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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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現(xiàn)在真的很美。 他一開始還不敢信:那算了。我是要回劍宗的。得回去了,鬼泛濫的都要成禍害了,前幾年數(shù)量還不像現(xiàn)在這么夸張,這兩年突然翻了好幾倍。 水無雙還在發(fā)呆。 他看著腳尖,在林小鹿走之前:小鹿,我們一起吧。 回去再看一眼仇靈均,如果可以,他還想照顧他眼盲了,肯定很不方便。 林小鹿: 水無雙真的挺癡情的,可癡情有什么用。仇靈均那樣的人,怎能可能看得上他們,但他還是心軟了,好。 兩人一同前往劍宗,他們才乘坐飛舟離開嘉州。 一道鬼氣沖天而起,黑霧連天。 白幡、鬼臉旗。 給死人燒的黃色紙錢洋洋灑灑的飄落,鋪滿了街道,兩腮通紅的紙人,它們抬著轎子,笑聲尖細:嘻嘻嘻、嘻嘻嘻。 吊死鬼披頭散發(fā)面目蒼白,眼睛突出,嘴里吐著鮮紅的長舌、小兒鬼,形如孩童,蹦蹦跳跳,面色清白、大頭鬼,行走緩慢,一邊走一邊托著布滿褶皺的大頭產(chǎn)鬼,四肢纖細,肚大如孕,顫巍巍的好像隨時會炸開。 鬼城。 當世間的苦怨恨憎悲達到極點之時,就會應(yīng)運而生。 天下呈現(xiàn)亂象已久,這就是大難的預(yù)兆。 彼時,謝玉才從苦?;貋?。 他掐準了時間,回了一趟劍宗。 劍光從尋花峰一閃而逝,又驟然返回。尋花峰百花凋零,一副凄凄慘淡之象,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他站立良久。 青年的神色很淡,漆黑眼睫似乎濃墨染就,臉龐如玉,霜雪映月,一派的冰冷禁欲。 容貌極盛,飄然若仙。 花尋路隕落了。 為什么四十年而已,謝玉有些恍惚,但表面看不出來,他的步伐還是很堅定,沒回凌雪峰,也沒去縹緲殿。 他漫無目的的走著,忽然出聲問道:真的有命數(shù)這一說嗎? 元思寄居在劍里:你不信? 不。謝玉握了下劍,我信。 他望著天,平靜道,我不服。 元思沒有回話。 他也看見了在嘉洲的鬼城:你也要去鬼城?諸位大能都在朝鬼城趕,他們聯(lián)合封鎖了鬼城,也只是封鎖,并不能根除。 這需要人鎮(zhèn)壓鬼眼,背負一城鬼氣罪孽。 謝玉嗯了聲。 上輩子是他去鎮(zhèn)壓的鬼城,一晃六百年才出來因為只有兩個人合適,一個是修無情道的謝無霜,還有一個是擁有道靈眼的仇靈均。 無情道修者不會被鬼城里的惡念鬼氣侵染同化,道靈眼屬天生靈物,也不會被鬼氣同化,只有他們倆才能去鎮(zhèn)壓鬼城。 謝玉沒有猶豫,他都沒告訴仇靈均。庇護蒼生,救死扶傷就是他的道,更何況,仇靈均還是他師弟,又遭受了那么大的苦難他輕輕扯了下唇,應(yīng)該就是他不在的這六百年吧。 仇靈均喜歡上了別人,那個水無雙。 再回來,經(jīng)常纏著他的小師弟,時常不見蹤影了。 仇靈均在小則峰。 他抱著火雀:你說師兄什么時候回來忽然抬頭,嘴唇動了動,師兄。 來人烏發(fā)雪衣,一身霜寒。 正是謝玉。 火雀很驚喜:嘰嘰嘰!主人你回來啦。 它扇動翅膀,從仇靈均懷里掙脫,可能是胖得太久了,都忘了自己會飛,徑直朝謝玉跑去,嘰嘰嘰嘰! 仙君萬福,仙君永康。 仇靈均怔了下。 這還是他當初教火雀的,那時他還進宗不久師兄還很疼愛他。 謝玉對仇靈均道:去嘉洲嗎? 仇靈均也知道鬼城的事,劍宗畢竟是滄瀾第一宗,他們要身當士卒。 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道靈眼。 這不是在問他要不要去嘉洲。 是在問他要不要去死。 去嘉洲嗎? 你去死嗎? * 作者有話要說: 用錯詞了,我偷偷改,假裝一切沒有發(fā)生,哈哈哈哈。 第39章 南瘴城(10) 他守不住靈臺的 仇靈均低頭, 簡潔道:去。 師兄讓他去,那就去, 少年露出一個靦腆好看的笑容,期待道,一起么? 謝玉是要去的,他轉(zhuǎn)身:走吧。 去嘉洲。 云間。 風(fēng)辭月的衣襟飄動,神情難辨。他以為無霜喜歡仇靈均,原來不是。又或者, 就算是喜歡仇靈均,這時候也會要他去。 神算子也在,他捏著銅錢:鴻雪。他嘆道,你養(yǎng)了兩個好徒弟。 不是諷刺, 是真的再稱贊。我輩修士, 就當一往直前哪怕要以身殉道。普通人可以沒有這個覺悟, 但他們不行。所修所得既得于天, 也當一力撐之。 風(fēng)辭月側(cè)目:嗯。 沈春歸也在,他此刻微微顰著眉,有些寒心, 對謝無霜。 還有仇靈均, 他不明白那是怎樣的感情, 謝無霜要他去死就去?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修士,還是前途無量的修士。 他是不會去的。 神算子注意到了,他閉了下眼,在心里嘆了口氣。 他這個后輩, 心思太重, 想的太多, 總是在權(quán)衡利弊,又患得患失。不是說不好,但比起那些真正的天驕少了些銳氣也少了些擔(dān)當。不能說是錯,也不是差了一籌,是不應(yīng)該,沈春歸是畢竟是沈家少主。 總有人要頂在前面。 花尋路隕落不久,凌詢精神不太好,見仇靈均又要去嘉洲。 他笑著稱贊道:不愧是我劍宗弟子。好,很好。只是說這些的時候,他眼里有著淚花。 凌詢當掌門三千年了。 這三千年,橫跨兩個潮汐,他送走了一屆又一屆劍宗弟子,有些還很年輕,才幾十歲,他們奔赴兩界山,然后再也沒回來。 這些都是他的門人弟子,現(xiàn)在,又有人要走了。 云不棄瞥了眼凌詢,出言道:師兄,你就別去了,好好在劍宗守著吧。他望向仇靈均,沉穩(wěn)道,這一趟,我們送他就好了。 他們甚至都不必出現(xiàn),仇靈均應(yīng)該也不希望他們出現(xiàn)。 示警長老才趕過來,他穿著正式:就讓他們這么走了? 風(fēng)辭月目光沉沉:這是他們的事。他淡漠道,與我們無關(guān)。仇靈均性情陰鷙桀驁,不屑與人相處,他只喜歡謝無霜。 嘉州。 為避免鬼氣泛濫,現(xiàn)已封禁,不許進也不許出。街上哭嚎聲陣陣,開腸破肚、挖心掏肺,人鬼共行,一副人間煉獄的景象。 禁制是透明的,有人睜著眼,死不瞑目,在質(zhì)問:為什么要把我們關(guān)起來,為什么不放我們出去!為什么不救我們。 有人失聲痛哭,有人跪地求饒,還有人破口大罵。這些仙人,他們怕平日里供奉的仙人,為什么不救他們! 一群修士在外界守著,皆是沉默不語。天災(zāi)無常,人力終有窮盡。也不是沒人算到會有鬼城現(xiàn)世,可算到又怎么樣,無法阻止,不能阻止,只能順應(yīng)天意。 不是沒有修者去干預(yù)過凡間皇朝,阻止戰(zhàn)亂饑荒。但最多是延遲幾十年、百年,人心難測,溝壑難填,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他們強行插手,只會為將來埋下更大禍患。 這些怨恨癡恨總要有發(fā)泄的地方,只是嘉洲很不幸,他們很不幸而已。 嘉洲里的修士也同樣被禁錮其中,就連各大宗的弟子也是。 常無異就沒走,他劈出一劍,在保全自己的同時,也在盡量庇佑凡人。剛出找了一趟水無雙,得知他恰好出去了還有些寬心。 這鬼城不知道會出現(xiàn)多久,若是一直沒人鎮(zhèn)壓他心頭一凜,即便現(xiàn)在還游刃有余,還是很擔(dān)憂,靈力有耗盡的時候,修士到了山窮水盡也得死。 按照以往的慣例,少說要堅守十年。 常師兄。有弟子帶著哭腔,他們怎么把這里封了,我沒有沾染鬼氣啊。我們的師門,我們的長輩呢?為什么沒人帶我們走!他恐懼、憤怒,說到最后竟然咬牙切齒,我出去,等我出去,我一定不會放過 聲音一消。 常無異打暈了那名弟子,順手接住,沉穩(wěn)道:屏氣凝神,一起念清心咒。鬼氣可以侵蝕修士的識海,污染人的精神。人在鬼城待得久了也會變成鬼。 還活著會走動能呼吸,但稱不上人的鬼。 鎮(zhèn)壓鬼城,有誰能來?無情道修者無癡嗔愛恨,心懷大愛,目有蒼生,自然不會被鬼氣侵蝕,但這個潮汐沒有無情道修者。其實還有一人,靈君仇靈均。天生道靈眼,不會被鬼氣同化,可是常無異心里驀然一沉,可也只是能保住一雙眼睛而已。 人可不止有一雙眼睛,軀體被鬼化了,變成半人半鬼,還是得死。不死也得被永生封印。 滄瀾不會放一個半人半鬼在外行走的。 哪怕你變成半鬼前是個圣人,變成半鬼后,就不是人了。除非仇靈均無惡念貪癡,不會被鬼氣侵蝕分毫。 可仇靈均是么? 他半生悲苦,性情桀驁乖張又睚眥必報,他守不住靈臺的。 仇靈均守鬼城,他必死。 常無異沒接觸過仇靈均,他和裘立人是師兄弟,平日也算交好,偶然聽過一些。這世間對仇靈均的評價都是毀譽參半,此人實非良善。仇靈均是可以來守鬼城,可他應(yīng)該不會來。這事也勉強不得,鎮(zhèn)壓鬼城的人是要主動去消磨鬼氣的,若無大愛,誰會來甘愿自囚,嘗盡世間怨癡悲苦。 麻煩大了。常無異低聲喃喃,捫心自問,他寧死也不會孤守鬼城幾百年,也是這一刻,他才知道師長們?yōu)楹芜@么期待無情道修者了,心懷蒼生,行善天下。 短短八字,負重幾何? 有些時候,的確是需要救世主的。 嘉州到了。 這里還有許多熟人,裘立人、弈洛靈,黃醉、趙在水、秦妙妙、了悟,就連和眾人只有一面的歌云也來了。她站在龍角之間,衣襟若仙,一動不動的望著仇靈均。 歌云從妖界出來,只想和兩個人交手,劍宗謝無霜,靈君仇靈均。一個是新生代第一人,另一個不到百歲就獲封君號。 這次看來,怕是不行了。 她應(yīng)該會抱憾終身。 和這樣的人生在同一個潮汐,沒有交過手,實在是遺憾。 歌云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提出和仇靈均一戰(zhàn)。 人頭攢動,議論紛紛。 嘉洲的事傳了出去,仇靈均到了嘉洲的事也傳了出去。 驚天閣也派了人來。 兩位持筆握卷的錄先生默默刻畫下這一幕,此事當入史,流傳百世。 其實沒幾人上前,陪在仇靈均身邊的只有謝玉。 他是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師兄。黑衣少年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告別道,我走了。 謝玉的瞳孔漆黑,虹膜還是很漂亮,光耀下有斑斕異彩。 衣襟飄動,潔白似雪:嗯。 投在身側(cè)的目光多是敬仰,可仇靈均只感覺到煩悶。他不想要這么多人來,他只想和師兄最后再獨處一下,他也不需要他們的敬仰。 第40章 南瘴城(11) 謝無霜不答 蒼生有難, 與他何干。 哪怕這里人死絕,仇靈均都不會眨一下眼。他一雙白眼, cao縱著靈,縱使能聽到那些苦痛,仍然無動于衷,但他還是去了。 不為何,師兄要他去。 仇靈均一身精純的靈氣,被鬼氣侵蝕時更為痛苦。他白玉無瑕的皮rou沾染了一屢屢黑氣, 痛如刀攪。他逼出心頭血,牽引著鬼眼過來,一步、一步往朝更深處走去。 鬼物嘶鳴,過往的一幕幕, 往日浮生, 再次重現(xiàn)。 鬼眼是有靈性的邪物, 不甘、怨憤, 它竭盡所能的引起仇靈均的怨念,黑色的鬼氣沿著仇靈均的皮膚攀爬到識海,它本以為會看見一片正大光明, 愿意來鎮(zhèn)壓的人在某些方面而言, 也是瘋子, 正義的瘋子。 鬼眼才鉆進去,愕然倒退 仇靈均跟它交流:很意外。 他的識?;氖応幚?,漆黑不見一點光,泛濫著惡意絕望。 這是個反滄瀾的高危份子。 鬼眼不作聲,它往更深處鉆去其實也不是一點光沒有, 仇靈均識海深處有道人影, 衣袍雪白, 高潔冰冷。它欣喜起來,朝那人追去,這應(yīng)該就是他的弱點,等它追上人影不遠,但是咫尺天涯。 這是仇靈均的識海,是他的潛意識,一切都由仇靈均作主導(dǎo)。 鬼眼明白,仇靈均認為這人是追不上的,它就追不上,但它天生狡詐,又詭計多端,幾經(jīng)變化仇靈均的模樣呼喊求救,那人卻一眼都沒回頭看過。 鬼眼終于忍不住了:你覺得他不在乎你? 你最在乎的人不在乎你? 仇靈均垂眼:只是現(xiàn)在而已。 是他惹師兄生氣了,都是他的錯。師兄曾經(jīng)對他很好的,師兄是世上最好的師兄。 鬼眼察覺到仇靈均的心思,嗤笑:讓你去死還對你好,那他的好可真廉價。它笑聲尖銳嘶啞,你也真可憐。 仇靈均不允許有人侮辱詆毀他唯一有的美好。 他抬眼,冷靜道:你找死。 鎖靈絲蔓延,纏住了鬼眼黑霧般的軀體,鋪天蓋地,精純的靈力灼燒著鬼眼的軀體,滋滋作響,它痛苦嘶鳴:你不信?你是不信,還是不敢信?嘿嘿嘿,我們它語調(diào)一轉(zhuǎn),陰森詭異,我?guī)湍慊仡櫼幌隆?/br> 記憶不受控制的復(fù)蘇,往事重現(xiàn)一直冷漠的仇靈均終于有了痛苦之色。