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8)
陸行深不是很兇的人,他很好的, 我不想他不高興。 小夏,不是這樣的 夏歌困惑抬頭,他會想我的。 那我也會想小夏的, 陳笑年說道,我也想每天都見到你,見不到的話,會擔心你好不好,在做什么,會思念你,小夏也會愿意和我住在一起,每天都在天黑前回來嗎? 夏歌愣住。 這個辦不到的吧? 可我不能同時住在兩個地方啊陳同學,你要搬來研究所這邊和我做鄰居嗎? 不是的,你也知道,我平時有很多事要忙。 陳笑年認真地說道,所以如果是我的話,就不會像對陸行深那樣了? 我 夏歌暈暈乎乎地思考,剛擁有朋友不久,壓根就沒有遇到過這種問題,也不知道如何解決, 我沒有覺得跟你不好的意思,陳、陳同學,你別生氣 沒關系,我沒有生氣。 陳笑年看他開始想了,沒有再繼續(xù)追問下去,安撫地摸摸他的頭,只是好奇一下而已,既然急著回去,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 懸浮車就停在外面,三個人走到車旁后,陳笑年突然說道,說起來,都這么晚了,你們平時這個時間應該已經(jīng)休息了吧? 夏歌點頭,是啊,十一點就要睡覺了,要不是突然意識到睡覺時間到了,我還想不起來回去呢。 陳笑年:那現(xiàn)在陸行深會不會也睡了?你這么晚回去,會不會吵醒他? 夏歌一愣,誒?好有道理 陳笑年也做出低頭思考的樣子,而且也會被發(fā)現(xiàn)回去有多晚,你確定他會一直盯著你回去的時間嗎? 這個 如果是我的話,應該會在第二天早上醒來后,詢問你是幾點回來的。 陳笑年朝著他眨了一下眼睛,這樣的話,就算你一晚上不回去,在早上才出現(xiàn),完全可以假裝自己早就回去了,只是起床早。 夏歌被他這個絕妙的想法震撼到了,還可以這樣的? 是啊,只要不被發(fā)現(xiàn),他就不會擔心你了,不是么? 這樣啊 道理似乎如此,但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好。 你不是還想再玩一會兒嗎?這里在12點可是有特別的演出, 陳笑年笑著慫恿道,這一刻,像是又變回了那個喜歡拉著同伴一起干點壞事的學生,實在不放心,可以讓阿九先回去望風。 夏歌看向了阿九,可是阿九不想留下來繼續(xù)玩嗎? 阿九搖了搖頭,我不一樣的,現(xiàn)在還需要每天回去充電。沒關系,如果小夏想繼續(xù)玩的話,我會為你打掩護的。 從來沒這么晚還在外面玩過,更沒做過這么大膽的壞事,夏歌立刻心動了。 二十分鐘后,阿九獨自回到了研究所,試探之后,得出一切正常的結論,獨自回到了空房間躺下充電,進入半休眠狀態(tài)。 寂靜的研究所里,一切燈光都已經(jīng)熄滅,而在某個不起眼的、靠近玄關有窗戶的房間里,緊緊拉起的窗簾后面站著一個人。 陸行深再次用手指勾起窗簾的一角,透過縫隙朝著外面看去,目光在空無一人的花園掃了一圈,收回。 房間里還有另一人,正悠閑地坐在舒適的椅子上,調(diào)試著面前的一小段仿生神經(jīng),像是每一個把工作帶回私人空間的大人一樣,到半夜依然沒有茫然。 我說啊,陸行深,你就別一直等著了,他也需要自己的空間,不可能因為是個仿生人就24小時只陪著你一個人。 陳笑年不是尋常的學生,這不一樣。 陸行深反駁道,為自己深夜等著不睡的行為作出辯解,他在暗中計劃一些很危險的事,如果像之前一樣,再次把小夏牽扯進去,我不會再默許。 多危險?不就是一些年輕氣盛的人異想天開的夢,這個統(tǒng)治世界,那個想成為救世主大英雄,要么就是想改變帝國,讓人人走入烏托嗐,但再怎么野心大的事,也不會放在這種晚上談的。 對于陳笑年的事,李彥并非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但在老朋友這么忐忑的夜里,還是夸大其詞地多說了幾句, 我看你不是不放心他的安全,是在吃醋吧? 陸行深眼皮一跳,斜睨了他一記眼刀。 然而沒開燈的房間,只有工作臺上一盞臺燈亮著,這眼刀并未被李彥接收到。 嘿嘿,不管你是想做小夏的爸爸還是干爹還是戀人,占有欲和控制欲這么強的話,可是會被他討厭的哦。 李彥繼續(xù)沒完沒了地說著,他馬上就要有自己的身份了,成為一個獨立的仿生人,而不僅僅是你的所有財產(chǎn),到時候按照規(guī)定,他就算是從這里搬出去,自己住,一個月回來看你一次,那也是很正常的,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一個月一次? 陸行深聽到這么個說法,第一反應竟然是哪怕是隔壁齊院士,都能被每周探望兩三次呢,憑什么他就要一個月只能見一次? 雖然理智上知道李彥就是在胡說八道,但并不影響陸行深感覺超級不爽,他直接走到李彥旁邊,手杖末端的尖尖往他小腳趾尖上一戳。 嗷!你干嘛!你是不高興就用高跟鞋踩人的大小姐嗎?! 去酒吧看看他們,到底在干什么。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然后因為被發(fā)現(xiàn)暴露自己而被當成變態(tài)的跟蹤狂! 我覺得陳笑年對他有那方面的意思。 陸行深一本正經(jīng)道,19號提前回來了,應該就是為了讓他們獨處,這樣下去,小夏確實很可能會搬走然后和另一個人住。 嗯???? 仿佛打開了什么新世界的破門,李彥警覺地抬頭,認真思考了一番,怎么感覺你也在胡說八道,但是我沒有證據(jù)?陸行深,你該不會是在用激將法讓我去當這個壞人給年輕人的夜生活搗亂吧? 沒。 陸行深不再走來走去了,直接也在工作臺旁邊坐下,裝作專注地調(diào)試白天沒跑完的數(shù)據(jù)。 說起來,小夏吵著鬧著想要屁股,后來自己成功做出來了,就有這個陳先生和阿九的幫忙不會吧? 這一會兒,輪到李彥坐立不安起來,一想到可能會有可惡的、別有用意的男人靠近小夏,還可能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他就覺得拳頭硬了。 陸行深的人品他還是相信的,只要真的證明他需要等幾年,那一定會真的等,但別人 不對。李彥突然一搖頭,手掌猛地拍桌,那個陳笑年不是直男嗎?!草生差點忘了這個真被你繞進去了! 陸行深: 李彥:你狡猾! 陸行深:嘖。 倆人偷摸地又絮絮叨叨了許久小夏的未來和獨立成長問題,一邊熬夜,一邊擔憂小夏,但誰都默契地沒有早早去休息。 道理都明白,但要真的為了繼續(xù)相處下去而放棄一部分控制欲,仍然叫人感情上難以適應,李彥勸了半天的陸行深,勸到后面,自己也泛起嘀咕,好幾次到窗簾邊往外看去,不明白怎么還不回來,會不會真的被叫去做壞事了。 不過,我倒是能理解為什么選了酒吧,李彥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又小聲嘀咕起來, 要是等手續(xù)都辦完,沒辦法證明小夏的心智有成年人水平,那他可能就去不了這些地方了,陳笑年應該是提前帶他去一次,提前新鮮一下吧,對,就是這樣。 另一邊,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的夏歌還在對著舞臺上的表演贊嘆不已。 他以為陳笑年說的12點的表演會是跳舞什么的,沒想到是一場藝術秀,演員配合著燈光、全息投影,直接在舞臺上面上演了一場魔法表演。 這樣的表演,就像是一切特效都到了生活中,配合著跌宕起伏的劇情,漂亮的場景轉(zhuǎn)換,甚至因為磁懸浮裝置,演員能張開翅膀飛在空中,而變得比夏歌看過的電影都有意思。 到了后面還有了抽取現(xiàn)場觀眾參與其中的機會,夏歌一蹦三尺高,卻還是沒被抽中,但依然不失熱情繼續(xù)看著。 還好今天來了, 等到節(jié)目結束時,已經(jīng)是凌晨兩三點,夏歌意猶未盡地嘆息,完全不覺得累, 不然以后要是沒法證明自己是成年人的心智,可不就永遠都來不了了,陳同學,今天真的太感謝你了! 沒什么,我自己也想來看看。 陳笑年也笑著,再次發(fā)出邀請,這么晚了,要是累的話,要不要直接去我家休息? 夏歌看看時間,卻是搖搖頭,沒事,我該回去啦。 現(xiàn)在回去? 我想回去啦,這樣休息起來會比較安心, 夏歌不好意思地說道,嘿嘿,要是下次能和陸行深一起來玩就好了,總覺得他平時只忙工作,肯定不會主動來看這么好玩的東西。 還有這個好漂亮好美味的雞尾酒也是,想讓陸行深也嘗嘗。 夏歌和陳笑年一起走到門口,璀璨的夜空出現(xiàn)在視線之內(nèi),夜風涼涼地吹過,將一片不知哪里來的花瓣卷入高空。 他抬頭看向天空,忍不住地想道,凌晨三點,陸行深一定在閉眼睡著呢吧,不知道在做什么美夢? 夏歌堅持要回去,陳笑年沒再強留他,而是用懸浮車送了他回去,看他翻墻進入院子才離開。 偷摸回去的夏歌特意避開了平時知道的監(jiān)控范圍,從死角遛著墻根,然后彎腰低下身子,爬進了花叢中,借著已經(jīng)長高的花叢和其它植物掩蓋匍匐前進。 這樣就一定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 于是,房間窗口,陸行深從窗簾縫隙看出去,瞧見了一個一拱一拱,仿佛在做賊似的可疑物體正在緩緩靠近房子。 那個可疑物似乎覺得自己藏得很好,忘記了頭上還戴著熒光的小皇冠,已經(jīng)快到窗外的門廊了。 陸行深拉好窗簾,轉(zhuǎn)身出門。 李彥在后面小聲叫他,誒?你干嘛去? 陸行深:睡覺。 三分鐘后,陸行深在自己的臥室躺好,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做出熟睡的假象。 又過去一分鐘,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轉(zhuǎn)動門把手,摸著黑來到床邊,仿佛什么大型犬一樣蹲在床頭,一股只有仿生人飲酒后才會出現(xiàn)的香甜氣息熱乎乎地飄了過來。 那個身影安靜地望著果然在熟睡的陸行深,過了幾秒,試探著用氣音開口,陸行深你睡了嗎? 陸行深裝睡到底,一動不動。 你真的睡著啦? 夏歌抬起手,在他眼前晃晃,陸行深 陸行深繼續(xù)不動如山。 你睡著啦?睡著了嗎?陸行深你睡得好嗎?陸行深 一聲聲地問著你睡了嗎,夏歌抬起手,又隔著被子晃了晃他的手臂,你真的真的真的睡著啦? 陸行深被搖晃著,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然而在那股香甜到像果汁一樣的酒氣再次飄來時,他終于恍然。 小夏在這種狀態(tài)下,應該沒那么智能。 于是,陸行深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緩緩睜開雙眼,半耷拉著眼皮看向床板的人,嗯了一聲。 誒?你沒睡啊陸行深,都好晚了,你快睡吧! 陸行深: 你快睡吧快睡吧,再不睡就天亮啦 夏歌抬起手,又在他身上一下下輕輕拍著,哄人一樣,睡吧~睡吧~ 陸行深:? 終于,陸行深徹底睜開雙眼,往床的一側(cè)挪了挪,給他讓出半邊位置,掀開被子,拍拍。 上來吧,你也該睡了。 嘿嘿。 夏歌一骨碌鉆進被窩,手手腳腳都纏在他身上,很快就響起鼾聲。 陸行深輕輕動了動他腦袋的擺放角度,鼾聲消失。 一夜過去,兩個都當了夜貓子的人同時睡到日上三竿。 中午的太陽最烈,連窗簾都沒法完全遮掩亮光,整個房間都亮起來了。 陸行深緩緩醒來,是因為懷里有個毛茸茸的腦袋動來動去。 他低頭拍拍,把完全縮進被子里、只露出頭頂?shù)男∠耐诔鰜?,醒了?/br> 夏歌抬起頭,露出的卻是一雙有點紅還濕漉漉的眼睛,嗚 怎么了? 做噩夢了,陸行深,我做噩夢了。 說完,夏歌就緊緊抱住他,以一種幾乎無法呼吸、叫肋骨都生疼的力度用力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好真實的噩夢,就像是去了另一個世界一樣。 你知道的,夢都是假的。 陸行深并不擅長安慰人,哪怕在現(xiàn)在,也感到要努力思考才能找到說什么,醒了就好了。 夏歌在他懷里搖搖頭。 我好像夢到了平行世界。 嗯? 連這個概念都知道,陸行深也只意外了一瞬。 上過學的仿生人,知道什么都不奇怪。 夏歌回憶著夢中的場景,感覺到心臟的跳動都變快了一樣, 畫面好清晰,聲音、觸感,全都好真實,夢里面也有你,有陳同學,上校但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哪里不一樣? 陸行深一下下輕撫著他的后背,我在夢里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