淵頷首,將溫度適宜的清茶置于裴時語的手邊,“容嬪一事處理得迅速,知情人也已經(jīng)處理了,此事玉華殿外的人皆不知情,是以其它宗親近臣都不知道皇上突然返京的真實原因,只以為朝中出了事,必須由皇上親自處理?!?/br>
    裴時語有些失望,她剛對行宮的湯池充滿興趣,問他:“所有人都一起回嗎?”

    蕭承淵說不是,“安國公是皇上的心腹,隨行的有安國公一家,晞春院出事后,平樂伯府與信樂侯府的家眷希望回去,因此平樂伯府與信樂侯府的人也會在今日離開行宮,御林軍隨駕開拔,但程將軍會留下,護衛(wèi)其它人的安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